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雖然最先提出來的是韓熠,但經手的是他們??! 領頭的郎中按捺住激動的情緒說道:“這個……這個我們需要先商議一下才能給都尉答復?!?/br> 韓熠對著他們擺擺手說道:“去吧?!?/br> 他這么痛快也是因為墨荇和墨求到了,剛剛就一直站在旁邊聽郎中們的敘述。 說實話他們一個字都沒聽懂,不過卻能明白韓熠好像又提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建議。 墨荇一臉崇拜地看著韓熠說道:“郎君居然還懂醫術,好厲害啊?!?/br> 一旁的墨求小小的哼了一聲,然后有偷偷看了一眼韓熠,斷定韓熠好像沒有發現之后這才松了口氣。 韓熠頓時哭笑不得:“我那叫什么懂醫術啊,昨天讓你們做的東西做好了嗎?” 墨荇點點頭說道:“做好了,還有郎君讓弄的那個什么蒸餾酒,我們也做好了,郎君,那酒聞上去味道好奇怪啊?!?/br> 韓熠還沒說話,墨求就拍了一下墨荇的腦袋說道:“你懂什么,那才叫酒呢!” 墨求雙眼放光地看著韓熠問道:“郎君是怎么想出這個法子的?這酒……聞著就醉人啊?!?/br> 韓熠被他嚇了一跳:“你不會喝了吧?” 墨求連忙搖頭:“郎君要的東西,我不敢擅動?!?/br> 韓熠頓時放心,便說道:“先把酒拿來?!?/br> 墨荇立刻跳起來去拿。 等他拿過來之后,韓熠打開罐子低頭聞了聞,酒精的味道已經很濃郁了。 然而并不是酒精濃度越高越好,酒精濃度太高的話是沒辦法殺菌的,只有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七十五之間才能殺菌。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他沒有任何儀器,怎么判斷酒精濃度就是個問題。 唯一能用的辦法大概就是反復蒸餾,一直得到純度最高的酒精,然后再進行配置。 他對墨荇和墨求說了之后,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在蒸餾的時候一定要防火防爆,酒精這東西實在是太危險了。 至少對于現在這個時代很危險。 蒸餾進度的話……應該會很快,畢竟人多。 在吩咐墨荇和墨求繼續蒸餾酒精之后,他想了想覺得在帳篷里不是長久之計,眼看著顏徵的傷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他需要一間房子,哪怕是夯土蓋的都比在帳篷里強。 于是他又開始吩咐人建房。 期間顏徵看著他在那里忙碌,忽然就覺得,韓熠已經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他也應該努力一把才行,就這么認命好像也不太適合他。 而且韓熠就算再忙,在吩咐的間隙還處理了一些別的事物,可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緊緊握著顏徵的手。 等吩咐的差不多之后,韓熠轉頭看著顏徵,趁著別人不備,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你還記得我們曾經聊過有關于游俠兒的事情嗎?” 顏徵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提起了這件事,只是閉了閉眼表示自己記得。 韓熠便說道:“那個時候你說過,如果有一天在這個天下只有一個朝廷,一套律法,只聽從一個人的聲音,那樣才能真正安民,你不想看看那樣的天下嗎?” 顏徵被韓熠嚇了一跳,主要是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像是韓熠說出來的。 這應該是某個權臣,或者某個極其有野心的政客游說帝王的時候才會說到的。 然而韓熠的目光太過平靜,似乎不覺得自己說的有多么驚世駭俗,就如同他在說的這件事情天經地義一般。 不得不說,韓熠本來想要提醒顏徵他自己曾經的夢想。 嗯,對于現在的他而言,這個的確是夢想。 他不知道顏徵的傷能不能治好,但是現在的情況……至少要給顏徵一個動力吧。 在嚇了一跳之后,顏徵認真看了韓熠半晌,才輕輕笑了笑說道:“你啊,別想太多,陪著我就好了?!?/br> 韓熠微微一怔,這才明白顏徵心里什么都明白。 頓時覺得十分苦惱,大佬就算受了傷也不會降智,根本就忽悠不了啊,太難了。 他們兩個說話的功夫,郎中們已經討論出了一個大體的框架。 作為可能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一批郎中,他們對于縫合這件事情倒是接受的快,但也因為專業他們想的就更多。 線在身體里安不安全?會不會反而引起潰爛?拆線的時候會不會造成新的傷口,然后導致本來愈合的傷口反而會潰爛? 最最重要的問題來了:怎么縫? 軍營一堆大老爺們,拿刀比拿針利索的那種,有幾個會縫衣服啊,就算有底層士兵會,問題是敢讓他們來嗎? 這么重要的事情,萬一遇到一個來歷不明或者被人策反的,怕是要出大事。 韓熠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些人,轉頭看了看顏徵,發現顏徵已經在閉目養神,因為疼痛,他現在是睡不著的。 韓熠看著他不自覺就皺起的眉頭,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我來吧?!?/br> 還能怎么辦呢? 為了大佬,只能他來拿繡花針了啊。 第130章 看著繡花針, 韓熠就想起當年被這玩意支配的恐懼。 當年他為了補一條自己最喜歡的褲子, 硬生生被這玩意在手上戳了三個洞。 