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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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沒料到,人心能險惡到這種地步?!鄙蚰举鈴碾S身的小包里翻出一小盂膏藥,打開來是青草色,“我給你擦點膏藥,能好得快一些!” 關毓青原是想拒絕,可沈木兮沒給她直接,拽著她的手便給上了藥,“姑娘家的,應該愛惜身體發膚,自己都不疼自己,還指望著別人能疼你嗎?” 一句話,說得關毓青眼眶發紅,“除了念秋和小郅,你是第三個?!?/br> “總會有第四個第五個,且看你是否接受?!鄙蚰举廨p輕吹著她掌心的膏藥,“故事是自己的,何必任由他人篡改?關姑娘,你輕敵了!” 關毓青紅著眼眶笑了,“你怎么……怎么不學他們叫我關側妃?” “因為念秋從始至終都尊你為小姐?!鄙蚰举馐栈馗嗨?,“其實是側妃還是小姐,又有什么打緊的,你終究是你,又不會因為一個稱謂而變成其他人!” 關毓青狠狠點頭,涼風拂過面頰,讓她的腦子漸漸清醒起來。 如同打開了話匣子,關毓青低語,“沈大夫,你可知道這次我為什么會冒頭嗎?這些年遇見的事兒不少,我從來沒有為誰出過頭,你是個例外!” “你說,那是你的底線?!鄙蚰举膺€記得她對太后說的那些話。 “是!”關毓青起身,扶著石柱眺望遠處,仿佛那里有她再也看不到的東西,“我母親,就是太后口中的那個女人,就是那樣死的?!?/br> 沈木兮愕然,未敢多話。 關毓青繼續道,“跟你說也沒關系,因為你跟誰都沒關系,在離王府,你算是徹徹底底的獨立存在。我娘是個粗使奴婢,因為主子的一次醉酒,便有了我的存在,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受歡迎,若非關家人丁凋敝,估計我會和我娘一起消失?!?/br> 關家尊貴,于帝前得寵,是容不得這種貽笑天下之事存在的?!拔夷锉悔s回老家,我是在鄉野長大的,雖然關家任由我們母女自生自滅,可那段日子卻是我與母親最幸??鞓返娜兆??!标P毓青苦笑,明明是覺得很幸福的事情,卻說不出幸福的感覺,這是何其悲涼。 沈木兮斂眸,她跟沈郅在湖里村的這段日子,也是最幸福的。無憂無慮,不需要擔心爾虞我詐,也不需要擔心被人追殺,那種坦然活下去的感覺,真的勝過一切榮華富貴。 “可是后來,他們要把我帶回東都,我娘不肯答應,便也跟著回來了?!标P毓青說到這兒的時候,扶著石柱的手,背上青筋微起,“知道嗎?我娘年輕的時候生得極好,即便后來在老家生活,亦未改容貌分毫?;氐綎|都,我們住在僻冷的小院里,依舊相依為命?!?/br> 深吸一口氣,關毓青重重合上眉眼,有些話卡在嗓子里,竟再也沒了說出口的勇氣。 “別說了?!鄙蚰举庖羯祮?,“難過的事,疼一次就好,無謂再疼一次。就算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經歷過什么,只要你是關姑娘便罷!朋友相交,不問出身?!?/br> 關毓青慢悠悠的轉身,臉上掛著淚,眼眶紅得嚇人,她張了張嘴,聲音里像揉了一把沙子,沙啞得不成樣子,“那天我和念秋跑到街上玩,回到院子的時候,發現院子外頭圍著好多人。我拼命的擠進去,終于看到了我可憐的母親,渾身是血的躺在院子里?!?/br> “那些人拿著棍子打她,說是她不貞不潔,說是她跟下人茍合,被抓了個正著。娘衣不蔽體,好看的臉被畫了好多血口子,鮮血不斷的往外冒。她睜著眼睛看我,不斷的搖頭,讓我別過去。如果那天我聽娘的話,不去街上玩……也許事情都不會發生?!?/br> “沈大夫,你嘗過親眼看著至親死去的滋味嗎?當我知道,我娘是被人用了藥,是因為那些人怕我娘狐媚,怕我娘搶了所謂的位置,所以才要她死,你可知道我有多恨?可我沒辦法,除了念秋,沒人會相信我會幫我?!?/br> 沈木兮流著淚,上前抱住了關毓青,“別說了!別說了!