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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經驗老道的司臣,白天明顯把現場處理的十分干凈。 門外的夜魔四處嗅聞之后,并沒有發現失蹤同伴的氣息,被厚厚的窗簾擋住了視線,它們也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形,只能不甘不愿的緩緩退去。 隨著腳步聲和嚎叫聲越來越遠,夜晚的火電站再度歸于平靜。 方媛心不在焉的拿起地上冷掉的餐盒繼續扒飯,她大口大口的咀嚼著,再度堅定了弄到浴缸后面那根小發卡的決心。 吃完后,她又拿出洗漱用具,坐在地上認認真真的洗臉刷牙,甚至還抹上精華液掏出張面膜貼在了臉上。 做這一切的時候,司臣就呆愣愣的坐在床邊安靜的看她,好幾次他薄唇輕啟欲言又止,仿佛想對方媛說點什么。 方媛正滿肚子氣,哪里會給他好臉色,每當跟他的視線相觸的時候,就會甩他一個大白眼,最后索性把被子鋪好躺下去翹著腳按摩起臉來。 司臣看著被她從屁股下面挪到腦袋下面的《百年孤獨》,動了動手指,最終還是無奈的躺到了床上。 看樣子明天得走遠一點,去城里的圖書館再找點書來才行,他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思考。 他的腦海中還殘留著些許身為人類時的記憶,盡管他現在這副身體對新鮮的血rou有著最原始的渴望,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朝同類下手。 平日里,他都是隨緣捉點鳥雀田雞果腹,可隨著溫度越來越高,生存環境也日益惡劣,現在連這些東西也很難捕捉了。 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他的身體也變得格外虛弱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 他不清楚別的七階喪尸是什么樣的,但肯定不像他這樣弱雞。 他按了按空蕩蕩的肚子,不知道為什么,腦海中就浮現起了陽光下小俘虜那白花花沾著水珠的胸脯和大腿來,他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偷偷朝方媛看了過去。 哪知道方媛恰巧在這個時候坐起來扔面膜,正好對上他探尋的目光,毫不留情的賞了他一對白眼珠子。 司臣怏怏的縮回了脖子,他的小俘虜看起來脾氣不大好,看樣子明天還得順便找點東西回來哄她高興。 至于枕頭下面那個黑色的圈圈,他實在是不放心還給她。 上次他遇到的那個人類異能者,就是用這樣一個套在腕上的東西噴出鋼針,直接扎穿了他的小腿,到如今那根針還嵌在他的腿骨里,連走路都使不上力。 * 這一夜,方媛難得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她嚴詞拒絕了司臣拿水龍頭沖她的行為,跟他要了個盆,從自己帶來的藍色純凈水桶中倒出水來在大廳認認真真擦洗了一遍身子。 在她吃飯的時候,司臣一言不發把她用過的水端出去倒掉,又拿了她換下來的衣服出去洗。 飯后,她看著晾在院子里的衣服,突然感受到了那么點擁有一個潔癖喪尸室友的好處。 司臣好像又要出門了,方媛連忙叫住他,表示自己要上洗手間。 可這回司臣沒再帶她去之前那套房子,而是進了同一排居民樓的第二個門洞。 她心里失望極了,偏偏怕引起他的懷疑,還不好直接開口反對。 于是,從樓里出來后,她便氣鼓鼓的沖在前面,拽著肢體僵硬的司臣往回走,連拉得他踉蹌了兩下都刻意沒去理。 司臣走的很吃力,今天無論如何,他一定得去找點東西吃了,不然再這樣下去,他怕是連小俘虜都打不過了。 不知道她為什么又生氣了,她好像每天都在生氣,人類真是難懂。 他一言不發的把方媛送回家里,然后鎖上了門。 這天傍晚,司臣搬了一堆書回來,他把粉色書皮的那一堆放到方媛的身邊,還在上面壓了一把干花。 方媛把那捧小雛菊拿在手中把玩,這花他應該特地洗過,還帶著些微水汽,花瓣上沾著點點水珠,看上去和鮮花沒什么兩樣。 她心中突然就變得柔軟起來,對著手中的花微微勾起了唇角。 司臣看著她嘴角露出的兩顆米粒大小的酒窩,已經停止跳動了好幾年的心臟,忽然就有了一點酸酸麻麻的感覺。 他抬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這感覺對于一只喪尸來說,實在是有點新奇。 不過只要小俘虜不生氣就好了,他抱著枕頭,也機械化的牽了牽唇角。 惹得方媛噗嗤一聲笑出來,他這皮笑rou不笑的樣子配上一張超酷的俊臉,實在是太滑稽了。 司臣有些局促的低頭,才想起手里抱著的東西也是特地帶回來給她的。 他僵直著手臂把懷里粉色的枕頭遞了出去,方媛接過之后,詫異的問道:給我的?rdquo; 司臣點了點頭。 謝謝,喏,你的書。rdquo;看得出來方媛很高興,順手把那本被她當做枕頭的《百年孤獨》還了回來。 司臣看著手里的書,心情有些復雜。 早知道一個枕頭就能換回他的書,那他何必跑到圖書館那么遠的地方,還差點回不來了。 他拿了書轉身往床邊走,方媛這才看見他后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他襯衣后面的布料整塊被撕掉了,肌rou緊實的后背上,全是一道一道的口子,像是猛獸的爪痕。 那口子又深又長,幾乎深可見骨,由于他是喪尸的原因,并沒有血液流出,就那樣皮rou翻卷著,猙獰的暴露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