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還是那一句話,獨慘慘不如眾慘慘,也該讓廖老頭感受到被圍追堵截的狼狽滋味了。 活該! 這才是孫老一開始慫恿對方來的目的。 如今終于得逞。 還得感謝一下薛家小公子。 這一局棋,廖老輸的很快,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年輕人有真才實學。 “你這腦袋是怎么長得呢?” “怎么能把棋局下成這樣?” 還有那過目不忘的能力,著實令人嘆服。 之前裴疏走后,兩人把一局棋盤打散,讓等會兒回來的裴疏恢復原狀,結果…… 這人真的把棋子的位置記得分毫不差,根本就不帶猶豫的把棋盤恢復成了原狀。 孫老:“再來再來,現在換我了……” 孫老先生也是好多年沒有這樣的棋癮了,這么多年來孤獨求敗,終有一敗后,次次都敗卻激起他的無限好勝心。 他又開始對棋局充滿了年輕時候的熱情。 薛清靈抱著裴疏的手臂看他們下棋,看著看著,棋盤上黑黑白白的一片,全是黑白兩分的棋子,看的他頭都大了。 薛清靈也學過棋,但他跟眼前三位的棋藝比,真是小巫見大巫,這棋局也是讓他看得眼暈。 這種復雜的棋局,真是多看幾眼就犯困,多思考幾下,更是要立馬進入夢鄉,簡直比安眠丸還要好使。 薛清靈連打數個哈欠。 裴疏注意到薛清靈的表現后,突然心生一計,等以后薛清靈找他彈琴,他就跟對方下棋。 薛清靈揉了揉眼睛,他真的不能再看了,再看又要睡著了。 昨天裴疏下的快,薛清靈根本不用思考,今天……鬼知道他們在布什么疑局。 看的他昏昏欲睡。 “我去煮粥吧?!毖η屐`站起來,決定去后院煮八寶粥去。 薛家小公子好一段時間沒煮粥了,今天他心情好,果斷煮粥去。 薛清靈一鍋粥煮好之后,外面的三人都沒什么心思下棋了,全都等著里面的香粥。 “這粥未免也太香了?!睂O老先生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發出慨嘆。 裴疏的肚子直接偷偷叫了起來。 廖老也好不到哪里去,猛喝了幾口茶水。 薛清靈把粥端了出來,給裴疏的那一碗,照例是個大海碗,廖老和孫老,則是醫館固定的小藥碗。 小艽和楊柏恒兩人,也馬上跑到后院舀粥去。 楊柏恒自從來到這醫館后,最令他滿意的,就是這時不時能喝到的臨安一絕八寶粥。 果然名不虛傳。 薛家小公子的手藝太好了。 唯一令楊柏恒遺憾的就是……薛小公子煮出來的早飯和午飯,他就從來都撈不到半點。 全都被某個姓裴的大夫吃了。 楊柏恒第一次看見裴疏吃早餐的時候,嘴上喃喃道:“似乎在我家的時候……”裴恩公沒這么能吃啊。 裴疏:“……” 那是因為他先吃了一頓后,再回楊家吃的飯后小加餐。 孫老先生端著自己的那碗粥喝了一口,眼睛里立馬就放出光芒,這個味道……這個味道…… 就連一向不愛喝粥的孫老,也立刻喜歡上了這甜粥的味道。 旁邊的廖峪亦是。 “要是我孫子沒成婚,一定讓他把你娶回去當夫郎?!?/br> 孫老:“我小孫子還沒成親……” 裴疏頓時黑了臉:“我們已經定親了?!?/br> “剛剛我還覺得薛家小公子占了便宜,找了你這么個夫君,現在才發現,你這個姓裴的,才是占了極大的便宜……” “憑什么你這碗這么大一只,我們就這巴掌大的小碗?” “換換換,薛家的,給我們兩人也換同樣的碗?!?/br> 小裴大夫這時候在旁邊涼涼的提醒:“年紀大了,老前輩們還是少吃些甜的為妙?!?/br> 一個資深大夫的建議。 薛清靈在旁邊笑了,他又回去做了一頓飯,讓兩老和裴疏一起在醫館里用飯。 也就在這時,孫老先生和廖老終于發現了裴疏身上另一個特殊的地方。 太能吃了。 這么能吃,都能把家里吃窮。 養不起養不起。 吃完飯后,二老終于心滿意足的離開回春堂。 “這棋盤就留在這了,下次再來找你下棋?!?/br> 裴疏把兩人送走,此時他倒是也不介意對方來找他下棋。 棋癮上頭的人是沒法理解的。 “薛小公子,咱們醫館白得了一副棋盤,要不要咱們來一局?!?/br> 薛清靈搖頭。 裴疏誘惑他:“我教你下棋?!?