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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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千頭萬緒,無從梳理。 房門內。 沈木兮其實并沒睡熟,他們一走,她便睜開眼坐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們說了那些話,她估計到現在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如今,她倒是有所感悟,似乎明白了些許。 起身走到鏡子前面,慢慢坐下,解開衣襟瞧著自己光潔如初的胸口。這個位置,被取過數次心血,她最是熟悉,亦最能感覺到來自于心口的異樣。 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瞬,自己的臉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心,猛地漏跳半拍,再定睛去看,還是自己的那張臉。 “回魂蠱?是回魂蠱?”赫然起身,沈木兮快速收拾了行禮,他們原就沒多少東西,只消那些細軟便罷。 薄云岫和黍離就在外頭的回廊里站著,沈木兮緊了緊手中的包袱,她很清楚若是再這樣下去,自己會變成什么模樣,那種可怕的事情……斷然不能繼續下去。 死死揪著自己的衣襟,沈木兮轉頭望著窗戶。 薄云岫之所以走出了房間,定然是猜到了,一時間無法面對她,既是如此,一時半會的,他不會再進來。 咬咬牙,沈木兮將包袱系在身上,在案頭留了幾個字,便快速攀出了窗戶。 這是個偏僻的小鎮,街上并沒有多少人,她抓著窗棱,咬牙一跳,牢牢的攀上了一旁的木柱。自小積攢的爬墻爬樹的功力,終于發揮了作用。身子抱緊木柱,緩緩往下滑,終是穩穩落地! 沈木兮仰頭,瞧著從窗戶處落下的光亮,鼻尖酸澀。 “薄云岫,我走了,別找我!”她狠了心,轉身就走。 沈木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么。她的身子里著實出了問題,所以……不該再跟他們在一起,否則早晚會害死他們。 與其讓大家都被她牽連,還不如讓她獨自承受,韓前輩的藥沒能殺死回魂蠱,所以回魂蠱已經長在了她的身體里,大概是因為鳳蠱的緣故,回魂蠱現在還沒能完全掌控她的心智,她還能自主的思考問題。 但若是…… 她不希望變成行尸走rou,更不希望成為韓天命的宿主。她方才所看見的,那張……出現在鏡子里的臉,就是韓天命! 趁著伙計打盹的功夫,沈木兮悄悄的從馬棚里,將馬牽了出來,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韓天命,既然是我將你從大漠里帶出來的,那我就把你送回去。大不了賠上這條命,大不了我沈木兮與你同歸于盡,死在那黃沙漫天之中。 策馬狂奔,沈木兮不敢走正路,一直朝著小路前行,她擔心體內的回魂蠱萬一動起來,自己未必有能力控制,到時候傷害了無辜,她萬死難辭其咎…… 待薄云岫發現沈木兮失蹤時,為時已晚。 “王爺!”黍離驚呼。 桌案上放著一張紙,上頭是她清秀的筆跡:回魂蠱在我體內,莫再尋我! “回魂蠱?!”黍離面色發青,待回過神來,自家主子已經發了瘋似的沖了出去,“王爺?!” 馬棚里的馬,已經沒了氣息。 馬廄的干草上,清晰可見斑駁血跡,可見……是沈木兮臨走前所為。這窮鄉僻壤的,原就沒什么腳力,沒了馬,他們就算想追上她,也是有心無力。 “王爺,王妃是鐵了心要跑的?!笔螂x急了,“這黑燈瞎火的,王妃身子不適,這孤身一人會去哪?眼下,如何是好?” 薄云岫走出客棧,眼下得分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一定是想把回魂蠱送回大漠!”薄云岫緊了緊袖中的拳頭,“走回頭路,絕對沒錯!” “卑職去向掌柜的打聽一下,看鎮上是否有馬,能賣咱們兩匹?!笔螂x行了禮,回頭便去找了客棧的掌柜。 單靠他們自己的腳力是完全不行的,人的體力有限,若是都用來趕路,萬一遇見什么事,便會體力不支。此前在大漠里,他們嘗夠了體力不支的苦頭。 所幸的是,掌柜的真給他們在鎮上找來了兩匹馬,雖然比不得他們此前的馬,但好歹不會耽誤趕路。 