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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離凰在線閱讀 - 第74節

第74節

    鍋內放甘草及白梅,倒水煮開,再捻小火煎煮一刻鐘,其后放入柰子焯水,撈起備用。再將碾碎的松子、橄欖加蜂蜜拌勻成餡料,內填,釀在柰子內蒸熟。

    加熱后的柰子酸度會升高,而蜂蜜的甜度正好中和了酸度,吃進嘴里,酸甜可口,混合著果仁的清香,是極開胃而別致的一道小點心。

    材料尋??梢?,自是最好不過!

    “這個,給你!”沈木兮將兩個大耐糕擱在精致的小碟上,含笑遞給黍離。

    黍離有些為難,“沈大夫,你方才加的是蜂蜜吧?”

    “這兩個用的是糖水?!闭f完,沈木兮便不再理他,轉身又取出兩個擱在小碟上,彎腰遞給沈郅。

    沈郅欣喜的端著,撒腿就往外跑。

    “多謝沈大夫!”黍離趕緊走,趁著這東西還是熱乎的,直奔薄云岫的書房。

    春秀皺眉,“郅兒這是作甚?”

    阿落笑了笑,“自然是送去落日軒,關側妃就好這一口,小公子自然是有好大家分?!?/br>
    “小小年紀便這般懂得哄女子開心,來日不愁娶媳婦?!闭f話間,春秀已吃完一個,嚷嚷著要吃第二個,嘴饞得不行。

    沈木兮含笑望著阿落和春秀吵吵鬧鬧的樣子,好似有了幾分家的溫馨。

    書房內。

    黍離在門外行禮,“王爺,沈大夫回禮!”

    薄云岫筆尖一頓,有墨汁落下,暈開些許墨色,“進來!”酸甜的香氣,隨著黍離一道涌入書房,兩個紅彤彤的大耐糕擱在精致的碟子里,正冒著熱氣,被黍離畢恭畢敬的放在案頭。

    “王爺,沈大夫做的大耐糕?!笔螂x笑得有些勉強,總不好告訴王爺,這是他問沈大夫討來的吧?!王爺那么好面子,只怕……

    見著薄云岫拿著筆桿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大耐糕,黍離忙解釋,“卑職知道王爺不能沾蜂蜜,刻意問過沈大夫了,沈大夫說獨獨這兩個加的是糖水,所以王爺大可放心食用!”

    “糖水?”薄云岫抬了眼皮子,若有所思的睨了黍離一眼,“她是這么說的?”

    “是!”黍離頷首,“其他都拌的蜂蜜,獨獨這兩個是例外?!?/br>
    鼻間輕哼,薄云岫目光微冽的望著黍離,“你什么時候,學會溜須拍馬了?昨晚挨的鞭子,不疼了?”

    一提起昨晚的鞭子,黍離生生咽了口口水,就因為未有及時稟報沈大夫被桓姬欺負之事,王爺回頭就讓他去刑房領了二十鞭,要不是他皮糙rou厚,早就哭爹喊娘了。

    “還不退下!”薄云岫壓根不去理睬什么大耐糕,繼續批閱案前疊成堆的折子。

    無奈,黍離只得悻悻退出書房。

    王爺近來愈發喜怒無常,原還想著拿了大耐糕能讓王爺高興高興,誰知……還是白忙活一場,若王爺依舊這般,黍離的日子可真的不好過!

    后院的藥廬。

    沈木兮打開瓷盅,里面的蛇早已被她用藥風干,只剩下一具蛇軀。雖說蠱蟲盡去,但毒性猶存,若是遇見某些特殊情況,興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丹爐被擱在案頭,那么小小的一個,如同香爐般大小。

    只要找到那兩味藥,許是就能解開……

    藥廬內外的擺設和當初在湖里村一模一樣,薄云岫真的實現了“搬家”的意義,連門前的瓠瓜棚都搭得相差無幾,瓠瓜已長得老高,開著白花,掛著綠果,再過些日子就能摘下來炒著吃。

    門前的院子里什么都是老樣子,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坐在院子里,看出去的天是無邊無際的,現在……只能看到離王府高高的墻頭。

    真懷念,師父還在的時候,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

    ——————

    夜色漸沉。

    陸歸舟端坐在案前,風從窗外吹進來,燈籠里的燭火被吹得左右搖曳,光線時明時暗。手速極快的翻動手中書冊,在他桌上業已疊了書冊,有新的有舊的。

    驀地,窗合燭熄。有暗影落座,悄無聲息。

    黑暗中,陸歸舟一聲嘆,“兮兒在找藍錦草和紫念,你可知道緣故?”

