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吳偉偉被他陳哥看的頭皮發麻:“所以?” 陳嶺:“盡量阻止他殺人?!?/br> 吳偉偉:“然后?” 陳嶺:“請你體驗特殊免費酒店怎么樣?” “不怎么樣……”吳偉偉瘆得慌,“陳哥,你有話直說行么,你這么看著我我害怕?!?/br> 陳嶺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經道:“我們留在醫院守著何家俊,你當病號,我當照顧病痛哥哥的堅強少年?!?/br> 吳偉偉:“……” 為什么活潑開朗的少年角色總是落不到我頭上??! 第96章 撲克橋22 吳偉偉的病裝得挺像那么回事, 問哪兒哪兒都疼,可是檢查又什么毛病都沒有。 陳嶺主動說:“不如先住院觀察幾天吧?!?/br> 私立醫院病床沒那么緊俏,醫生也擔心吳偉偉真的得了什么怪病, 就答應下來。 陳嶺當即去辦理了入院手續,還買了一個醫用口罩給吳偉偉戴上, 免得被何家俊認出他是學校剛到的保安。 何家俊并不知道隔壁住著熟人, 那幾個混混走后,他坐立不安, 心里七上八下的。 等待下午的時候, 他甚至做了個噩夢, 將他嚇得生生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連胳膊上的疼痛都給忘了。 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按住胸口,夸張的喘息著。 護工見他滿頭細汗, 搓著手拘謹地問:“何少爺,你這是怎么了?” 何家俊嫌她煩,惡聲道:“你別管!” 哪能不管啊, 她現在負責這位小少爺的護理和看顧,萬一有個什么事, 她拿什么跟何家交代? 護工又說:“我們那邊有個說法, 如果晚上噩夢的話,就買把紅剪刀壓在枕頭下?!?/br> 何家俊想起夢里周原鑫那雙在頭頂晃悠的腳尖, 渾身發冷,當即喊道:“那你現在就去給我買!” 護工哎了一聲, 匆匆忙忙離開了。 何家俊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 夢里,周原鑫的尸體就吊在他病房外的樹枝上,無論他換幾個病房, 尸體都會帶著樹一起移動,始終用怨懟仇恨的眼神看著他。 明明已經放火把樹燒了,為什么會這樣?難道光燒掉了樹不夠,還得把骨灰給揚了? 何家俊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當即拿起手機,想要給之前幫忙辦事的混混打個電話。 電話撥出去后,傳回耳朵里的一直是忙音。 嘟……嘟……嘟……起初間隔較長,后來嘟聲突然急促,一下一下如同重鼓砸在心上。 何家俊心頭一跳,一下子把手機扔了出去。 他緊皺著眉頭,左手按住鈍痛的右手,心里滑過濃烈的不安。 可越是不安,他就越心急,怕周原鑫沒死透,再來纏上他……何家俊咬著牙,從床上站下去。 手機掉進了沙發和矮幾之間的縫隙中,需要將矮幾搬開才能將手機拿出來。 他走過去,彎下腰,就在左手即將把矮幾搬開的時候,他眼睛的余光瞥到有人站在自己的斜后方。 同一時間,隔壁病房里,陳嶺突然從癱坐狀態跳起來。而將腦袋慵懶擱在青年腿上的德牧也站了起來,沖著病房門叫了一聲。 吳偉偉摘掉口罩,“怎么了?” 陳嶺:“隔壁有東西?!?/br> 說完揣上手機去到走廊,何家俊的病房門被從里面反鎖住了,根本打不開。 他抬手拍門,喊道:“何家??!你在不在里面!” 何家俊聽見外面的叫喊,心里激動,恨不得立刻撲到門口去,可雙腳像是被水泥凝固在地上,扣著矮幾的手指已經開始發僵麻痹。 他想要閉上眼睛,不去看那雙慢慢走近的,踮起腳尖的腳,卻連閉眼都不能。 完了。 就在這時,拍門聲突然停了。 何家俊心頭發涼,以為救命稻草就這么走了,他渾身發抖,耳邊響起啪嗒、啪嗒的聲音。 腳尖先落到地上,然后是腳跟著地,這樣的走路姿勢看上去詭異非常,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出來的動作。 何家俊眼前眩暈起來,完全是被嚇的。 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死人真的能以另一種形態存活于世,第一次知道,原來周原鑫死后是這樣走路的。 門外,陳嶺正準備掏符紙的動作一頓,門被擰開了。 他推開門,屋子里除了殘留的陰氣,只有僵硬著腰身,站在沙發和矮幾前的何家俊。 “何家俊?!标悗X走過去,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何家俊渾身一顫,猛地直起腰轉過身來。 “不見,不見了……”他嘴皮子發抖,神情慌亂失措,“周原鑫來了,他來找我了!