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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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岫!”她又喊了聲,“你書房里的那幅畫……” “什么畫?”他沒明白。 她終于仰頭看他,夜色朦朧,襯著他那張俊美無雙的容臉,漾開幾分妖冶之色,“你在書房里的畫架上,掛了一幅魏仙兒的畫!” 薄云岫愣了愣,半晌才道,“老四托我照顧他的女人和孩子,我又不認得魏仙兒是誰,不問他要來繪影多看看,到時候如何認得?這天下女子生得都差不多模樣,除了你,我哪分得清誰是誰?” 沈木兮皺眉,“只是這樣?” “你以為呢?”他反問。 沈木兮,“……” “那里一直掛著你的繪影,也就是那幾日我要找魏仙兒,才會懸了她的圖像幾日?!北≡漆渡跏遣唤?,“怎么,有什么問題?” 沈木兮咬咬牙,真是…… 薄云岫能感覺到懷中的人,好似生氣了?! 他實話實說,難道還錯了?! 嗬,女人吶! “你……”沈木兮直跺腳,“隨隨便便掛女人的畫像在自己的書房,你說有什么問題?” 薄云岫不覺得有問題,“書房重地,除了你,旁人不得擅入,又有什么打緊的?” 有什么打緊的?! 沈木兮咬著后槽牙,“你不就是掛著給我看的嗎?” 音落,沈木兮推開他,疾步跑開。 薄云岫一臉懵,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可以發誓,那畫真的只是掛著看看,免得到時候找錯人而已?。?! “所以,吃醋了?” 第120章 我想要個meimei 薄云岫入宮的時候,薄云崇正領著步棠蹲在地上抓螞蟻玩,聽得他如此言說,當即瞪大眼睛看他,“你跟她這般說?不打緊?哎呦,小兮兮沒拿針扎死你,真是手下留情了?!?/br> “為何?”他問。 書房重地,連黍離都不許踏入。 當年魏仙兒擅闖,他亦是出手懲治,沒有半分心慈手軟。 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唯有她是他的心上人,唯有她可以肆意出入他的禁區,不管什么時候,他唯一能允準肆意妄為的,只有她?! “為何?”薄云崇袖子高高挽著,險些憤世嫉俗的沖他啐一口口水,“魏仙兒是什么人,憑什么她的畫能掛在你的書房里?你把她當自己人,可她只覺得你對魏仙兒有情。處理國事一套一套的,辦起這活,簡直蠢得可以!女人,要的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你這不是讓魏仙兒取代她嗎?!” 薄云岫張了張嘴,“我從無此意?!?/br> “以后有事,直接同她商議,莫要再擅自做主,你覺得無關緊要,她卻看得甚重。男人和女人在某些點上,理解和接受能力是不一樣的,不要用你的想法去考慮她的感受!”薄云崇輕嘆,“聽明白了嗎?” 薄云岫難得虛心受教,重重點頭。 成,那就凡事商量。 “想好什么時候成親了嗎?”薄云崇問,“是在擔心太后?” “怕她作甚!”薄云岫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只是擔心長生門的事情,若是成親必得昭告天下,定不能委屈了她??扇绱艘粊?,長生門會有所動作,成親之日,我不能時刻守在她身邊,萬一有什么事……” 他頓了頓,簡直不敢想。 七年的煎熬,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薄云崇倒是沒想這些,“長生門為何非要將夏家斬盡殺絕呢?” “長生門不知她是夏家的人,但是穆中州的東西在她手里?!北≡漆睹嫔脸?。 卻聽得步棠扯了嗓子喊,“爹,螞蟻跑了……” “哎哎哎,來了來了!”薄云崇屁顛顛的跑開,“丁全,趕緊拿蜂蜜罐過來,小棠棠的螞蟻跑了!” 薄云岫滿臉黑線:“……”以前是皇帝一個人發瘋,現在倒好……湊一對,兩傻子! 不知道步棠以后恢復了,對自己做過的這些事,會作何感想??聽說太后來鬧過兩次,奈何步棠發起火來,依舊厲害,打得那些侍衛滿地找牙,又有皇帝拼死護著,太后來兩回氣暈兩回,最后都是被抬著回長福宮的。 太后捶胸頓足,奈何膝下只剩下薄云崇這么一個兒子,兒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骨rou,若兒子不再是皇帝,那她這個太后自然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后宮沉浮了一輩子,不就是想成為最后的贏家? 奈何……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哀家就不該把、把她送走!”太后靠在床前,真真是悔不當初,“哀家后悔了!墨玉,哀家好悔??!當初為什么要答應這樣荒唐的事情?” 墨玉端著藥碗,近前伺候,“太后娘娘,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四皇子已歿,您就別再……” “你看看冷宮那個,若不是哀家未盡到教導之責,她會變成這樣嗎?