    “你確定是這兩種?”暗影冷冷的反問。

    “兮兒托小棠傳話,說是要拿這種藥去解毒。我雖然知道不少藥材,但對于這兩種藥,著實孤陋寡聞,也只在書冊上見過,眼下只好試著去找?!标憵w舟合上手中書冊,“你可知她要解什么毒?”

    暗影沉默,不知是在思慮,還是猶豫。

    “你若知曉,便同我說一說,無需你出面?!标憵w舟起身,音色略顯急促,“此事交給我處理,斷然不會讓人查到你?!?/br>
    “此毒名為美人恩!”暗影音色涼薄,“相比地龍蠱,此毒更為毒辣,把人當做宿主,控制人心為己所用?!?/br>
    陸歸舟忙問,“那兮兒,可解?”

    暗影冷哼,“這得看她有沒有這個命,等到解毒的那日!”

    陸歸舟猛地繃直身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有人,要她死!”

    第74章 嚇著她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詭異的氣息在蔓延。

    終是陸歸舟低沉的嘆息聲,打破了沉靜,“長生門!”

    “是!”暗影點頭,“蠢蠢欲動的狗東西,終歸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有人極力遮掩真相,有人恨不能掘地三尺,把真相剖得血淋淋!你要護她,得拿出你的本事來!看離王的那副樣子,怕是不會放手了?!?/br>
    陸歸舟沉默,不語。

    “罷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到底不是我能管的?!卑涤捌鹕?。

    “這就要走了嗎?”陸歸舟問。

    “不走?等著喝你喜酒?”

    音落瞬間,人去無蹤,燭火自燃。

    屋子里有恢復了光亮,陸歸舟站在燭光里,目色晦暗不明,若有所思的望著左右搖晃的窗戶,幽幽的吐出一口氣,“喜酒?我倒是想??!”

    只能想想罷了!

    桌案上擱著一本書冊,陸歸舟無奈的笑了笑,“刀子嘴,豆腐心?!?/br>
    清光月影,回廊里波光嶙峋。

    沈木兮帶著兒子,并春秀和阿落一起坐在院子里賞月,每每她做飯,這幫人總是胃口大開,最后吃得撐了又怨她做得太好吃。

    為避免眾人吃飽了就睡,到時候滿院子養得圓滾滾,沈木兮便帶著他們溜食。

    阿落推著沈郅蕩秋千,孩子的笑聲響徹整個院子。

    “郅兒好久沒有這么高興過了?!鄙蚰举鈸u著蒲扇,笑盈盈的靠坐在花廊里,瞧著兒子那歡喜的模樣,眸中滿是寵溺。

    春秀伸個懶腰,“這個年紀,就該是活潑好動的時候,成日繃著臉跟個小老人似的,有什么好?你看看那混小子,再看看咱郅兒,簡直是天上地下。所以說,上梁不正下梁肯定歪!”

    沈木兮笑著白了她一眼,“背后不可說人閑話,別人心思不純,咱們難道還要學著她嗎?怎么教那是她的事,咱們管好郅兒便罷,莫要生事!”

    “是是是,不生事也不怕事!”春秀吃著花生米,整個人懶洋洋的躺在欄桿處,“按我說,這離王府住著也挺舒服,有吃有喝的,有什么事還能拿黑面神做擋箭牌!你看這幾次,要不是靠著離王府,估計都慘咯!”

    沈木兮搖著蒲扇的動作稍稍一滯,美眸微斂。

    許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春秀慌忙坐直,“沈大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說離王好,我是說這里吃得好,就是吃得好而已,你知道的,春秀我有點貪嘴有點懶,別的沒啥毛病,你、你……”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沈木兮淺笑,瞧著廊外的月光,“日子總歸要過一過,才知道其中滋味。好與不好,自在人心!春秀,這些日子多虧了你,郅兒才能安然無恙?!?/br>
    “看你說的,咱們誰跟誰?!贝盒愠猿缘男χ?,“好了,我去陪郅兒玩!”

