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書迷正在閱讀:靈感寄存、貘之諱、紅色高跟鞋、以艦之名(百合ABO)、不聽故事要挨cao(繁體)、思君如故、[快穿]SM調教系統(NPH)、不良少年的金絲雀、我親愛的jiejie們、mama不在家【骨科 兄妹】
就像他很是氣惱自己的美姬破相,受了公子初的委屈,卻還是將影衛還了公子初。無論嘴上用那美姬說的如何如何,在他內心深壓根不把那種玩物當回事。 劉勛讓人將美姬帶走,安置在后院,與別的美姬一起,這才又擺出一臉送客的表情問:“公子初,不知你還有什么事情?” “其實初的確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有幸得大公子首肯?!狈舫跻槐菊浀奶嵋?,就好像聽不懂人家只是一句客套話。 劉勛沒想到公子初的臉皮這么厚,順桿往上爬,原本是收了美姬消了消氣,現在又覺得不能這樣放公子初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一下逐月國覆滅時間。 第6章 犬馬之力 “那你說說,我聽聽。我未必能辦成,辦不成的,你也求不來?!眲讖奈幢蝗饲筮^什么正經事。南昭誰不知道他只是攝政王可有可無的兒子,無非占了嫡長、空有富貴,不過等將來繼承爵位也輪不到他這種不學無術之輩。他有的也只是一些酒rou朋友,吃喝玩樂拼酒賞美人一起消磨時光,正經事肯定不找他的門路,白瞎。 “初想求大公子府上一個官奴,就是那個孟氏子?!狈舫踔毖圆恢M。 劉勛沒想到公子初會說這個事。如果只是要用美姬換個普通家奴小廝,劉勛當然能做主,不過那個孟如川關系重大??墒撬粫姓J自己沒權利處置一個官奴,那多沒面子,便委婉說道:“這人是我父王名下的奴仆,若你想要,不如去求我父王?!?/br>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不過連劉勛自己都覺得心虛。他平時沒有重要事情想見著父王都難,將公子初支到父王那里,絕對是敷衍之詞。 沒想到符若初竟然接話道:“既然如此,大公子可否代為詢問,王爺何時方便能召見初?” 劉勛看怪物一樣盯著這個公子初,質疑道:“你真敢為了要個奴才這種小事情,求見我父王?” “初這等身份,還能有什么更正經的事情煩擾到王爺么?本來也是沒膽量,才來求大公子啊。美姬您都收了,傳個話不是很容易么?”符若初一臉純真無邪。 擠兌的劉勛敢說自己連親爹都見不到么?他扭頭吩咐小廝往父王的書房傳話。這個時辰就算父王在府里,肯定也是與幕僚們一起商談國家大事,哪有空見北燕質子。話傳到便是,見不到見得到就是運氣了。 小廝謹慎的問道:“大公子,求見王爺的緣故要如實說么?” 劉勛一瞪眼:“當然啊,原話傳到,父王沒空或者不在府中,那也怨不得我?!?/br> 符若初故意挑的就是攝政王在府里的日子,目的自然是要見到他。不過經過劉勛這層關系,培養的是兩人之間的“情誼”,如果求見不成,給劉勛的心理暗示是對她有所虧欠,如果求見成功,她下次再來登門送禮,與劉勛常相往來,便是個很好的借口。 攝政王還要在南昭威風七八年呢,與攝政王府的人搞好關系,是她目前要做的第一步。而與人相處的上乘關系不是送禮吃酒巴結來的,而是要有具體的事情求于人,特別是讓劉勛能辦到的,才會讓他感受到信任與成就。 劉勛不缺金銀珠寶,也受夠了被人不重視,雖然嘴上仿佛認命認慫,正經事一概不管,實際上嫡長子的身份擺在那里,他不點頭,爵位就輪不到他的弟弟。他若能做成一兩件大事讓人刮目相看,或許還可以提升他在攝政王心中的地位和價值。就算不爭爵位,爭一點父愛,也是劉勛的訴求。 符若初要做的就是這水磨的功夫,從簡單的事情開始,以信任他的姿態,助長他的自信。這可比虛情假意的奉承話更讓劉勛受用。 攝政王劉掣真的沒有料到北燕質子有這么大膽子,用這等聽起來很荒謬的理由求見??墒羌毾胂?,這算是無知無畏,還是另辟蹊徑根本有備而來呢? 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從大公子這邊走門路。