原路返回,折返邊關。 薄云岫面色沉冷,勒緊手中的馬韁,惟愿……還來得及攔住他的薄夫人。 黎明時,天空下起雨來。 林子里的冷風伴著雨,冷得沈木兮瞬時打了個寒顫,連打了幾個噴嚏。一夜奔波勞碌,她只覺得眼前的景物都在左右晃蕩,人也不似之前清醒。翻身下馬,沈木兮將馬拴在樹上,脫力般靠在了樹干處,“韓天命,我欠你的嗎?大家父女一場,你還真是無情至極,連條活路都不給!這世上,還有你這般自私自利之人的嗎?你騙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人,一心要得什么長生……” 難怪都說,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 果真是有道理的! 雨絲輕輕飄著,有野兔忽然從跟前蹦過,沈木兮覺得自己的身子忽然不聽使喚,就跟瘋了似的撲過去。 毫無技巧的撲兔,往往是不太可能成功的,畢竟沈木兮壓根不會武功,又是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但此刻,她似乎有些身不由己,腦子里渾濁一片,仿佛是睡著了做夢一般虛幻。 兔子提起來的時候,沈木兮又好似看清楚了,心下一驚,已是不由自主的張了嘴。 心里無數的聲音在嘶喊著,她聽不清楚,這種忽明忽暗的感覺,讓她很是難受,仿佛整個人都要精分了,快要被撕成兩半。 血腥味涌入嘴里的時候,沈木兮自己都嚇了一跳。 再睜眼時,沈木兮渾身劇顫,瞧著滿手的鮮血,還有那只丟在地上,被自己生生咬斷了脖子的兔子,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身子抖如篩糠,她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快速蜷縮在樹腳下,指甲死死的掐在胳膊上,不知道疼痛能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師父沒了,月歸也沒了,春秀不在,阿落也不在。 她現在能倚靠的只有自己,這種可怕的狀況,她也只能靠自己! “我不怕你!我不怕你……”她的身子抖得厲害,視線漸漸麻木,眼睛里暈開一點點的灰白,終是盯緊了地上,還在茍延殘喘的兔子。 不,她盯緊的不是兔子,而是兔子的血…… 回魂蠱被鎮在大漠里太久,邪氣被斂盡而無法釋放,如今又被她的鳳蠱制住,只有不斷的殺戮,不斷的嗜血,才能讓回魂蠱漸漸的復蘇,重新活過來。 可是,回魂蠱還沒復蘇就已經這般厲害,若是真的復蘇,她將不再是沈木兮,她將不再是她。 “我不怕你……”沈木兮咬著牙,“韓天命!韓天命……” 她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可是她太累了,冷風冷雨的,四周連個可以幫她的人都沒有。她甚至不敢死,一旦死去,若尸身長久不被人發現,鳳蠱也會隨之而亡,到時候回魂蠱不受控制,事情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我不能死,我不會死!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鮮血從胳膊處滲出,她蜷縮成一團,無論如何都必須熬過去,都必須撐過去。 她一個大活人,難道還贏不了一個死人嗎? 薄云岫,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對嗎? 她知道,他終究會來找她的,她攔不住他,誰也攔不住薄云岫。他一定會去邊關堵她,不管以后會怎樣,他都會和她生死一處。 韓天命,你此生有沒有愛過一個人,有沒有為一個人奮不顧身,生死相付過? 你這種人,自私自利,一定不會明白的……有些東西,可以超越生死! 東都城昨夜也下了雨,早上起來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薄鈺伸個懶腰,“你昨晚又說胡話了?!?/br> “我又夢到我娘了,娘在哭!”沈郅面色灰白,“娘在哭!” “你看你,一大早也說胡話!”薄鈺揉著眉心,將胳膊搭在沈郅的肩頭,“姑姑遠在萬里之外,你成日不是夢到她哭就是夢到她血淋淋的,你說你怎么就不能夢點好的呢?她好著呢!