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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籌碼游戲(黑幫,NP)在線閱讀 - 番外韓秋肅篇(二十七)

番外韓秋肅篇(二十七)

    江應竺為祝笛瀾拉開椅子,她輕聲道謝。

    隨后他為jiejie拉開椅子,江研彤也入座,在祝笛瀾的左手邊。

    祝笛瀾對她淡淡一笑,那笑里全是偽裝的陌生。江研彤的笑則滿是濃厚的神秘,像是在靜靜欣賞她的表演與偽裝。

    江應竺在她們對面坐下,好奇地打量這美人。

    場上的玩家有五位,祝笛瀾瞥了眼萬司原本坐的位置。他上一局參與了,這一局只來打了個客道的招呼。

    祝笛瀾仔細打量著萬司,她與他僅有幾面之緣。她在泊都“叱咤風云”的時候,他還在國外念書。后來她與凌顧宸訂婚,便不太愛去交際了,只偶爾以未婚妻的身份陪他應酬,想必是在類似的應酬上見過萬司。

    他看起來很匆忙,與她握手時也像是完全沒有認出她。

    她微微瞇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把視線落回到牌桌上時,對上了江應竺笑盈盈的眼,她也回了他一個嫵媚的笑容。

    江研彤想與她閑聊,她佯裝一副不會說中文的樣子。好在她這兩年在瑞士沒干其他的,就把法語和德語好好學了學,當下這種場合里足夠唬人了。

    江研彤只得全程用英語,問她是從哪里來。

    她隨意報了蘇逸名下的一家公司,說是代替沃德先生來南嶺看看項目。

    江研彤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江應竺聽了也很感興趣,插話問,“你認識杰森·沃德?”

    她清晰地看見江研彤翻了個白眼。她的嘴角揚起笑容,微微點頭。

    “他有中文名,叫蘇逸,對嗎?”

    她淡淡地說,“我不清楚沃德先生的中文名?!?/br>
    “哦,這樣……”江應竺微微后靠,饒有興致地打量她,“那請問古斯塔夫小姐這次來南嶺,是想發展什么業務呢?”

    “都有興趣?!弊5褳懘蛄克魂?,又微微側過臉,看向江研彤,“我以為是與江小姐談?!?/br>
    “我大姐平時忙,我為她分擔工作,是應該的?!?/br>
    江研彤用兩根纖長的手指夾住一個紅色的籌碼,傲慢地甩到桌上。她臉上的笑意不減,語氣卻很冷,“我不需要你代勞,請不動?!?/br>
    江應竺夸張地假笑,“我看大姐忙著游艇出海,旅行拍照,這點小事當然由我出面就好?!?/br>
    她不屑地撇撇嘴,看了眼祝笛瀾,對上她的目光。江研彤讀出她眼里的看戲神態。

    與祝笛瀾認識很多年了,江研彤對她的感覺是矛盾的。她沒有什么女性朋友,遇上聊得來的女性朋友不容易。

    祝笛瀾先前都是來為凌顧宸談生意,與江研彤沒有利益糾紛。而且她沒什么道德觀念,看江研彤玩得花里胡哨,成天嫖男人,她都只是笑笑。

    江研彤給她塞男人,她一喝酒也來勁,毫無顧忌地跟著他們一起玩。

    這一點上,江研彤與她相處愉快。

    但她也清楚,祝笛瀾這見人下菜碟的本事里藏著一種不可明說的陰險。她們的利益一致時,相處便舒心。若是有分歧,祝笛瀾完全不是好惹的對手。

    她像是把江研彤硬生生讀通了,平時相安無事,若是有爭執,她永遠能做出一針見血的事,刺中她的最痛處。

    就像現在,她不過幾分鐘就把姐弟間的那種虛偽與齟齬看透,暗暗開始挑撥。

    江研彤煩她煩得也是這點,她太聰明,而且是陰險的聰明,惹人不快。

    江研彤瞪她一眼,讓她玩牌。她并不打算戳穿她。

    過去這幾年,祝笛瀾在泊都的行蹤成謎。

    那一年,凌顧宸當著她的面演了那么大一出戲,就為把祝笛瀾帶回泊都,江研彤依舊記得。他們回去之后,她聽聞了兩人的八卦,好像終于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后來又傳出凌顧宸與沃德家族的小姐聯姻,很快沃德家族深陷丑聞,他的未婚妻死于火災,蘇逸與約瑟夫出逃。

