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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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大奶奶,我哥從昨晚就不見了人影?!?/br> 寧雪瀅也覺得怪異,見床上的男人耷拉著眼皮像是很疲憊,便獨自帶著青橘去往禁軍統領那里。 回來時,不由疑惑道:“青岑不見了,你不著急嗎?” “會回來的?!币痪浠貞^后,衛九掖過被子蓋在身上,卻在聞到一股殘留的暖香后,勉強蓋在腿上。 因突降大雪,采摘一事被迫取消,禁軍統領下令全員休整半日,于后半晌返程。 派出尋找青岑的侍衛還未回,寧雪瀅放心不下,再看不得某人睡得安穩,一時氣極,掀開了被子。 衛九睜開眼,發覺前一刻還溫柔似水的女子板起了臉,大有質問之意。 原本的起床氣一瞬收斂,他枕著一只手臂,饒有興致地與之對視。 寧雪瀅問道:“心疾的事,你打算一直瞞下去嗎?” 衛九坐起身,“你想知道什么?” “是何緣由,會使得心疾逢九必犯?” 這是超出認知的怪現象,最大的可能,與秋荷分析的無差,疾由心生。 帳中空氣似靜止,寧雪瀅清晰捕捉到男人的瞳孔一點點放大,是情緒波動的體現。 她的話,觸動了他。 下一息,她不受控制地前傾,被男人扣住了脖頸。 衛九敞腿坐在床沿,將寧雪瀅困在雙膝之間,迫使她腰肢下沉,身體彎折。 四目相對,鼻息相纏,恍惚之間,寧雪瀅在這個人的身上尋不到一點兒累積出的熟悉感,陌生到像是初見。 衛九輕扣她的前頸,壓抑著絲絲縷縷的情緒,手上的動作卻極為溫柔,以拇指摩挲著她的肌膚。 男人帶笑,斯斯文文,“有些事一旦知曉,會一輩子不得安寧,夫人還是少打聽為妙?!?/br> 說著,松開手,淡漠著看人退離開。 寧雪瀅后退兩步,近些日子好不容易生起的熱忱一點點冷卻下去,她忍著眼眶的酸澀背過身,“好,我不問就是?!?/br> 帳內陷入寂靜,直至青岑被人架著回來。 青年受了很重的傷,被架去了太醫帳中。 青橘看護在旁,滴水不進。 寧雪瀅暫時放下心中的酸澀,陪在青橘身邊,時而寬慰幾句,時而哄她進食,一忙便忙到了后半晌。 車隊依次駛入官道,朝皇城疾馳。 第20章 初霽后的天色湛藍澄清,日光傾灑,驅散云翳陰霾。 華燈初上時,眾臣入宮赴宴,雖說采摘的計劃有變,但景安帝還是為眾人設宴以示慰勞。 而季朗坤因身體發燙,直接告假缺席了宮宴,在馬車上暈睡了過去,被車夫背進府邸。 葛氏急忙傳來侍醫為丈夫診脈,府中嫡庶子女全都等在外間堂屋內,除了在外買醉的季懿行。 “派人去把老三帶回來!”葛氏語氣極差,雖知曉兒子是因何出府買醉,但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再讓丈夫氣火攻心。 另一邊,寧雪瀅隨夫入宮,臉上沒有一絲笑意,與身側的男人一樣,麻木地看著推杯換盞的場景,置身熱鬧之外。 深夜乘車回府時,明明凍得戰栗不止,卻沒有向對面的男子投去一記求助的目光,但清涼之下不乏細心,廿九這日的相處中,她未察覺到對方因心疾產生任何的身體不適。 回到伯府,兩人一前一后走進玉照苑,一個回了正房,一個回了書房。 孤燈一盞,男子的輪廓映于屏風上,是在窸窸窣窣更換著裝。 走出屏風時,梅子色的寬袖下,一枚銀戒格外顯眼。 衛九站在落地銅鏡前以一根青玉簪半綰墨發,其余披散肩后,氣韻似陡峭青山上難以被采擷的雪蓮。 漏刻指向亥時三刻,衛九拉開房門,青梅緞衣遇月光,襯得人蘊藉溫煦。 守夜的董mama瞧見主子的裝扮,笑著夸贊道:“世子平日穿戴太素了,少了鮮活氣兒,還是穿這身更顯俊美?!?/br> “是嗎?”衛九低笑一聲,推開正房房門。 夜色悠悠,隔扇一開一翕,有涼風灌入臥房,已沐浴歇下的寧雪瀅攏緊被子,獨占著整張拔步床,亦如白日里衛九在帳篷中的所為。 混沌間,有風伴著鵝梨的陌生雅香飄入鼻端,寧雪瀅睜開眼,被悄然出現在床邊的黑影嚇了一跳。 待反應過來,她翻身朝里,擺明了是在賭氣。 衛九附身,以指骨碰了碰她溫熱的臉蛋,在她刻意躲避時,猛地將人翻轉過來,面朝帳頂。 寧雪瀅抬手去推,細柔的嗓音染了幾許不耐:“你做什么?” 