朝野上下都知道劉勛是他攝政王最不成器的兒子,與其結交的都是酒rou朋友。這北燕質子與劉勛相交,圖什么?喝酒玩樂少花錢么? 上一世符若初明白了一件事,哪怕子女再不成器,父母對他們始終都有維護之意,這是人之常情。攝政王也不能免俗。 好奇心,和對兒子那么一星半點的關心,都會讓攝政王有一定概率接見一下她這個北燕質子。只有見了面,她才能與攝政王談接下來的交易。用自己爭取來的機會,而不是別人閑來無聊的施舍。這一點點區別,能略微提升一點她在對方心中的份量。 攝政王書房之內,劉掣正好是結束了一天的公務,正打算叫兒子們來考校功課。不過抽空見一下北燕質子也無妨。 “公子初,你可知孟如川是什么人?” 攝政王端坐高位,并不兜圈子也不講場面上那些客氣話。完全居高臨下對子侄輩那種氣勢,第一句話就是直奔主題。 符若初已經料到此問,不卑不亢的答道:“據說孟如川是孟澄海與外室婉婷所生。初還知道,他關系一個秘密,這才是您將他一直留在府中的原因?!?/br> 劉掣的目光一凜,不用多說,揮手就把不相干的下人們都遣退。 符若初帶來的侍從也隨著人流退到了屋外。 符若初一個人依舊泰然自若坐在賓客的位置上,好整以暇喝著茶,耐心等著下人都走光,等著書房之內只剩下攝政王與她兩個人。 “說吧,你知道什么?” 攝政王的威壓絕對不是沒有,符若初若不是上輩子經歷過更緊張的場面,她怕是此時已經慌亂到無法正常言語。 她重活一世,就算內心萬分緊張,面上強做鎮定的功夫還是有的,將攝政王當作上輩子的婆婆對待,把她接下來的應對想象成內宅瑣事俗務,心態也逐漸穩定下來。 她回話道:“孟澄海當年就算站在了益親王那一邊,也不至于被誅滅九族。他做錯的是到死都不肯說出山海圖的下落。您留下孟氏子,應該是追查山海圖?!?/br> 劉掣從主位上霍然站起,快走兩步,逼視那瘦弱年少的北燕質子,沉聲喝問:“你從何處知曉這些內情,你就不怕今日再也走不出我的王府?” “小兒無知隨便猜猜而已?!狈舫趼冻隽艘粋€純良無知的笑容。 看著這種表情,聽著這種瞎話,劉掣終于冷靜下來,回到主位,質疑道:“那你要孟如川又有何用?” “他至今還活著,定然是沒有說出讓您滿意的答案。一種情況是他根本不知道您要的東西在哪里,另一種情況他是害怕說了就是死,才這樣硬抗?!狈舫躅D了一下,“而我一個北燕質子,在南昭肯定要仰仗您的佛照才能活得滋潤。能有機會為王爺效犬馬之力,便上趕著來表現一番了?!?/br> “若你得了山海圖,不是惹禍上身么?”劉掣露出鄙夷之色。 “王爺說的對。傳說那山海圖如何如何,初卻覺得以王爺之能根本不需山海圖,就平定了內亂,對外威懾諸國。您問山海圖的下落,無非是不想那件寶物被野心勃勃之輩利用,徒增戰亂,讓百姓受苦。我父皇懦弱膽小,從未有南下之意,他只要活著,北燕就是南昭附庸。而我的愿望無非是父皇死后,我能順利回到北燕繼承皇位,繼續維系兄弟之盟?!?/br> 劉掣冷笑道:“聽起來你腦子不錯,知道的也多,本王為何信你?” 符若初笑答:“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謊言手段都沒用。哪怕別人將山海圖獻給我,我也不敢私藏,定然是轉手給您,換我一條生路。聰明人都怕死?!?/br> “如果孟如川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今天卻已經對本王說了這么多。你不覺得虧么?” 符若初一聽就知道攝政王的心態已經松動了,她收了笑容,正色道:“也不算是全然無用。孟如川的生母婉婷如果還活著,我就能通過這關系找到。我缺一把好劍,殺個想殺的人。再退一步,那婉婷已經死了,我至少還得了個孟氏子為奴仆,俊秀少年服侍身側,養眼也行?!?/br> 劉掣的表情已經沒有剛才那種肅殺,而是逐漸放松下來,真就像與子侄輩聊天談心一樣,仿佛還語重心長的提點道:“孟如川在本王府上三年,吃了不少苦頭,也沒見婉婷的影蹤。他若被你要走,難道你就能問出秘密,或者引出婉婷為你所用么?” 