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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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才算是過日子!”沈木兮輕嘆,心里念著薄云岫身上的凰蠱。 雖然兩人關起門來把話說開了,說好了不許為這件事傷心難過,也不許誤了日常生活,可這終究是過不去的溝壑,怎么能不想? 薄云岫要找人,自然很快就得了消息。 可他沒想到…… “王爺,這就是……春風樓!”黍離聲音漸弱,緊了緊手中劍。 完蛋了,小公子怎么把沈公子領到這兒來呢? 春風樓? 怕是要哭咯! “這位爺……”樓里的mama還沒上前,就被薄云岫的侍衛給擋開。 “王爺,在二樓!”黍離在前領路。 推開一道門,屋內滿是酒氣,緊接著是被風吹得左右飄蕩的綾羅帳。 薄云岫印堂發黑,跨步進門,冷著臉環顧屋內的眾人。 美麗的女子,衣衫單薄,醉在地上歪七扭八。 薄鈺仰躺在桌案上,好似醉了,雙眼緊閉,指尖兒上還掛著一個酒壺。 宋留風靠在墻根,雙眸緊閉。 言桑趴在地上,亦是一動不動。 屋內很是安靜,這個時候,春風樓里沒什么客人,就這么幫孩子在戲耍,按理說也不可能玩成這樣!這才多久?不過一兩個時辰吧! “沈郅?”薄云岫試著喊兩聲。 走進門一個個看過去,確實沒看到沈郅的蹤影。 “沈郅?”薄云岫又喊,“沈郅,你在哪?” 黍離從外頭沖進來,驟見此情此景,如同當頭一棒,頓時有些發蒙,“這是……怎么回事?” “沈郅?”薄云岫急了,當即沖出房門,“來人,包圍整個春風樓,馬上查找每個房間,務必要找到沈公子!” “王爺,屋內沒有沈公子!”沈郅駭然。 薄云岫面色發黑,“傳令下去,馬上關閉城門,著巡城司派人搜!快!” “是!”黍離立刻傳令。 折身返回屋內,薄云岫伸手去探薄鈺的鼻息,還好,屋子里的孩子都活著,無一例外,全部被迷暈了。想來沈郅應該是被迷暈了帶走,可到底是誰帶走的? 沈木兮趕來的時候,臉是白的,呼吸是亂的,“薄云岫,兒子呢?” “弄醒他們,便能知道孩子的下落!”薄云岫已經下令全城搜,眼下關傲天身子里的人,已經不可能再出來作祟,所以薄云岫一時間也猜不透到底是誰帶走了孩子。 沈木兮瘋似的沖進屋子里。 偌大的桌案上,三個孩子齊刷刷的躺著,一動不動。 “我的天哪!”春秀瞪大眼睛,“這幫孩子都是怎么了?” 沈木兮近前,身子微微的顫,快速搭上薄鈺的腕脈。 “是蒙汗藥嗎?”春秀問。 月歸皺眉,“瞧著不太像?!?/br> “不是,是中毒!”沈木兮愣了愣,“阿落,把解毒丸拿出來!” “欸!”阿落快速翻出解毒丸,“主子,是什么毒?” “都是輕微的,迷人心性的藥,讓人癲狂不知身處何處?!鄙蚰举饷嫔⒊?,“對孩子下這樣的毒手,心得有多狠!” 阿落快速將藥遞給春秀和月歸,三人趕緊給孩子喂藥,也給那些倒地的女子喂藥。 “也不知道中毒多久了,好在毒性不深,否則……”沈木兮抬步出門,“用毒之人心思狠辣,若是孩子身體康健倒也罷了,否則怕是醒來后,也得癡癡呆呆一陣?!?/br> 這就是說,就算孩子們醒來,也未必能問出什么。 眼下,唯有等那些女人醒來再說。 搜遍全城,仍是沒有沈郅蹤跡。 陸歸舟亦是派了不少人去找,始終無果。 這一次,沈郅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因著下雨,很多痕跡都被雨水沖刷,要想找沈郅,儼然難比登天。 沈木兮靜靜的坐在春風樓的大堂內,一直在等沈郅的消息。 孩子丟了,她等于丟了半條命,其他的哪里還顧得上。 “連阿左和阿右都丟了!”黍離回稟。 薄云岫負手而立,瞧著愁眉不展的沈木兮,“這兩人按理說武功不弱,屋內沒有打斗痕跡,若說是中了毒,來人沒必要連他們一道綁了去,豈非累贅?” 沈木兮站起身,“對啊,綁阿左和阿右作甚?” 堂內一片死寂。 可事實就是,三個人一起消失了! 黎明時分,雨終是停了。 但是沈郅和左右兄弟都沒有回來,巡城司的人搜遍了全城,未見三人蹤跡。沈木兮站在街頭,瞧著太陽一點點的升起來,心寒徹骨。 兒子丟了…… “我聽說,昨天夜里,你鬧得滿城雞犬不寧!沒想到啊,東都城還有你這號人物!”阿娜公主雙手環胸,仿佛是專門來看熱鬧的,“沈木兮,你這么驕橫跋扈,難怪會有人搶你兒子,真是活該!” 關毓青黑著臉,在后面疾追。 念秋通知她,說是阿娜公主出府,她委實來不及攔住。 