    這件事讓凌顧宸背負了巨大的惡名,陰謀論都說他為了翻身,燒死未婚妻,栽贓給沃德家族,吞食他們在亞洲的生意。

    先前與他高調出入公開場合的祝笛瀾也消失無蹤。陰謀論又猜她同樣死在他手里,想必是在與沃德小姐訂婚之前。

    這兩樁巨大的陰謀論罪名蓋在他頭上,他從不解釋,仿佛傲慢地認下了。

    泊都的富家小姐見了他都繞著走,也沒人敢把女兒嫁給他,他倒是無所謂,自己對外宣稱已婚,但誰都沒有見過他妻子。

    凌顧宸與江研彤的生意照做,但祝笛瀾再也沒有來過南嶺,他有時自己來,有時派秘書。

    江研彤好奇地打聽過,凌顧宸的口風非常緊,不愿意透露她的去處。而她去泊都打聽時,發現泊都的交際圈里也不過是在猜。

    流傳的假消息版本繁多,唯一被確認就是凌顧宸有了一個女兒,至于這個女兒的生母是誰,什么亂七八糟的版本都有。

    江研彤聽了一圈就意識到,凌顧宸刻意放了很多真真假假的消息,以至于傳到最后完全就是混肴視聽的流言大亂斗。

    她故意在凌顧宸面前提祝笛瀾,或是他與沃德家小姐的聯姻,他都板著張臉,沒有反應。

    她幾乎要相信祝笛瀾已經死了的傳聞了,以凌顧宸的冷血表現來看,他好像已經忘記了這個人。

    直到前幾天,韓秋肅找她幫忙,似乎還牽扯到她二弟。

    而此刻,祝笛瀾就這么大搖大擺地進了她的場子,改頭換面,用了一個新的名字。不變的只有她眼里的高傲和艷麗的容貌。

    江研彤愈發好奇,她掃視會場內部的人,看得并不真切。她猜到韓秋肅與祝笛瀾同時出現絕不是偶然,好奇心驅使她揣摩他們之間的關系,她想要看場戲,想把這件事捅到凌顧宸耳邊去,看看他的反應。

    她這無盡的好奇與猜測被祝笛瀾盡收眼底。

    祝笛瀾坦然地笑,把注意力放回到牌桌上。時間緊迫,她要把時間花在對面這個男人身上。

    她聽說過江應竺,知曉姐弟之間的矛盾。以前江應竺整天不務正業,泡各種叁流小明星。她還陪著江研彤整他,通知各路記者狗仔堵他。

    這兩年,他忽然醒悟了似的,開始學起在爸爸面前裝乖,以爭取入主家族企業的機會了。

    江研彤對他的惡搞轉化成了巨大的憤怒與恨意,但又不能在爸爸和繼母面前表現出來,甚至在表面上還要展現對二弟的提攜。

    眼下,祝笛瀾顧不上他們之間的矛盾。她要知道,這人與追殺韓秋肅的事件有沒有干系。

    江應竺對上她的目光。美女的熱切眼神總是很吸引人的,他自然地便與她搭話,“古斯塔夫小姐來南嶺幾天了?”

    “昨天剛到?!?/br>
    “以前來過嗎?”

    “沒有?!?/br>
    “那是要好好玩一玩,南嶺四季如春,風景怡人,游樂項目也多?!?/br>
    “有推薦嗎?”她嫵媚地托住下巴,“能煩請江先生帶我逛逛南嶺嗎?”

    “當然!”

    江研彤心里咒罵個不停,只因看出祝笛瀾在做戲,才強忍著沒有發作。

    荷官發了牌,祝笛瀾扔了小盲的賭注入池。

    頭兩把,她似乎很不順,扔了幾把小注,都輸了。她不在意,只留心江應竺的反應,他跟了一把,扔了一把。

    第叁把時,桌面開出叁張牌,江應竺的嘴角露出一絲極淺的笑,隨后趕緊收住。

    祝笛瀾盯著他的眼角,觀察他臉上每一寸肌rou的運動。

    江研彤看看她,便把自己的牌扔了。她心情忽然好了很多,祝笛瀾來南嶺時必上賭桌,江研彤清楚她在牌桌上的本事。

    她煩極弟弟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想看祝笛瀾好好收拾他,也知道能看見,因而已不在乎自己的輸贏。

    祝笛瀾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兩張牌,便壓在籌碼下。

    牌桌上開出的是黑桃3,黑桃6,黑桃7,江應竺隨手扔了兩個黑色籌碼。兩百萬的額度把其他人都嚇跑了。他們猜測他手里有同花。

    輪到祝笛瀾時,她想了許久,看著他。

    江應竺淡淡地笑,“古斯塔夫小姐平時經常玩牌嗎?”