/br> 薛清靈拒絕誘惑:“我去讓小艽把我的琴拿過來……” 意思是你要逼我下棋那咱們就彈琴。 裴疏:“……” “算了,咱們各自退讓一步,我吹笛子給你聽?!?/br> 薛清靈:“……” 他對裴疏的笛音有心理陰影,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聽見對方的笛音,害的他輾轉難眠了好幾夜。 拒絕聽曲。 “我看我還是讓小艽把琴拿過來……” “別,咱們來討論醫書吧?!?/br> 裴疏跟薛清靈你來我往吵吵鬧鬧半天后,醫館里又來了一對“不速之客”。 第86章 白送 齊于鴻帶著夫人秦緒謹坐馬車來到了回春堂門口,齊夫人剛下了馬車,就有丫鬟在旁邊打了一把傘,現在外面的日頭大得很,曬得人眼暈,秦緒謹剛從馬車里出來,就忍不住的抬手扶了扶額頭。 秦緒謹抬起頭來,看見了牌匾上的回春堂三個字,倒是在心里越發的對那姓裴的大夫感興趣。 對方真有她丈夫說得那么俊美? 她不信。 秦緒謹一向不相信自己丈夫的眼光。 她讓丫鬟撐著傘,也不管后面的齊于鴻,直接往回春堂里面走了進去,外面的日頭這么大,就算撐著傘都難受的很,叫人十分受不住,街邊一股一股的熱風吹在臉上,更顯得煩悶。 齊于鴻也從馬車里跳出來,卻沒有人來為他打傘,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夫人丟下他而去,在心里忍不住的唏噓落寞,果然年老色衰后,夫人也看不上他這張面皮了。 抬手擋了擋頭頂的太陽,齊于鴻微微瞇起眼睛往回春堂里面看去。 他正想追隨著秦緒謹的步伐一起往醫館里面走,突然又想起來了今日的目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壞了,好幾套試題忘記帶下來……齊于鴻連忙爬回馬車上,從小箱子里翻找出自己整理的試題。 今日來醫館,齊于鴻不僅僅是帶著夫人來見一見裴疏,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對方的一手“好字”。 是,薛夫人確實找人把裴疏寫的答卷重新謄抄了一遍送去了他家府上,可這倒霉催的薛夫人,竟是找了個寫字一般的人謄抄在白紙上,齊于鴻看見那人謄抄過來的答卷,再回想自己親眼所見的裴疏手寫體,真是覺得糟心極了。 他昨天就應該更加小心翼翼的把對方親手所書的答卷給帶出去。 無論如何,他今天也要得到裴疏的親筆所書。 秦緒謹施施然走進了回春堂,一進回春堂,迎面吹著夾帶藥香的穿堂風,便覺得整個人精神一振,鬢角的碎發隨風而動,身心都要舒暢許多,她笑著往里面走,正好就看見了一個穿白衣的大夫。 無需多問,眼前這位,一定就是那裴大夫。 她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人,頓時得意一笑,她的丈夫果然眼瞎,眼前這人雖然長得模樣端正,但是就外表而言,還是遠遠不足她的侄子俊美。 等會兒一定要狠狠嘲笑老齊的眼光。 秦緒謹笑著問道:“你就是裴大夫?” “咦?”站在柜臺邊上稱藥材的楊柏恒愣了一下,眼前這位夫人怎么會把他錯認成裴大夫?他生得有那么俊美嗎? 楊柏恒心中有些竊喜。 居然會有人把他錯認成裴疏,他很高興。 可他嘴上卻是在說:“夫人是要來找裴大夫治???” 這下變成秦緒謹呆愣了一下,訥訥的反問道:“你……你不是裴大夫?” “裴大夫在里面呢,我去叫他出來?!睏畎睾氵@么說完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秤砣,轉身就往醫館里面走,走到小廳里,正看見裴疏拿著本醫書在和他們薛掌柜的竊竊私語,哦不,是在黏黏糊糊的學習醫術。 楊柏恒曾經也希望裴疏能夠貼身指導他醫術,甚至在之前裴疏教導薛清靈的時候橫插一腳在一邊旁聽,奈何旁聽了兩次,他覺得自己這種第三者,還是不要插手人家小兩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