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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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秋扶著關毓青起身,“小姐,她好囂張,比當初的魏氏還要厲害?!?/br> “你懂什么,不怕真小人,就怕偽君子。越是喜歡張揚的,越不打緊,他們的喜怒哀樂都擱在臉上,咱壓根就不必費太多心!”關毓青從念秋的兜里抓了一把瓜子,嗑著瓜子往院內走。 念秋在后頭跟著,“管家說,她去沈大夫那里鬧騰,當著沈大夫的面說要當、當什么離王妃!好囂張來著!” 關毓青笑嘻嘻的啐一口瓜子皮,“晚上送她一份大禮!” 主仆兩個嘿嘿的笑著,自打大家搬去了問柳山莊,留下她們主仆在離王府,簡直快無聊死了,如今難得有了熱鬧,可不得好好表現表現! 薄云岫一直到了夜深才回來,沒想到某人趴在桌案上小憩。 面色陡沉,薄云岫在門外褪了鞋襪,示意黍離莫要靠近,顧自壓著聲音,躡手躡腳的進門,輕輕的抱起了熟睡的薄夫人,極是穩當的朝著床榻走去。 沈木兮閉著眼睛,胳膊輕輕搭在他的肩頭,“薄云岫,就算你沒有腳步聲,我也知道是你,我聞到味兒了!” “狗鼻子!”他笑了笑,終是大闊步走到床前,將她輕輕放下,“這些日子會特別忙,你莫要等我!” “黍離派人說過了,但我有事要同你商量,所以等著你!”沈木兮坐在他的膝上,闔眼靠在他懷里,瞧著好似說夢話一般。 薄云岫扯了被褥一角,遮住她小腹。前陣子聽太醫說,女人容易落下月子病,他當年不在她身邊,也不知她是如果做的月子,是以現下不敢掉以輕心。 入秋了,該仔細著她的身子。 “白日里的事,月歸應該同你說過了吧?”她帶著倦意。 薄云岫低頭,吻過她的眉眼,“我知道,宮里已經加強戒備?!?/br> “但我總覺得這事太巧合?!彼凰冒W癢的,無奈的睜開眼,推開他不安分的臉,迫使他別開頭,“宮里的冰庫能藏人嗎?” “能!”薄云岫含笑,由她擺弄,只在她松懈時快速回頭,于她掌心輕啄了一下。 驚得沈木兮當即縮了手,“我說正事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薄云岫抱緊了她,轉而伏在她耳畔低語一陣。 仿佛是被嚇得清醒,沈木兮猛地坐起身來,“你、你所言是真?” “要不打個賭?”薄云岫盯著她,似笑非笑的勾唇,眼底滿是蠱惑,“若是如我所言,你且……主動一次?!?/br> 她面色微沉。 薄云岫愈發湊近,“若是猜錯了,我主動!” 沈木兮狠狠瞪他一眼,不要臉! “薄夫人想不想參與?”薄云岫聲音沙啞,指尖輕輕捋著她的鬢發,撥至耳后,“僅此一次,機會難得!你也想看到他平安喜樂吧?” “薄云岫,你這是威脅!”她咬著后槽牙。 薄云岫皺眉,“夫人此言差矣,這怎么算是威脅?最多是趣味。真正的威脅,不是靠嘴,而是靠……實戰經驗!” 沈木兮轉身就跑,薄云岫,你混蛋! 第138章 你高興就好 夜深人靜,最是好眠。 離王府內卻傳出凄厲的慘叫,貌似是阿娜公主的婢女,看到了什么東西飄過去,俄而又是飄了回來,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 府內卻是安靜得很。 這是離王府,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可以多管閑事的。何況離王府內有明文規定,不許奴才多嘴饒舌,早前魏氏執掌離王府的時候,亦是未敢違背離王定下的這條規矩。 “什么人?”阿娜憤然沖出房間,衣衫都還披在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婢女嚇得瑟瑟發抖,說是有什么東西飄過去了,但是沒看清楚是什么。 想起白日里,那主仆說的話,阿娜驟覺汗毛直立,快速合上房門,哪敢再多說什么?似乎關了門,便能萬事大吉,權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窗臺下,關毓青和念秋捂著嘴偷笑,繼而貓著腰悄悄的離開。 不多時,屋內瞬時炸了雷一般,“老鼠!啊,老鼠!老鼠……救命啊……” 嗯,一窩老鼠,夠折騰。 ………… 翌日一早,薄云岫精神抖擻的走出房間,吩咐底下人莫要擾了薄夫人休息。 屋內,沈木兮翻個身繼續睡,免得瘸著腿出去,惹人笑話。 阿落和月歸就在院子里守著,沈木兮翻了幾個身,終是睡不著,待身子稍稍活絡,便也跟著起身。落了地,腿肚子有些顫,沈木兮扶著床柱站了一會,這才稍稍好轉。 “主子!”