符若初終于等到了這個問題,這問題的答案正是她今日談判的核心憑依。 她站起身,凝聲說道:“世人都曉得王爺厲害,婉婷便是武功高絕,也不敢硬闖王府,她害怕落在您手里偷雞不成蝕把米再賠了她自己的性命。而我,一個小小北燕質子,區區二百的護衛五十侍從,肯定好欺負啊。孟如川若是到了我手上,魑魅魍魎估計都會冒出來了。王爺只用暗中看著鷸蚌相爭,取您需要的便是?!?/br> “你這是圖什么?”劉掣的眼角已經有了幾分笑意。 “初才十四歲,最起碼也要再活十年。由您撐腰,才能少受點委屈。在南昭不托庇于您,難道去求日理萬機的圣上護佑么?為您做事沒有功勞好歹混個苦勞。沒有付出,怎能受您的關照?您舍不得親子以身犯險,不知初可否有這個機會,為王爺分憂?” 劉掣點點頭,喚了屋外的管事,吩咐道:“將孟如川的身契和他的人都送到大公子院子里?!?/br> 等那管事離去,劉掣才又說道:“公子初,你要的孟氏子本王已經給了勛兒。你自己憑本事帶走吧?!?/br> 符若初輕噓一口氣,畢恭畢敬告辭離去。 劉掣站在書房窗邊,看著符若初單薄纖瘦的背影,叫出了心腹護衛頭目劉酒:“幾天前,公子初登門要回影衛,在地牢內與孟如川是否有過交談?” 劉酒答道:“沒有,公子初似乎并不認識孟如川,還問劉管家打聽其身份。劉管家便趁機依您的吩咐回答的?!?/br> 劉掣眉頭微蹙:“劉酒,這個公子初年紀輕輕卻見識不凡,眼下雖然還有點用處,暫時不能讓他死。不過等一切籌備妥當,將來揮師北上之時,絕對不能讓公子初有機會活著回到北燕?!?/br> 第7章 同病相憐 劉勛在花廳里無所事事坐著等,沒過多久,就見府里的下人將昏迷的孟如川以及他的身契送了過來。 那管事解釋道:“王爺說這人以后歸大公子隨意安排?!?/br> 緊接著公子初就回到了他這里。 符若初一臉期盼的望著劉勛,說道:“大公子,沒想到打著你的名號如此好用,王爺也相當和藹大度。說是人給到你名下,全憑你做主即可?!?/br> 劉勛有點發懵,不過更多的是喜悅。 他當然知道孟如川是父王審了三年沒問出秘密的人,如今這么重要的一個人,給到他名下,看他的心思喜好決定是去是留,這說明父王對他還是有那么一點看重的?轉念又一想,當然也可能是這孟如川沒什么用處了,才會交給他送個人情? 不過這北燕質子有什么人情好賣? “上次你得罪我的事情,以為我真的忘了嗎?”劉勛擺出了一幅要講價錢的嘴臉。 符若初一愣,仿佛寧神思索究竟哪里得罪了,臉上的笑容持續著剛才那個熱度,小心翼翼道:“莫非是大公子嫌棄初的琴藝,又或者看不上那美姬?” 劉勛張嘴就要叱責公子初指使下屬撓他腳心那事,但左右一看才意識到這里是花廳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他能自己提那種丟臉的事么?話到嘴邊生生又吞回去,咬牙切齒道:“總之,這孟如川現在歸入我的名下,我不高興你就別想帶人走?!?/br> “這是自然,一切聽憑大公子吩咐?!狈舫跻酝藶檫M。這會兒若是急著要人,與劉勛杠上肯定達不成目的。 “送客!”劉勛不給公子初再說話的機會,怕公子初巧舌如簧忽悠他再上當。 符若初也不多言,告辭離去。將孟如川弄出攝政王府,已經當面得了攝政王首肯,后續無非是早晚或什么形式的問題。劉勛能攔得住幾日,就讓他開心幾日,早晚孟如川會到自己手里。 劉勛沒想到公子初走的那么干脆利索,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孟如川這三個字,他倒是覺得自己小家子氣了。公子初送的美姬他也收了,何必難為人? 可惜公子初走的太快,沒給他后悔的機會。 “把孟如川弄醒,我問他話?!眲追愿懒艘痪?。 孟如川被水潑醒的時候,才意識到已經從地牢里出來了。趁著頭臉上的水漬未干,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看著劉勛,并不說話。 劉勛顯擺道:“父王已經將你的身契給了我,從今以后,你的死活全看我的心情?!?/br> 孟如川微微一笑:“大公子好手段,如今想讓在下如何服侍?” “別來那套,誰不知你油鹽不進。