失去至親的痛,我經歷過,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求你別說了!” “知道嗎?”關毓青定定的站在那里,任由淚水彌漫,“我是看著我娘被浸豬籠的,水一點點淹沒了她,她張著嘴,對我說了一句好好活下去,然后……她再也沒上來?!?/br> 沈木兮淚流滿面。 淚水滑入唇角,關毓青凄愴一笑,“沈大夫,我有點疼!” 第80章 憑實力單身 疼,就別再提。 這是沈木兮這么多年得出的經驗,不去想不去提,雖然不能當沒發生過,偶爾騙騙自己也好,誰不是第一次做人,何必跟自己較真? “我醫得了身,醫不了心?!鄙蚰举廨p輕拍著關毓青的脊背,“以后有什么事,只管來找我,小郅也很喜歡你,你們還是莫逆之交呢!” 提起沈郅,關毓青又哭又笑,“你生的好兒子?!?/br> “哭夠了,就不許再哭了!”沈木兮扶著她坐下,取了帕子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眼淚是個好東西,可以為自己哭,但絕對不要為那些傷害你的人哭,他們巴不得看到哭!” 關毓青噗嗤笑了,“你這人……人家正傷心呢!” “傷心總會過去,日子還得過不是?”沈木兮深吸一口氣,“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真的?”關毓青拭淚,“不許騙人!” “放心!”沈木兮如釋重負,“晚上的賞荷大會,得可勁的吃回來,不然哪對不起這口氣?!?/br> “對!”關毓青笑了,臨了補一句,“你真好?!?/br> 好與不好,其實沒那么重要,有人覺得你好,自然有人覺得你不好,你若太在意,會漸漸的稱為別人眼中不好的人,最后連自己都忘了本來的樣子。 轉頭遠眺,回廊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薄云岫負手而立,靜靜的站在那里,兩個人隔著園子對視,他看得到她,她也看得見他,卻是誰都沒有邁開這一步。 “王爺要過去嗎?”黍離低問,方才沈大夫和關側妃相擁而泣,王爺瞧著有些緊張。太后娘娘跟前,尚且光明正大的護著沈大夫,這會反倒不敢了? 薄云岫斂眸,“賞荷大會都處置妥當了?” “皆按照王爺的叮囑,不敢有半分疏漏!”原是后宮的宴席,王爺大可不必赴宴??梢蛑虼蠓虻年P系,王爺很是小心,黍離早前不信王爺真的動了心,這會倒是實打實的認準了,那沈大夫怕是真的要做離王妃了。 聞言,薄云岫轉身便走,沒有回頭。 目送薄云岫離去的背影,沈木兮垂眸,男人的心啊,變得可真快! “王爺很是在意你!”關毓青道。 “王府里有頗為得寵的魏側妃,我是什么人?大夫罷了!”沈木兮可不敢跟薄云岫牽扯在一起,免得到時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關毓青忽然滿臉嘲諷,“得寵?她?切……” 沈木兮笑靨清淺,并不去問。 不問,就不會多想,日子才能過得舒坦。 日落時分,歌舞升平。 蓮花小筑的賞荷大會業已開始,不過人多的地方,難免會有些閑言碎語。 有關于之前離王府的關側妃,為爭寵而污蔑魏側妃,幸得離王殿下和太后主持公道,王爺看在關側妃是太后的侄女份上,這才縱了關側妃無罪。 念秋很是氣憤,奈何之前吃了啞巴虧,這會哪敢輕易出頭。 關毓青豈會不知自家丫鬟的心思,好賴生活了小半輩子,動不動往身后塞糕點。小丫頭堵住了嘴,自然能收住心,不會再胡思亂想。 閑言碎語罷了,左耳進右耳出,氣死的是那些想要看熱鬧的,無熱鬧可看,她們自然也就消停了。 “阿落,你可都認得這些人?”沈木兮問。 阿落搖頭,“阿落一直在離王府伺候,沒進過宮,不知宮中貴人?!?/br> 糕點上齊,酒水也跟著上,鼻間所聞皆是淡然清香,滿目都是風吹蓮影動,拋卻那些煩人的事兒,此處真的景色甚好! 這原是宮宴,按照往年慣例,離王府譴魏側妃前來便罷,從不親自過問,可沒想到這一次,倒是奇了怪了,不但親自來了,還就坐在沈木兮旁邊。 在后妃眼中,離王殿下是在坐享齊人之福,左邊一個魏仙兒,右邊一個沈木兮。 