阿落聽得動靜,趕緊端著水進門,“您洗把臉,兩位小公子業已進宮,您可以慢點,一會再去醫館不遲?!?/br> “面上這么高興,有什么喜事?”沈木兮問。 阿落端茶,“主子怕是不曉得,昨夜離王府可熱鬧了,老鼠探親!” 漱口,洗臉,沈木兮暫時沒想明白,“什么?” 老鼠? 探親? “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給那驕傲的公主殿下鬧了一場老鼠盛宴,這會公主正在主院里哭鬧不休,非要見咱家王爺!”阿落出門,吩咐底下人把早飯送進來。 好心人? 沈木兮低頭一笑,這還用得著想?除了滑得像泥鰍一般的關毓青,還能有誰?然則,不指名道姓是對的,免得一不小心傳到了阿娜公主的耳朵里,惹出什么是非來。 如此想想,昨兒薄云岫著實半句都沒反駁,甚至于很干脆的就把人丟進了離王府的主院。主院那兒此前住的是魏仙兒,如今把公主擱那兒,王府里的人會怎么想?饒是主院出事,也沒人敢管。 魏仙兒的下場就擺在眼前,試問,誰敢? 何況…… 離王府現在主事的是關毓青,這丫頭瞧著閑事不管,可若是管起事來,那叫一個認真,最是瞧不上那些口出狂言的妄徒。 “所以說,能走到今日,不全是靠臉?!鄙蚰举廨p嘆。 都算計著呢! “主子?”阿落輕喚,“您說什么?” “哦,沒什么!”沈木兮抿唇一笑。 明兒就是瀛國使團入城的日子,沈木兮今兒得去醫館里吩咐一聲,另外……宮里定是要行動,她若是去晚了便不大好。 街頭巡邏的軍士人數,業已翻了一番。 今兒外頭下著毛毛細雨,掌柜抖了抖傘面的雨,將傘靠在了門邊上,“沈大夫!宮里頭鬧起來了?!?/br> “鬧什么?”阿落忙問。 掌柜喝口水,“我也是剛從街頭李掌柜那聽來的,他此番是負責給宮里挑送藥材,說是王爺調撥了大批的軍士,包圍了皇宮,貌似是抓什么逆黨?!?/br> “逆黨?”春秀擦著手,趕緊湊過來,“宮里嗎?” “是!”掌柜點頭,“我這心里不太放得下,所以說一聲,這兩位小公子還在宮里呢!” 沈木兮點頭,眸光微沉,“宮里出了事,定是要接回來的?!?/br> “我同你一塊去!”春秀不放心,趕緊扯了圍裙,揣上祖傳的刀,整裝待發。 “走吧!都警著心?!鄙蚰举馕从芯芙^,春秀雖然不會武功,但若是遇見事兒,還是能派上用場的,上次還虧得春秀出力。 掌柜擔慮,“小心點!” 這宮里亂哄哄的,南苑閣自然也不例外。 李長玄側耳聽著墻外的動靜,負手立在院子里,眉心微微蹙起,“好一陣了,還在響?” “少傅,您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薄鈺問。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崩铋L玄顧左右而言他。 沈郅負手而立,“太傅是聞出味兒來了吧?” “嗯?”李長玄皺眉,“尊師重道,不懂嗎?” “是少傅先賣關子的?!鄙蜊ぱ鲱^。 李長玄瞧了瞧兩個小的,轉而蹲下身子,“若是一盞茶的時間內,離王府的人沒來接你們走,你們就來書房找我,聽明白了嗎?” “為何?”薄鈺不解。 “小小年紀,問那么多為何當飯吃嗎?讓你來,你便來!”李長玄拂袖而去。 薄鈺越發不明白,“他這賣的什么關子?” “一盞茶的時間,離王府的人?”沈郅眉心皺成了川字,腦子里在飛快轉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轉而盯著薄鈺瞧了半晌,“不管發生什么事,我們兩個都要在一起,誰都別弄丟了?!?/br> “你怎么也神神秘秘的?”薄鈺不明白。 沈郅環顧四周,“且等著,少傅應該心里有數了?!?/br> 薄鈺愣了愣,沒再多問。 一盞茶的時間過后,沈郅和薄鈺一道推開了李長玄的房門。 “喲,沒來接!”李長玄正在提筆練字,“把門關上?!?/br> 薄鈺合上房門,和沈郅面面相覷,各自凝色。 “少傅!”兩人齊刷刷行禮。 “沒來接,就說明你兩要成仙!”李長玄收筆,“罷了,不同你們玩笑,待會一人去旁邊領一個小盂?!?/br> 薄鈺不解,“作甚?” “裝點東西!”李長玄研墨,“知道墨魚是如何逃生的嗎?” “你要讓我們裝墨汁?”沈郅反應極快。 李長玄輕嘆,“可硯臺還是離王殿下給的,當初他要讓你一介平民入南苑閣,原就不合祖宗規矩,是以同那幫老頑固爭論,嘴皮子都破了才得了這么一個機會。臨了,送了我一硯好墨!” 見沈郅詫異,李長玄便曉得離王定是從未提過此事。 “不得不說,離王這人瞧著不言不語,實則心思縝密,知道若是送金銀珠寶,我這廂定是嚴詞拒絕??蛇@墨硯嘛……委實……讓人無法拒絕!”沒辦法,讀書人,就好這一口。 文房四寶,算得上是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