為什么,不應該的……” 眼前的人完好無損,除了情緒有點崩潰。陳嶺抓住何家俊的一條胳膊,“你剛剛看見周原鑫了?” “周原鑫?”何家俊抬起頭,眼前的人沒有慘白的皮膚,握著他胳膊的手散發著溫暖,是人,不是鬼。 他連續眨了幾下眼,一系列信息鉆進腦海中。 想起來了,這是他們班新來的插班生,敢直接跟他叫板的插班生! “你怎么會在這兒?”他掙開對方的手,戒備的將人上下打量一番。 “我哥在隔壁病房住院,我來陪床,正打算出去買點東西,就聽見你的叫喊聲?!标悗X平淡道。 何家俊反應很快,“那你怎么問我周原鑫?!?/br> “我聽見你喊他的名字了?!?/br> 人被嚇到極致的時候,思維和記憶不可能清晰如常,加上陳嶺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認真,何家俊竟然真的開始懷疑自己喊過。 他皺了下眉,哦了一聲,撿起手機,轉身回到病床上側身躺下。 陳嶺離開前回頭看了何家俊一眼,“何家俊,做事不要太絕,給自己留條后路?!?/br> “你什么意思?!”何家俊翻身坐起來,他護著自己受傷的手,死死盯住青年。 奈何對方根本不給他面子,話音落下時人已經徹底離開病房,并替他反手拉上了門。 何家俊艸了一聲,再次拿起手機。 周原鑫已經成了他的心病,如果不把他徹底弄死,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電話撥出去,通了。 何家俊心里那壓住他的沉重的石頭瞬間就碎了。 混混頭子的聲音含糊,似乎剛醒過來,“喂,何少?!?/br> “你剛剛干什么去了,我為什么會打不通電話!”何家俊壓著聲音質問。 電話那頭,混混頭子清了下嗓子,從亂糟糟的沙發上下來。 他嗓子干啞得難受,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這才說道:“這不聽你的話帶兄弟們出去喝了點酒,回來后倒頭就睡著了?!?/br> 聽筒里傳來的粗重的呼吸,混混頭子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語氣過于隨意。 他急忙討好道:“何少,你現在打電話過來是有事情要交代嗎?我馬上去把其他人叫起來?!?/br> “去把周原鑫的骨灰弄出來,丟到江里去?!焙渭铱〉穆曇敉钢荒蜔┖挽鍤?,還有一種不易察覺的急迫。 混混頭子愣了下,他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第一次聽見雇主提出這種要求。 “這……”他咽了咽口水,“何少,我,我不知道你那同學的墓在哪兒啊?!?/br> 何家俊說了個數字。 混混頭子心里狂喜,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我馬上派人去查!” 恭恭敬敬地等何少爺掛了電話,他轉身看向客廳里橫七豎八躺著的人,抬腳往就近的小弟身上踹去:“起來!有活干了!” 小弟睡得像豬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 混混頭子嘿了一聲,往前兩步,又往另一個小弟身上踩了兩腳,還是不醒。 他愣了下,不信邪,又跑進房間。 自己床上,兩個小弟卷著被子睡得昏天黑地?;旎祛^子大喝一聲,“別他媽睡了!” 兩個小弟雙眼緊閉,嘴唇緊抿,胸口隨著呼吸有規律的上下起伏著。 除了他自己,這個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像是嗑了安眠藥似的。 “怎么回事?!被旎祛^子難以置信的往后退了兩步。 他扶住額頭,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在做夢?對,一定是做夢?!?/br> 踉蹌的走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想用涼水將自己澆醒。 透明的液體嘩啦的流出來,很快就放滿了水池。 混混頭子先是掬起一捧水往臉上潑,完了又覺得不夠,索性將整張臉都埋進了水池里。 一瞬間,自來水迫切地鉆入他的口鼻,堵住了他的呼吸。 混混頭子用力掙扎著,水池中的水隨著他的撲騰迸濺出來,灑得到處都是,可就是無法直起腰來。 他感覺有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后頸上,用力的,帶著惡意的往下壓。 是誰要殺我?! 念頭生出的瞬間,他感覺后頸的壓制被撤走了。 混混頭子立刻站起來,轉身向后。 那是一個臉色蒼白,面相陌生的少年,正陰沉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