    春秀一走,沈木兮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眼睛發直的某人。蒲扇輕搖,她站起身朝著他走去,這人素來目的性極強,不會無緣無故的站在這里。

    黍離隔了一段距離,事實上王爺已經站了很久,只不過春秀那個礙事的,一直拽著沈木兮扯犢子,王爺便一直沒上去打擾。

    說實話,黍離從未見過,王爺對一個女人如此容忍,連此前的魏側妃也不曾有過這般待遇。當年魏側妃因為小公子的事直闖,王爺說責罰便責罰,連眉頭都未曾皺過。

    可現在呢?

    黍離搖搖頭,又想起了書房里的空碟子,原是以為東西被王爺丟了,誰知找了一遍也沒找到半點痕跡,如此他才敢悄悄的肯定,定是被王爺吃了!一口都沒剩下。

    “你站在這里多久了?”沈木兮今兒素衣白裳,頗為閑適,眉眼間染著月色,極是清爽,“別告訴我,一直在等著!”

    薄云岫涼涼的橫她一眼,不語。

    “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錯,王爺這是出來賞月,還是消食?”沈木兮搖著蒲扇,難得對著他面帶笑容。

    但不知道為何,薄云岫看慣了她的冷臉,習慣了她的冷言冷語,忽然間有些心里發怵,負手而立,下意識的挪開半步,眉心擰得生緊,目不轉睛的看她。

    “啞巴了?”她問。

    黍離想了想,還是再退得遠點吧!干脆連退幾步,將自個隱于暗中。

    沈大夫直呼王爺名諱便也罷了,偶爾還得罵上幾句,可王爺好似很受用。然而他們做奴才的,聽得心慌慌??!這要是被人聽到,傳了出去,他們這些隨行的便會吃不了兜著走。

    “出去走走?”沈木兮搖著蒲扇,轉身朝著問夏閣外頭走去,“來了離王府這么久,我還沒好好逛一圈,來日迷了路可怎么得了?”

    問夏閣里,笑聲不斷,她不忍亂了這樣美好的局面。

    知道她定是有話要說,又不想被院子里的人聽到,薄云岫便跟在她身后,隨她走出了問夏閣。

    沈木兮走在前頭,薄云岫跟在后面,她回頭看他一眼,只覺得這人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跟著,這么一看,悶葫蘆倒也乖巧。

    “你不打算問點什么?”風吹著回廊里的燈籠左右搖晃,她背對著他,緩步走在前頭,一襲白衣隨風翩然。蒲扇輕搖,偶爾撲著飛來的小蟲子,姿態優雅而輕緩。

    身后沒動靜,沈木兮不由的站住腳步,回頭望著略顯癡愣的某人,“問你話呢!”

    薄云岫輕咳一聲,站在光影之下看她,“你若要說,自然會說,本王何必多問?”

    “跟你說話真能氣死!”她嘀咕,轉而一聲嘆,“我要同說的,是那日胭脂樓的事!”

    眸,陡然冷冽,薄云岫面色沉沉的盯著她,“說!”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么,回頭我想了想,許是我上次解開了蛇毒,你便想……”她意味深長的笑著,“我有法子,你想聽嗎?”

    薄云岫眸色微恙,“你要談條件?”

    “這不是離王殿下一慣的作風?”她反唇相譏。

    薄云岫最喜歡談條件,否則她怎會被他,一步步的誆到了離王府,住進了問夏閣,最后跑都跑不了。別忘了,她的醫館都是這樣從他手里換來的!

    她不能吃虧,不能白白忙活,他喜歡算賬,那她就跟他算,橫豎拗不過他,鐵定要出手去做的,為什么不撈點好處。跟薄云岫,就是不能太客氣,否則吃虧的是她!

    “說!”薄云岫目不轉瞬的盯著她。

    沈木兮張了張嘴,可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下。永安茶樓的事兒一說破,他一定會問,那是你什么人?你為何要救?對你那么重要?重要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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