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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捧著十幾顆碧綠清脆的蓮子,一顆顆圓溜溜的落在青年手心,是青年出門的時候從剛剛發現的蓮花池摘下的。 這些蓮子生長的蓮花池底埋藏著一股先天孕育而生的純澈之氣,于是在其中結出來的蓮子也沾染上了這股氣息,能夠使人明智。 懵懂癡兒澄澈的眼眸仿佛湖底清脆的映象,能夠映照出人心深處所有的丑惡,再加以碧綠蓮子上帶著的純澈之氣的輔助,劍客忽然從魔魘中猛然醒悟了過來。 但他不敢面對自己在失去控制時做下的事,尤其在這樣一雙眼眸的注視下,更加顯出他的丑惡來。 于是片刻的僵硬過后,劍客選擇了逃離。 沒有回答青年要不要吃蓮子的問題,劍客匆忙繞過在自己面前捧著蓮子的青年,用最快的速度遠離了這處充滿不詳的地方。 劍客走后,青年愣了一下,不過他一貫不是心思重的性格,對著劍客離開的方向看了兩眼后,也就不在意這個奇怪的人了,走進敞開的院門,用清瘦的身軀努力地彎腰從院中打了點水,彎著眉眼將手中捧著的蓮子洗了一遍,準備分給家人吃。 然而當他捧著蓮子走入堂屋中時,看到的卻是一副家人都倒在地上,地上血跡漫漫的觸目驚心的場景。 雖然青年仍舊不明白血跡代表著什么,但倒在地上不會動彈的家人卻讓他本能地升起了驚慌失措的感覺。 就這么安靜地躺在地上,不會動是不是再也不會和他說話了 曾經他養過一只受傷的鳥,養在大哥幫他織成的草窩里,笨拙卻細心的照料了十天,但當第十一天,青年去給他喂食的時候,那只鳥還是躺在窩里不動了,眼睛緊緊地閉上,羽翅半開著,身體摸上去已經是冰涼而且僵硬的觸感。 啾啾。 他一開始還沒意識到什么,依舊像以往的每個清晨一樣,彎下腰小聲地叫著自己給鳥兒起的名字,但當無論他怎么叫,倒在草窩里的鳥兒都沒有像往常那樣用啾啾回應他時,才開始慌張起來。 他慌慌張張地捧著渾身僵硬的鳥兒去找大哥時,卻被摸了摸頭,然后被告知這只鳥是死了。 死了,就是不會動了,身體也變涼變硬,不會再朝著他啾啾叫。 這是青年在之前人生中唯一一次的離別中認識到的概念。 看著倒在地上的家人,青年猛然慌張起來,顧不得捧在手中的蓮子,任憑它們從細瘦指尖漏下去,磕到地上,只連忙蹲下身去摸最近的大哥的身體。 還是軟的、熱的,不是那時候在鳥兒身上摸到的僵硬觸感。 不是死了。 青年稍稍松了一口氣,推推自家大哥的胳膊,想要把他叫起來。 哥哥,我帶了蓮子回來,還沒有吃,給大家留著呢。 起來一起吃好不好 起來呀 躺在地上的大哥始終沒有回應他。 隱約想著是不是大哥睡得太沉了,因為大哥一向都喜歡睡懶覺,因為這事不知道被嫂子掐著腰氣哼哼地訓了多少次。 這次應該也是一樣的。 哥哥,你真懶,比我還懶。 趁著哥哥睡得沉聽不見,青年低聲嘟囔抱怨了一句,起身換了個地方,去叫躺在哥哥身邊的父親。 父親最勤快了,起的也早,一定不會像哥哥一樣叫不醒的。 然而還沒等他走到父親身旁,之前落到地上的幾顆蓮子被青年一腳踩碎。 蓮子中包含的澄澈之氣逸出,因為過于純粹,甚至在空中生成了淺淡的白霧,順著呼吸的頻率被青年吸入口鼻中,將他腦海中一直堵塞著的地方輕輕打通。 那一瞬間,醍醐灌頂,懵懂了十幾年的癡兒,終于在先天澄澈之氣的灌注下明悟了人間的事理和喜悲。 也明白了,不只有身體僵硬才算死了。 ok! 導演壓抑著興奮的聲音從一旁響起,標志著這場試鏡到此結束。 在觀看試鏡的過程中,他手中握著的劇本已經被他過重的力道捏得皺巴巴的了,卻一點兒都沒意識到。 蘇斷的表現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青年的表演其實說不上多么有張力、讓人看了之后心潮澎湃,因為這個角色在前期癡傻的時候,就不是那種吸睛的人設。 讓導演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點在于,蘇斷在剛剛的試鏡中表現得非常自然,自然到不會讓人察覺到這是一場表演,而是讓人恍惚覺得他就是劇里的人,那個懵懂了十幾年、對世間萬物都只會用同一種視線看待的癡兒。 即便癡傻,但依舊干凈聽話;即使不能明辨是非,但依舊能在善惡的兩極間選擇善良的一端。 自然也不讓人驚訝他的家人為何會如此疼惜他了,將一個不能勞作的癡兒仔仔細細地照料到那么大,沒有一絲怨言。 畢竟這樣一個讓人打心底里覺得干凈舒服的癡兒,也不知道比一般人強多少倍了。 尤其是那雙眼神,不包含任何被浮世染上的色彩和欲望,如同一張白紙,干凈的讓人忍不住自慚形穢。 瞥見那雙像是水洗過的琉璃一般的黑眸,導演甚至有一瞬間都想開始反省自己身上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