    她搖搖頭,輕柔道,“不擅長?!?/br>
    江研彤抿住下唇,靠向椅背,懶懶喝酒,笑盈盈地看戲。

    “你是客人,我可以直接告訴你,不用跟這把?!?/br>
    祝笛瀾微微挑眉,語氣像是不確定,“可我的牌似乎也不錯?!?/br>
    “哦,是嗎?”江應竺瞬間來了興致,身體前傾,幾乎靠在牌桌上。

    祝笛瀾把他的身體姿態和雙手擺放的姿勢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隨性地拾起一旁的兩個黑色籌碼,扔進賭注池中。

    江應竺裂開嘴,看著她笑。

    荷官開出第四張牌,方片A。

    江應竺抓起手牌看了看,朝祝笛瀾伸手,示意她先叫牌。

    她笑盈盈地看著他,手指在牌桌上敲了敲。

    荷官說,“Check?!?/br>
    “不好意思,”江應竺抓起又抓起叁個黑色籌碼,扔進牌池。

    荷官看向她,“古斯塔夫小姐,叁百萬,要跟嗎?”

    她的手覆在底牌上,她垂眸,裝作思考,其實只是無謂地看自己做的美甲。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看向江應竺,眼睛盯著他笑。她的手指在黑色籌碼上點了點,拿起叁個籌碼,慢悠悠地扔進牌池,動作像是胸有成竹的傲慢。

    方才江應竺還盯著她笑,正想夸她漂亮,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她扔進來的籌碼。

    他的笑容凝固了,又看了眼自己的底牌,眼神聚在那張方片A上。他托腮沉思。

    荷官開出第五張牌,紅桃7。

    江應竺故作不安地摸摸脖子,看向她。

    祝笛瀾的笑容十分愜意,眼神卻犀利,一直刻在他身上。

    她依舊敲敲桌子。

    江應竺思考得比前幾輪都久,他的左手手指按了按眼角,隨后喝了口紅酒,笑瞇瞇地看她,“兩張A,對嗎?”

    她淡淡地笑,“你有勝算嗎?”

    他不屑地扯扯肩膀,又扔了一個黑色籌碼。這次祝笛瀾完全沒有多想,立即扔了一個。

    荷官伸出手,“請開牌?!?/br>
    江應竺露出得逞的大笑,得意地把底牌扔在牌桌上。方片7與草花7。

    圍觀的人發出驚呼。

    “Four  of  a  Kind!”他壓制住得意,僅存的不安只是小概率,“怎樣?古斯塔夫小姐如果持有同花順,那我就認輸!”

    祝笛瀾的表情很淡然,沒有沮喪也沒有激動。她把牌亮出,遞到一旁。草花8和紅桃9。

    “順子——”荷官接過她的牌,后半句話被江應竺的狂呼淹沒。

    他收走牌池里的籌碼,攬到自己面前,“不好意思?!?/br>
    祝笛瀾用雙手托著下巴,看著他的反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連江研彤都笑不出來,她想看弟弟吃癟,沒想到看到這個局面。她氣得又點了一杯酒,不可置信地看著祝笛瀾。

    只有遠遠觀望著的凌顧宸看懂了她。

    她一定要看江應竺的底牌,這樣她才能判斷他的行為基準線。

    她活像一部人體測謊儀,把對面這人掃視了一遍。

    與她玩牌時,凌顧宸最怵的就是她這一點。她平常與家人隨意玩牌,不會如此專注。但此刻,他看出她要玩真格的。

    她要在牌局上贏,還要在江應竺嘴里套出話來。

    吳峻峰震驚地看著牌桌。他沒想到區區叁局,就讓他輸了七八百萬。他玩牌不多,但也知道絕不可能在只有順子時扔幾百萬的籌碼去硬跟。祝笛瀾的行為在他眼里不太正常。

    “凌哥,她沒有對賭博上癮之類的……吧?”

    凌顧宸瞥他一眼,故意說,“對,她有很嚴重的賭癮,所以我不讓她出來玩?!?/br>
    “???”吳峻峰臉色白了一半,“我是不是不該給她籌碼?”

    “誰叫你給她籌碼的?”

    “她讓我幫忙呀……不是錢的問題,她好不容易需要我一次……”

    “輸掉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貼給你,這是你給她籌碼的代價?!彼麤_他撒氣。

    吳峻峰不安地用手指撓撓脖子,心虛地發出“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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