當年若是沒把她和老四交換,她身為皇室的公主,必定是安享富貴,如今卻落得冷宮安置的下場?!碧笫钦娴臍夂苛?。 斗了一輩子,最后被自己的兒子氣得半死,到底求的什么? 還不如那南貴妃,活著的時候,先帝寵了她一輩子,死了……兒子還執掌朝廷大權。此前只是嫉妒,如今卻是恨,可恨一個死人又覺得荒唐。 太后紅著眼眶哽咽,“仙兒她本該平安喜樂,是哀家、是哀家……早知道,哀家就不該拿她去換了老四。哀家沒能保住老四,也沒……沒能扶著她成為離王妃,哀家才是最大的失敗者!” “太后!”墨玉慌忙制止,所幸四下無人,“您真的病糊涂了?這話可不敢隨便說,您如今是太后,太后娘娘??!不管以前發生何事,那都跟您沒關系,您盡力了!” 太后垂著眸,悔恨的淚徐徐落下,“哀家,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放著自己的孩子不要,去換別人的孩子,哀家糊涂??!” “太后娘娘,當初事態緊急,您也是萬般無奈,所以這事怨不得您!”墨玉輕嘆,“藥涼了,您趕緊喝!” 太后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魏若云,如果不是她誆了哀家,哀家怎么會答應?是她!是她!” “太后娘娘,這么多年過去了,魏若云如今是死是活都未能知曉,您這樣揪著不放,豈非為難自己?咱們的人一直在找她,可是……”墨玉將藥碗遞上,“您呢就別再想了,事情到了這兒,早已沒了挽回的余地?!?/br> 說到這兒,太后老淚縱橫。 可見,是真的后悔了。 人只有在無力挽狂瀾時,又或者見證了惡果之后,才會表露出悔恨之色,奈何……為時已晚! 殿門外,薄云岫冷然佇立,他原是來找太后提當初夏家的事兒,是以進來的時候,示意底下人莫要通傳,眼下看來沒這必要了。 轉身離開,薄云岫腳步匆匆。 魏若云? “若本王沒記錯,當初因為護族一事被父皇誅了九族的,還有魏氏一族吧?”薄云岫頓住腳步。 黍離是見過那卷宗的,夏若曦失蹤以后,王爺一直在追查夏家的事,后來又著手調查長生門的種種,對于韓天命周圍的人和事,查得頗為仔細。 昔年被先帝一手覆滅的除了步家,的確還有魏氏一族。尤其是魏氏一族,與韓天命相從甚密,事發之后魏氏同步家一般,被鏟除得干干凈凈。 不對,黍離愣了愣。 “魏氏并非全部死絕了,本王記得卷宗上寫著,魏氏曾逃出了一女犯,就叫魏若云?!北≡漆恫[起危險的眸,魏若云! 但凡會跟夏家扯上關系,但凡與長生門有關之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半分都不敢馬虎。方才太后說的那些話,再聯想到魏若云姓魏,與韓天命相從甚密。 如此種種拼湊起來,可見…… “王爺?”黍離擔慮,“太后娘娘……” “先回去再說!”薄云岫冷著臉。 薄云郁的忌日快到了,他暫時不想節外生枝,否則依著太后那脾氣,怕是要氣到吐血。今兒天氣不好,下著雨,稀里嘩啦的。 醫館里沒什么人來,春秀的生意也不好,干脆叫上關毓青,一幫人正琢磨著去永安茶樓里聽說書,可薄云岫一進來,眾人旋即禁聲不敢語。 “你跟我上來!”薄云岫瞧了一眼眾人,心想著這不是說話的地兒,一個個尊他敬他,總歸有些壓抑,沈木兮定是放不開。 可他不知,這與生俱來的冷冽和嚴肅是無法改變的。饒是言簡意賅的一句話,用他自以為隨和的語氣說出來,亦是這樣的威嚴不可犯?!翱烊?!”關毓青和春秀忙催促。 沈木兮點點頭,這兩人如此神色,弄得她都有些緊張了。 阿落端著洗好的果子走出來,“主子呢?” “王爺帶走了!”春秀撿了個果子顧自嚼著,“你去泡茶送進去瞧瞧,我看王爺的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沈大夫又做了什么?” 關毓青與念秋對視一眼,“王爺方才說……我?” 念秋點頭,“對著咱們,王爺素來是本王本王的,方才用的是我這個稱謂!” “果然不一樣了!”關毓青皺眉,“阿落,你去看看情況?!?/br> 阿落頷首,“好!” “那我們呢?”春秀問。 關毓青拿了果子,“走,我們去永安茶樓,莫要擾了他們?!?/br> 春秀點點頭,屁顛顛的跟著走。 王爺和沈大夫如今到了什么地步,她們可早就看明白了,誰待著誰礙眼,若是沈大夫一不小心又給王爺霍霍一頓,王爺保不齊會滅口。 阿落端著茶水進去的時候,薄云岫正握著沈木兮的手,驚得阿落慌忙低下頭,趕緊放下杯盞往外退。 “瞧明白了?”黍離問。 阿落白了一張臉,“明白了!” “以后還擔心不?”黍離又問。 阿落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再也不擔心了!” “里面,是正兒八經的離王妃!”說完,黍離覺得不對,摸著下顎自言自語的改口,“若是沈大夫要娶……怕是要入贅了!” 阿落瞪大眼睛,入贅? 入夏家? 夏氏云岫?? 阿落咽了口口水,悄悄的退下,權當自己什么都沒聽到。堂堂王爺,入贅夏家,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何況薄氏皇族也不會答應。 房門合著,薄云岫握著沈木兮的手不放。 她顧自掙扎了兩下,終是無奈的嘆口氣,“放手,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