借著月色,衛九欣賞起床上女子的容顏,芙蓉面,眉如柳,一雙妙目水泠泠,配以瓷白肌膚,用驚艷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衛九一哂,將人扶起,在寧雪瀅的掙扎中,扯過椸架上的大氅,將人包裹其中,扛在了肩上。 頃刻,馬廄中的青驄馬躍出柵欄,在馬夫驚醒之際,揚起層層雪泥。 跨入后巷的馬匹飛馳急奔,越過一條條街巷。 跨坐其上的男子狠夾馬腹,手上的銀戒在城中燈火的映照下散發出冷質的光。 清風樓前,還沒來得及買醉的季懿行推開家仆,獨自走向馬車,即便置氣,也不能置父親不顧。 可當一道馬蹄聲劃破夜的寂靜,他驀然看去,使勁兒眨眨眼,“剛剛過去的人是衛湛?” 家仆急著帶少爺回府,哪里在乎那人是誰,“小的沒看清,三少爺快上馬吧?!?/br> 季懿行踢開他,走出幾步,站在長街中定定望著馬匹狂奔的方向...... 闌珊疏影交錯橫斜,馬蹄聲聲向深處。 被裹在大氅中的寧雪瀅趴臥在馬背上,一路顛簸,等馬匹停下時,她輕咳幾聲,胃里翻江倒海。 子夜寒鴉叫,哀哀戚戚有些瘆人, 被解開束縛后,寧雪瀅下意識直起身,卻是腳下一空跌下馬匹,仰面坐在覆雪的草地上。 寢衣單薄,長發披散。 衛九手握馬鞭,斜睨一眼,沒有跨下馬的意思,只甩出大氅,便調轉馬頭打算離去,更是沒有一句解釋。 經過此番,嬌里嬌氣的貴女必然要鬧著和離。 再好不過了。 周圍陰惻惻的,大霧四起,冰寒徹骨,寧雪瀅巡脧一圈,方意識到她被“衛湛”丟在了不知名的樹林子里。 抓起地上的大氅裹在身上,她起身追向一人一馬,“衛湛,等等我!” 一點兒別扭何至于此?他不想提心疾的事就不提! “衛湛,別開玩笑,我害怕!” 踩在雪地上的小腳被凍得通紅,寧雪瀅無暇顧及,急匆匆沿著馬蹄的痕跡追去,卻被曳地的大氅絆住腳啪嘰倒在地上。 抹了一把沾了泥土的臉,她盯著一人一馬遠去的方向,有些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現實中的衛湛再冷情,也不會將她丟在陰森可怖之地,置她不顧。 坐起來揉了揉凍僵的腳,她咬牙起身,一瘸一拐地沿著馬蹄的印記前行,以期走出迷霧重重的林子。 呼嘯的風中傳來野獸的嘶吼,她忍著酸脹的眼眶,努力辨認著雪地上的痕跡。 倏然,前方又傳來馬蹄聲,她抬起頭,被火把晃了一下眼。 是衛湛嗎? 此時此刻,失望蔓延,已不再期盼是那人良心發現回來尋她。 是盜匪嗎? 腳底的冰寒傳遍全身,她已無力思考。 來者勒緊韁繩,橫轉馬頭,側擋在了她的面前,探身手握火把,照亮了視野。 女子臟兮兮的,青絲凌亂,狼狽的不成樣子,卻還是掩飾不住絕色的容顏。 本是偷偷跟過來一探究竟的季懿行怔愣片刻,懷著一絲忐忑問道:“你是衛湛的什么人?” 寧雪瀅避開刺眼的火把,打量起馬背上衣冠楚楚、氣宇軒昂的青年,稍稍舒口氣,慘白著一張臉如實回道:“小女子是永熹伯府的人,還望公子搭把手,送我回去。必有重謝?!?/br> 不是她多稀罕永熹伯府長媳的位置,而是伯府名聲在外,京師一帶無人不曉得,或許會帶有敬畏心,不敢貿然動她。 眼下,需要先脫險再從長計議。 和離,是她驟然生出并瞬間堅定的想法。 她看不透衛湛,也不想再蹉跎下去。她想念爹娘了。 永熹伯府的女眷和婢女眾多,季懿行并未全都見過,他試圖穩住劇烈的心跳又問:“姑娘可否透露姓氏?” 寧雪瀅一默,小聲道:“姓衛?!?/br> 那一刻,季懿行難掩失落,但還是做不到袖手旁觀,“你是衛湛的庶妹?為何會被衛湛丟在野外?” 伯府只有一個嫡女衛馠,季懿行早就見過。 提起衛湛,寧雪瀅鼻尖發酸,繼續胡謅道:“言語上沖撞了兄長?!?/br> “衛湛如此蠻橫暴戾?僅僅是沖撞,就把你丟在野外?” “如公子所見?!睂幯]用手背蹭了蹭眼尾,苦笑道,“小女子現在這副模樣,做不了假?!?/br> 身為朝廷命官,將血親meimei丟棄荒野自生自滅,都可以吃言官一諫了。 女子說的是地道官話,沒有口音,季懿行沒再懷疑,遞出左手,“上來,我載你回去?!?/br> 寧雪瀅喜出望外,誠心道謝,手一抬,被男人拽上馬匹。 好在傍晚沒有飲酒,季懿行有的是力氣,一甩馬鞭,縱馬駛出林子,一路上聞到的除了落葉的味道,還有陣陣暖香。 行入官道后,寧雪瀅的心踏實下來,扭頭看向身后的人,“敢問公子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