安全著呢!你別自己嚇唬自己!” 沈郅推開他,“你不會明白,那種真實的感覺?!?/br> “我是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姑姑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就算是為了你,她也會好好保重自身!”薄鈺撇撇嘴,“你就別胡思亂想了,不然姑姑還沒回來,你就先瘋了!” 沈郅不理他,出了門就走上了馬車。 “今兒下雨,還要入宮嗎?”薄鈺皺眉。 “愛走不走!”沈郅進了車。 “走走走,怎么能不走呢?”薄鈺緊隨其后,“做兄弟不能不講義氣,何況那也是我親姑姑,我能不理嗎?但是五叔的事情委實不好查,這人都消失多少年了,你現在查……天下之大,誰知道他會在哪!” 永祥宮。 “就是這兒!”薄云崇領著沈郅進去,“瞅瞅,都落了一層的灰,誰也沒敢來這打掃,都說半夜里還會鬧鬼,連老鼠蟑螂都得跑得遠遠的?!?/br> 步棠剜了他一眼,“鬧什么鬼?鬧笑話還差不多?!?/br> 薄云崇意識到,自己可能嚇著兩個孩子了,忙順著步棠的話,笑著改口,“朕就是隨口這么一說,你們也知道的,宮里那些奴才很是討厭,經常偷懶,見著此處無人居住,便是懶得打掃,所以編出了這些扯淡的故事?!?/br> 永祥宮的院子里,還擺著當年的一些道具,風吹日曬的,早就褪了顏色,很多東西輕輕一碰便脆弱得四分五裂,可見自從薄云風走后,這里便再也沒人來打理過。 “你要找什么,只管自個去找,這里的東西都算是無主的?!北≡瞥缯驹诨乩壤镙p嘆,“人都走了好多年了,鬼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會溜達回來。再說了,這里的東西連奴才們都瞧不上眼?!?/br> 薄鈺不解,“五叔之前,好歹也是皇子!” “皇子又如何?窮得只剩下皮包骨頭!”薄云崇輕嗤,“一個饅頭,還得誆了底下的奴才?!?/br> “這么慘?”薄鈺瞪大眼睛,“皇子啊……” “是皇子沒錯,但是呢……在宮里,不能母憑子貴,也不能子憑母貴,便是連奴才都不如。例銀到不了你的手里,你還得被奴才欺負!”薄云崇搖搖頭,“統共兄弟五個,最后……他倒是成了最瀟灑的那個!” 驀地,薄云崇摸著下顎道,“你們說,他會不會在外面,已經餓死了?” 步棠一腳踹在他腿肚子上,“讓你來幫忙找線索的,你胡言亂語作甚?” 平白惹了郅兒擔心,真是欠揍得很! 薄云崇委屈,“朕只是覺得,覺得……” “你覺得個屁,趕緊找!”步棠率先朝著薄云風的寢殿走去。 推開門的那一瞬,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第196章 愛猜謎的五叔 步棠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望著薄云崇,“你說,這地鬼都不來一只,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薄云崇點點頭,喉間微微滾動,“是!” “這是寢殿嗎?”薄鈺王后退了兩步,滿臉懷疑的打量著周遭,最后終是死了心的肯定,“還真是寢殿!五叔的寢殿……” 整個寢殿,空空蕩蕩,風從大門吹進去,直接從后窗跑出去。 “連一張床鋪都沒有,睡覺都是掛梁上嗎?”步棠扯了扯唇角,“你們皇家未免也太寒磣了?這般苛待皇子,你老爹也不說兩句?好歹也是自己的兒子,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薄云崇撓撓頭,“朕沒來過,這也是頭一遭,哪曉得竟然是這般光景……怎么會一張床都沒有?定然是那些狗奴才干的壞事,該死的東西,連根木頭都不給老五留。不知道的還以為朕得有摳門,這般薄待兄弟,回頭那些史官大筆一揮,朕……朕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你就算喝了整條黃河,也洗不清了!”步棠惋惜的搖頭,“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摳門帝君!” 薄云崇干笑兩聲,“朕……朕冤!” “冤死得了!”步棠走在前面,沈郅和薄鈺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