然后原本只要再買條新的就可以的事情, 結果他的倔脾氣上來,硬生生將褲子補好了,還補到縫的地方看著還不錯的地步。 結果就是滿手都是針孔。 從那次之后他就無師自通了縫紉這個技能。 當然之前他縫的一般都是小物件,補個衣服或者縫個扣子之類的。 這樣的生活到了他進研究所之后就截止了, 不說在研究所里只能穿制服,就說科研狗有幾個還有時間縫衣服的? 連自己做飯的時間恨不得都沒有啊, 還縫衣服。 所以韓熠決定先練習一下, 畢竟就算是大佬身上的傷口也要縫的好看才行, 要不然對不起顏徵那張臉。 韓熠找了自己的衣服隨便試了試, 發現縫的還不錯, 就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后他一轉頭就看到顏徵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正看他縫衣服呢。 韓熠頓時尷尬的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然而沒有, 最后只能憋了半天解釋了句:“喜歡這樣的嗎?” 顏徵對著他眨了眨眼睛,他很想笑,但是臉上的傷口不允許他笑,郎中說笑太多就容易留疤了。 顏徵本身對留不留疤是不太在乎的,但他剛這么想就轉頭看到了韓熠那近乎完美的側臉。 嗯,他決定還是少笑一點, 這個要求對他來說不難,當然這個不難僅指韓熠不在的時候。 如果韓熠在現場,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哪怕對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他看著韓熠的側臉都想微笑。 顏徵沒有說話,韓熠知道他需要控制一下臉上的動作,厚著臉皮說道:“那我就當你喜歡了?!?/br> 顏徵……顏徵覺得他要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這個時候正好小兵過來告訴他新房子已經都弄好了。 也按照韓熠所說的全刷了石灰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很奇怪。 韓熠知道,石灰粉刷上之后整棟房子里面都是白色,很多人都看不慣覺得不吉利,然而韓熠還是力排眾議,堅持這么弄。 至少石灰粉能夠殺蟲,也算是一種消毒措施,要不然怎么辦呢?他手上有沒有消毒水。 既然都已經弄好了,他就讓人將顏徵小心翼翼抬了過去,整個過程之中都沒讓顏徵見風,所以是整個帳篷一起挪過去的。 韓熠有些感慨,這也就是他們這個地位的人能這么搞了,換一個人就算注意到這些又能怎么樣呢? 進了房子之后,顏徵被安置在正中間。 韓熠原本擔心他也覺得白色不好,結果意外發現顏徵的表情都放松了很多。 顏徵看著他輕聲說了句:“光明洞徹,挺好的?!?/br> 韓熠這才反應過來,因為生石灰本身顏色的緣故,房間內部看上去比帳篷內明亮很多,而且雖然只是一個房間,但空間大了很多,想來也是能讓人舒心的。 他握住顏徵的手說道:“我讓人去熬藥了,等等……你放心,我守在你身邊?!?/br> 顏徵微微皺了皺眉,他知道等等大概又要喝那種入口之后沒多久就會昏睡過去的藥了。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是以他開口說道:“我不怕疼?!?/br> 韓熠肚子里有一堆解釋,什么縫合的時候會更痛之類的,畢竟是針穿過皮膚啊,怎么可能不疼? 然而到最后這些話他都咽了回去,跟現在的顏徵講道理大概不太合適,所以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其他人都去做準備,只剩下他一個之后,便低聲說道:“其實是我舍不得看你痛,可又必須這樣,就只能讓你睡一下,然后騙騙自己說你不痛了?!?/br> 韓熠說著就嘆了口氣,還想說什么,然后就感覺到顏徵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說道:“好?!?/br> 韓熠頓時放心,嗯,就知道大佬吃軟不吃硬。 過不多時,小兵端著一碗nongnong的湯藥過來,韓熠聞到那個味道之后,臉都要綠了,深深明白了顏徵為什么不想喝藥。 這破藥是生化武器吧? 聞著都這個味道了,喝起來。 就在韓熠被這個味道攻擊的想要奪路而逃的時候,顏徵被小兵扶著一仰頭,面不改色的喝完了整碗藥。 等小兵拿走藥碗的時候,顏徵看著表情有些呆呆的韓熠十分納悶,這又是怎么了? 韓熠回過神來十分崇敬地看著他說道:“這藥你居然都能喝的下去啊,不行,回頭我一定要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弄出味道好的麻藥來?!?/br> 誰也不敢說一輩子都一用不到麻藥,但凡用到一次,韓熠覺得自己喝一口估計就能直接升天了,哪里還輪得到做手術哦。 顏徵聽后沒忍住還是笑了一下,然后藥效漸漸發揮,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入睡之前他聽到韓熠在他耳邊說道:“我在這里?!?/br> 比起上一次,顏徵的確是安心了很多。 等確定顏徵徹底睡著之后,他就立刻讓人將準備的東西都送上來。 所有用到的器具都是酒精消過毒的,說起來他說酒精能夠最大程度杜絕感染的時候,這些郎中還追問他為什么。 韓熠低頭想了半天都沒辦法解釋細菌和蛋白質這兩種東西,最后只好一臉高深說道:“有些東西你們看不見并不代表不存在,酒精的作用就是殺死他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