該死的,今晚等著瞧! “你這死女人!”春秀怒不可遏,黑著臉擋在沈木兮跟前,指著阿娜破口大罵,“嘴巴這么賤,心思這般歹毒,再敢亂說話,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 “你放肆!”阿娜冷喝,“離王殿下,這是你的東都城,這等以下犯上的賤婢,該如何處置?” 薄云岫烏云蓋頂,眸色肅冷。 驚得阿娜冷不丁打了個哆嗦,下意識退后。 第143章 當年的換子 “阿娜公主怕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瀛國的公主,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侮辱本王的妻兒,本王沒找你算賬,你還敢來尋本王的不痛快?來人!”薄云岫目光冷戾,他素來是這樣生人勿近的性子,若說有所改變,也只是因為心尖上的人。 黍離上前,“王爺!” “把阿娜公主送出城,交給太子殿下。另外,替本王給瀛國太子帶句話,這到底是誰的腳下?本王是什么脾氣,他們最好弄清楚再進來!”薄云岫瞇起危險的眸,“免得到時候本王出手太重,傷著他們!” “是!”黍離做個手勢,“公主,請!” 阿娜慌了,“薄云岫,我不走!我入朝,是為你而來,你不能這樣待我,我是要當你的離王妃的?!?/br> “下輩子都輪不上你!”春秀冷笑。 阿娜不甘心,快速沖上去,“薄云岫!”脖頸猛地被掐住,阿娜駭然瞪大眼睛,“薄、薄云岫!” “跟瀛國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其實也都習慣了!”薄云岫涼薄的睨著她,口吻中不帶一絲情愫,“若是殺了公主,再殺了瀛國的太子,不知道瀛國能出多少兵?” 沈木兮身子微顫,“薄云岫!” 眸色微變,薄云岫當即甩開阿娜,疾步將沈木兮攬入懷中,軟了聲音哄著,“抱歉,不該在你面前發脾氣,眼下找孩子要緊?!?/br> 阿娜捂著脖子,疾步退后,扶著春風樓的石獅子大口大口的喘氣。 薄云岫方才還殺氣騰騰,差點致她于死地。卻因為沈木兮一聲輕喚,便什么都不管了,聲音溫柔得能擰出水來,也不管周遭,是否還有閑雜人。 “都看到了?還不死心?”春秀插著腰。 及至阿娜離去,薄云岫都沒有多看她一眼,有些人不在心上,自然無需浪費自己的寶貴的時間去應付。一輩子不長,他的余生只想留給薄夫人一人。 薄云岫再也沒心思去關注瀛國與本朝的聯姻,他現在只想找到沈郅,只想好好陪著薄夫人。饒是皇帝求爺爺告奶奶的來了,薄云岫照樣未點頭。 “皇位是你的,江山是你的,關我薄云岫什么事?”他一句送客,薄云崇灰溜溜的打道回宮。 于是乎,同瀛國接洽之事,悉數交給了丞相和關太師,薄云岫執政這么多年,頭一回固執的不理朝政。 傍晚時分,傳來消息,說是有人在城外的樹林里瞧見過一個孩子兩個男人,但后來去了哪兒便不得而知了,瞧著不像是被帶走的,而是自己走的。 “王爺!”黍離急匆匆的跑進書房,“太后娘娘來了!” 薄云岫正站在窗邊,當即回望著坐在桌岸邊,執筆畫圖的沈木兮。 沈木兮倒是不受影響,只回了一句,“我不去見她!” “讓太后去花廳?!北≡漆短Р酵庾?。 房門重新合上的那一瞬,沈木兮瞧著紙上滴落的墨暈,嬌眉微蹙。 花廳內。 太后的臉色依舊蒼白,整個人看上去好似蒼老了不少,見著薄云岫進來,竟是當即從位置上站起,放下了杯盞往他身后看。 然則薄云岫的身后只有黍離,再無他人。 薄云岫瞧了她一眼,自然能看到太后眼中,難掩的失落之色。不過他并未吭聲,只當什么都沒看到,朝著太后施禮,“太后娘娘這會子過來,不知是什么意思?” “哀家難道……難道就不能來嗎?”太后緊了緊袖中的雙手,在墨玉的攙扶下,慢慢坐了回去。 心里服軟,嘴上卻是……死鴨子嘴硬。 薄云岫見得多了,也沒打算拆穿,這件事是薄夫人自己的決定,他絕對不會干涉,只給予無條件的支持! 拂袖落座,底下人奉茶,薄云岫面無表情的執起杯盞,優雅淺呷。 “薄云岫!”太后自然比他耐不住,“哀家今日過來,是想確定一件事,想必你知道是為了什么吧?哀家有些不太、不太相信……” “那你當年倒是相信得很呢!”薄云岫冷嘲熱諷,口吻卻是不溫不火的,“人家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怎么年輕輕的時候老糊涂,年紀大了反而不那么糊涂了,還知道再三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