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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廣德三年,韃靼犯邊,京城淪陷。身懷六甲的宋姨娘和丫鬟清秋不幸在戰亂之中走失,于逃亡路上產下一女,她失望不已,只因為生出的是女兒,不能為自己固寵。恰好就在這時,她在黃河邊上發現了一具女尸和一名哭聲微弱的男嬰,她竟喪心病狂的起了偷梁換柱的念頭 后來,她又覺得對不住女兒,便把男嬰脖子上掛著的一塊羊脂白玉佩取下來掛在了她女兒脖子上,滿以為有了這塊玉佩,將來收養她的人家一定會好好待她后來,回到國公府的宋姨娘悔恨不已,痛恨自己當初為什么只想到了偷梁換柱,而不是用那男嬰和女兒一起充作雙生子,懷著對女兒的愧疚,她托人打造出了這塊玉佩。 良久的沉默,廣德帝開口說道:可有證人 回萬歲的話,宋姨娘的貼身丫鬟清秋正在微臣的家里候著。 傳 廣德帝頓了頓:宣趙以安進殿。 作者有話要說: 孟則知:給娘(大)親(佬)遞茶! 第68章 稀里糊涂的孟則知就這樣被帶上了皇極殿。 他壓下心底的疑惑,撩起袍子跪了下去:微臣趙以安, 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祝萬歲福如東海, 壽比南山! 一時之間,百官們的視線齊齊投射到孟則知身上, 有打量,有驚喜,但更多的是忌憚。 廣德帝居高臨下, 手里握著兩塊玉佩, 心底激動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他承認, 方才認下邢小雅的確是太倉促了些。 怪他見到這塊玉佩時太過激動,得知邢小雅是梓童留下來的孩子時太過驚喜, 又有大臣們推波助瀾, 加上他看邢小雅的眼睛的確是像極了梓童 想到這里, 他再看邢小雅, 對上她一臉驚懼的神情,突然又覺得好像也不是那么相像了。 這和疑人偷斧是一個道理。 好一會兒的功夫, 一個小太監領著蕭氏回來了, 看對方衣服上的一大片水漬, 大概是被人潑醒的。 撲通一聲,蕭氏跪下了,渾渾噩噩的見完禮, 她扭頭看向趙以敬,淚流滿面:敬、敬兒 看蕭氏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眾人愣了一瞬,一手養大的孩子搖身一變成了皇子,擱在誰家不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蕭氏悲從何來 短暫的疑惑過后,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子率先反應過來,沒把住嘴,cao著一口青澀的嗓音,下意識的說道:這么一說,那趙以敬和邢氏豈不是親、親兄妹 只怪這大殿上太過安靜,一時之間,這話竟一字不落的傳進了在場的文武百官耳中。 沒人去追究到底是誰這么的不知禮數,口無遮攔,一瞬間,投射在孟則知身上的目光齊齊轉向趙令武一家,尤其是邢小雅五個月大的肚子上。 晴天一聲霹靂 趙令武的臉由于心臟的痙攣而變得蒼白,四肢頓時麻木起來,踉蹌著就要往后倒去。 國公爺,國公爺好在一旁的小太監及時扶住了他。 趙以敬一陣驚悸,全身的汗毛著了魔一樣地冰冷地直立起來,他茫然無措,怔怔的看著邢小雅。 怔愣過后,邢小雅眼底的不甘和驚慌一掃而光,只剩下滿滿的恐懼,她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不,不會的,不會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眼前一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跪倒在地,急聲說道:不會的,父皇,你看、你看我和國公爺,和以敬,明明一點都不相像。 眾人一看,這話倒是說的不錯,不僅如此,孟則知看起來貌似也不怎么像廣德帝和孝恭錢皇后。 卻不想下一刻,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父親,你有沒有覺得趙六元長得特別像一個人 眾人下意識的順著聲音望過去,說話的竟是鄭國公世子錢博裕。 鄭國公回頭看他,回過神來,眼底滿是震驚,他是瘋了嗎,事情還沒下定論,他就敢替趙以安說話 雖是這么想,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哪敢拆他兒子的臺啊,他暗地里絞盡腦汁,明面上故作脫口而出:你是說你外婆 錢博裕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家沒什么底蘊,他父親性子太過耿直,沒什么心眼,能爬上今天這個位置,完全就是靠著孝恭錢皇后的裙帶關系。 可等到廣德帝百年之后,錢家該何去何從 要知道眼下朝堂上最熱門的兩大皇子黨,二皇子是現任皇后的兒子,當年孝恭錢皇后就是踩著現任皇后上位的。就因為這,這十幾年來,鄭國公府幾乎被二皇子壓的喘不過氣來。 廣德帝在的時候,二皇子就敢這么肆無忌憚,等將來二皇子上了位,還有錢家的活路嗎 至于七皇子,母妃出身曹國公府,岳丈是衛國公,手底下人才濟濟,哪里看得上他鄭國公府。 錢博裕時常在想,若是他鄭國公府也能出一個皇子該多好! 可現在,夢想竟然就要成真了。 他慶幸的是,他爹還沒有蠢到坑兒子的地步。 甭管孟則知是真是假,他都不介意為孟則知的身份添磚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