皇帝高高在上坐著,誰都知道薄云崇素來放浪無羈,一會翹著二郎腿,一會逗著妃子笑,再回頭,直接跟后妃開始劃拳,這后宮早就被他倒騰得不像后宮了。 沈木兮卻是頭一回見著這么荒誕無稽的帝王,自己荒誕便罷,連帶著后宮一幫女子,也跟著歡快得胡鬧,難怪太后脾氣不好,有這么瞎鬧騰的后宮,沒被氣死都是好的。 糕點還算馬馬虎虎,吃一口倒也罷了,吃多了便膩得慌。 沈木兮提了酒壺,顧自倒上一杯酒,想想有多少年沒碰過這東西了?好像自從那一次之后吧,就再也不敢動,想都不敢想。宮中御酒,她不曾喝過,眼下有機會嘗一嘗也好。 端起杯盞,沈木兮眉心微蹙,甚是不解,這御酒怎么半點酒味都沒有? 難道宮里的酒都是這般模樣? “妾身敬王爺一杯!”魏仙兒端起杯盞。 魏仙兒一開口,沈木兮倒是愣了一下。 一旁的關毓青正在剝花生,下意識的頓住,扭頭望去,離王端坐中央,一左一右的……都舉著杯盞,在外人看來是在爭寵。 念秋探著腦袋,“小姐,這是怎么了?” “有人又要作妖了唄!”關毓青一咬牙,咯嘣一聲將嘴里的花生米嚼碎,“真是不消停!” 念秋噘著嘴,“真氣人!” 關毓青忙不迭將案頭的蓮蓬塞給念秋,“消消火!”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薄云岫身上,沈木兮想著,還是別湊熱鬧,自己壓根不想出風頭。然則身旁的阿落卻快速扶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別放下來,免得到時候讓人看笑話。 沈木兮愣了愣,扭頭望著拂開黍離,顧自斟酒的薄云岫。 “沈木兮,你就那么想敬本王一杯?”話說得不好聽,可身體卻很誠實,話音剛落,杯盞早已舉到了沈木兮跟前,容不得她退縮。 “沈大夫!”阿落悄悄的推一把。 一個碰杯,滿堂嘩然。 魏仙兒算是顏面盡掃,徹底的失了寵愛。 薄云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目若琉璃,妁妁其華,就這么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瞧他這一臉的桃花,沈木兮覺得,他怕是一杯倒吧?可以前的酒量也沒這么差……想了想,她端起杯盞,入口卻愣了愣,飲罷狠狠剜了薄云岫一眼。 還以為這廝滿臉桃花,如今才曉得那是對她的嘲諷。 沈木兮放下杯盞,快速打開了酒壺蓋,鼻尖狠狠嗅了嗅,“豈有此理!” “沈大夫,怎么了?”阿落低低的問,不過是同王爺喝杯酒,沈大夫為何這般生氣? “這哪里是御酒,分明是溫水!”沈木兮憤憤的瞪了薄云岫一眼,能干出這種事的,除了跟前這位爺,還能有誰?瞧他那副得意的樣子。 薄云岫放下杯盞,顧自斟滿,低頭時竟微微揚起了唇角,左不過一瞬即逝。 然則魏仙兒看得清楚,她在薄云岫身邊這么多年,從未真的靠近過他。 七年時間,那場大火之后的薄云岫,再沒有笑過,眼神里除了幽冷如深淵,再無任何的神色。即便對待薄鈺,也只是淡淡然的敷衍。 世人皆聞,離王殿下寵愛魏側妃,整個離王府都交給魏側妃打理,偌大的離王府后院,除了魏側妃之子,再無所出。由此可見,情深意篤,何其不渝! 可現在,所有的假象都被當場撕裂,魏仙兒的迷夢終是徹底破滅。 至此,有關于之前關毓青因為爭寵而污蔑魏側妃的謠言,不攻自破。離王殿下壓根就不在意魏側妃,關毓青饒是要吃醋,也得找這位離王新寵的麻煩,何必自討沒趣去找魏仙兒? 賞荷大會,沈木兮一壺溫水喝到結束…… 當然,席間還有從邊上不斷遞來的食物,一會是色澤白嫩的鱸魚湯,一會是剝好的一小碟對蝦,都是早些年她喜歡吃的東西,他不知她這些年在湖里村吃的是什么,不知她早已忘了昔年的滋味。 曾經的喜好,歷經數年的淡卻,早已沒了年輕時的興奮。 酒過三巡,滿堂微醺。 沈木兮自然不太適應這樣的氛圍,便與關毓青一道離開,沿著芙蓉渠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月如玉盤,懸于夜空。 銀輝傾灑,滿池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