我只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否知道我父親要問的秘密,還是假裝知道,為了多茍活幾日?”劉勛難得今天腦子比較清醒,問的話也上了幾分心思。 孟如川刑傷太重,失血過多,眩暈的厲害,聽劉勛問的這樣直白,他也就不再費力氣裝什么畢恭畢敬的樣子,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了,能節省幾分體力就節省幾分。也不知那個公子初有沒有膽子和腦子,哪天才能把他從攝政王府里弄出去呢? 在感覺劉勛的耐心幾乎耗光的時候,孟如川才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在下自然是知道一些線索的??上Ч庥羞@些線索,也找不到王爺要的東西。王爺大約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br> “怪不得,公子初向父王要你,父王轉手就將你丟給了我?!眲奏?。 孟如川的心猛然一緊,什么?公子初已經來過了,還去見了攝政王,直言要走他?看情況,攝政王是被公子初說服了?果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妙棋。 別人都以為公子初這種自身難保的質子,鐵定沒膽子和資本與攝政王做什么交易??汕∏∈且驗楣映蹩雌饋韺嵙κ秩跣?,需要被庇護,才有可能入了攝政王的法眼。 “那大公子是不想將在下輕易交給公子初了?”孟如川仿佛是隨口問了一句。 劉勛親自拎了一桶水,潑在了孟如川的頭上。望著對方凌亂的長發被水浸透傷痕累累的狼狽模樣,他以為自己會如以往那樣開心。 孟如川卻笑了:“大公子是不是覺得折磨在下沒意思了?用一些身份低微遠不如你的人撒氣,并不能讓你高興了,對不對?” 劉勛丟開水桶,頹然的坐在邊上。他沒有回答孟如川的話,內心卻被觸動了不少。 上一次他發脾氣,也是因為孟如川說中了他的心事。他想要的不是金山銀海,也不是那些酒rou朋友的奉承話。他要的只是要被父王認認真真當回事,看上一眼。 他以為自己不學無術結交狐朋狗友,沉迷酒色整日里小錯事不斷,父王會管教他,就像管教他的幾個庶出兄弟一樣。結果沒有,父王對他從來不約束。他要多少銀子,父王就給他多少。他后院里養了一堆美姬,與外面一些不正經的女人也有往來,但他娶了父王給安排的門當戶對的女人為妻,哪怕夫妻相敬若冰一直沒有子嗣,父王也都由著他,一句重話都不會說。 正是因為父王從來不覺得他能成大器當大任,對他過于失望,才會這般放任自流。 可這不是他的錯。當年父王將剛出生的他留在杭城,家中全是女眷,他又是嫡長子,身份尊貴,誰敢管束?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每三年父王上京述職一次,是他最期盼的日子。他思慕著父王,渴望著父愛。他多么想,父王能再給他一次機會,更多一點耐心,督促他成長。 劉勛自怨自艾了一陣,又想起了公子初。這人是北燕的嫡皇子,沒有得到儲位卻被送來南昭為質,看起來與自己倒是同病相憐呢。怪不得,公子初會對他有那么一點真誠親近之意? 都是一樣不被父親看好的嫡子,才能彼此多些談資。他何必為難公子初呢?雖然撓腳心很不爽,可公子初的琴藝真的不錯。當今圣上沒聽到的,他都享受了一把,他有什么不知足? “來人,給公子初送去名貼,明日我去質子府拜訪,會帶上他要的人?!眲追愿劳晗氯?,又看了一眼席地而坐比此間主人還悠哉的孟如川,奚落道,“你也別得意,公子初將你要走肯定還是幫著我的父王追查那個秘密。你是在冊官奴,以為到了質子府還能比這里好過?” “在下見那公子初頗為年少,一臉和善,會否更好相處?”孟如川隨口猜測。 劉勛嗤笑一聲,差點忍不住將公子初的狠辣之處明說。不過到底是沒講,存了看好戲的心思,等孟如川到了公子初手上,讓其慢慢體會那種痛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