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也環視四周。

    周圍是青藍色的海水, 不時有小波的魚群從他身邊游過, 都是些不起眼的魚類，不過一掌之長，應該可以食用。

    現在是白天，頭頂光影斑駁, 他離水面很近。

    頭頂的光線有一瞬的扭曲, 直覺預警, 君也長尾一甩, 瞬間游出十多米。

    嘭

    響亮的破水聲, 氣泡翻涌，君也看清了沖入水里的東西一只一米多長的灰白海雕。

    海雕一擊未中，竟毫不遲疑地扭轉身子，在水中如離弦之箭朝君也沖了過來。

    這一幕真是莫名的熟悉。

    君也閃身一避，抬尾。

    啪

    嘭

    一尾巴將海雕送出水面，君也聽到急促的振翅聲與幾道尖啞的鳥鳴，外面還有海雕嗎？

    嘭噗

    有一道破水聲，伴隨著翅膀拍打海水的聲音。那只被君也拍飛的海雕沒來得及調整姿勢，便在地心引力作用下摔回了海里。

    君也沒去理會數十米外極力撲騰的海雕，他甩動尾巴朝水面游去。

    離水面越來越近，足以看到海面之上幾個盤旋的身影。

    剛冒出頭，便有兩只展翅足有兩米五的海雕先后俯沖而來。君也往水下一避，錯開海雕的沖鋒勢頭，兩次甩尾，又是兩道拋物線。

    太空中僅剩的一只海雕，看到三個同伴的下場，默默振翅飛高了些。

    君也瞥了它一眼就不再理會，打量起海面上的環境來。

    并不是傳統意義上一望無際的大海，這里的海面廣闊但三面都有山林環繞，唯一海水通灌的一面還有群山割據。

    這或許是個內海，君也想。

    難辦的是，一眼望去，不管海面還是附近的山林都沒有人類生活的痕跡。

    君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變成了人魚，附近沒有人類生活的痕跡，唯一和他有接觸的生物還是這幾只疑似想捕食他的海雕。

    系統面板上，除了代表他自己的藍點就是周圍著幾只海雕的紅點，代表中立陣營的黃點倒是非常多，應該是附近的魚蝦。

    不見一點粉色，這代表著對象至少在他百米之外。

    百米之外的范圍太大了，他甚至沒有任何相關線索，臉對象是魚是鳥都不知道。

    君也忽的一頓，在他腦內，一個游戲畫面與現在的場景重疊在一起。

    人魚和飛鳥上個世界斐修玩的那個野生寵物養成游戲！

    君也再看四周的地形，山林與內海，越看越覺得相似。

    如果這真的是那個游戲衍生而來的世界，他變成了人魚，那剛剛幾只海雕里會不會就有對象用來捕捉他的？

    就在君也思索的這段時間，三只被他拍飛的海雕已經從水里撲騰了出來，甩甩身上的海水，拍著翅膀重新飛了起來。

    幾只海雕一碰頭，圍著君也所在的海域盤旋轉了數圈，隨后齊齊掉頭飛離。

    君也剛還想假裝被它們抓住的可行性，一抬頭，見四只海雕都跑了。這樣也好，他不用糾結被捉的后果，一甩尾便跟了去。

    四只海雕也發現君也跟著他們，湊在一起咕咕交流著。

    君也很肯定他們是在交流，雖然他聽不懂那些鳥語，但也堅定了他繼續跟下去。

    四只海雕頻頻扭頭來看下方水面的他，最后不知商量出了個什么結果，總之是沒有送死的下來驅趕他，而是提速繼續朝他們先前的方向飛著。

    君也同樣提速跟上。

    海雕在天上，人魚在水里，誰更快君也并不想知道，反正他追的還有余力就是。

    穿梭進幾個連通內海的直流，原本廣闊的海面，變成了橫寬數百米的大河。

    一路順水流而行，沿途遇上許多攜帶獵物而歸的海雕，附近的紅點從四個變成了十多個。

    君也想這是要到達它們的大本營了，很快，海雕們就齊齊往一側河岸的叢林飛去。

    君也緊隨其后，近了便發現河岸旁的高大樹冠上有著許多巨大的鳥巢，幾乎每一個鳥巢里都有只成年海雕。

    海雕是在樹上建巢的嗎？君也看著捕獵歸來的海雕們找到自家鳥巢，振翅飛落，將帶回的食物交給伴侶。

    整個河岸充斥著各種鳥鳴，除了成年海雕的叫聲還有些稚嫩清脆幼鳥啼鳴混雜其中。

    君也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了，這些海雕顯然不是寵物游戲里的抓捕工具，他們只是在進行最普通正常不過的食物狩獵，而他剛好被那四只海雕當成了捉住能飽餐一頓的大魚。

    還要再跟上去嗎？

    系統地圖上依舊沒有粉色出現，只不時有幾個紅點掠過。君也的停了下來，望著這座被海雕占據的叢林，不知該不該繼續往前。

    他再往前游，就能將那些樹上的鳥巢納入系統地圖的顯示范圍，但隨之危險也是巨大的。

    他是人魚，越靠近岸邊對他的限制就越大，這片叢林延綿不知幾百米，要想讓系統地圖把那些鳥巢全掃描一遍，他還得上岸。

    更何況，如果這不是那個寵物游戲，對象會在這里面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啾

    一聲幼鳥的啼鳴吸引了君也的注意，思緒隨之中斷。

    啾啾幼鳥扯著嗓子叫的聲音很是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