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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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br> “多謝?!?/br> 不知過了多久,洞外響起呼喊聲,是救援的人到了。 因著久坐腿麻,兩人相互攙扶著起身,拿起火堆里的木枝,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揮舞手臂。 待到衛湛帶人從霧氣中走入視線,兩人齊齊舒口氣。 絕處逢生,季朗坤喜極,沒有顧及錯娶的事,拱手施以一禮,替代萬般言語。 衛湛還禮,脫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老者身上。 沿途救下五人,已有對應的五名侍衛帶人先行返回山腳下,僅剩的兩名侍衛上前,背起公主和尚書,準備按著路線圖下山。 衛湛應允,獨自佇立在漫天飛雪中,沒打算一同下山,而是要繼續上山尋人。 侍衛勸阻幾句,未見成效。 衛湛執意,無人能勸說得動。 季朗坤趴在侍衛背上,已達身體的極限,“山路險阻,衛世子還需量力而為?!?/br> 衛湛頷首,目送四人離去,隨后走進山洞借由火堆取了會兒暖,待火堆燃滅,他卷起路線圖,向這座山的頂峰走去。 禁軍派出數百人救援,剩余被困的二十余人各憑造化吧。但愿都能得救。 他默默說在心里。 子時時分,衛湛將自己困在山之巔,與月對影成三。 可今夜無月,如何對影成三? 寧雪瀅從夢中醒來,茫然地盯著棉被上的一對大雁,心緒愈發沉悶。 穿上棉靴走到帳篷前,與守夜的侍衛打聽過后,方知已過子時中段。 廿九了。 有寒鴉聲傳入帳篷,她捏捏發脹的額,甚覺煎熬。 倏然,帳外傳來動靜,有被困的人員被侍衛一撥撥背下了山。 她穿戴整齊,跑向燈火通明的深處,第一次見到了本該成為自己公爹的季朗坤,以及那位名聲在外的皓鴻公主。 等皓鴻公主被太子帶走,寧雪瀅走近坐在圈椅上喝姜湯的季朗坤,斂衽一禮,自報家門。 經歷一場驚險,再看眼前清麗端莊的女子,季朗坤忽然覺得自己狹隘膚淺了,不該因偏見輕視任何人。 他放下瓷碗,起身一揖,“得衛世子等人救助,拾回一條老命,不勝感激。世子大義、少夫人明理,乃是金玉良緣,望璧人順遂平安,相攜白頭?!?/br> 寧雪瀅知他在為衛湛擔憂,盈盈一拜表示感激。 ** 寅時二刻,霏霏素塵不見月,山巔的男子捧起一把雪,搓成弦月的形狀掛于松樹上,身姿融于千巖素裹的山色中,更顯清絕瑋態。 山巔灰蒙蒙,唯有男子那雙瞳眸瀲滟無雙。 寅時三刻,雪歇云散,皎皎月光映于眉眼,男子習慣性摸了摸食指的骨節,總覺得缺點什么。 他抬眸望月,淡唇呵出薄汽,“雪停了,衛湛?!?/br> 第19章 夜未央,救援的侍衛全部提前返回山腳下,只因無法抵御雪停后的嚴寒。 禁軍統領核對著失蹤人員的名單,憂心道:“至今未找到兵部尚書的長公子,恐兇多吉少?!?/br> 兵部尚書忍著喉嚨的酸脹厲聲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其家眷已在一旁泣不成聲,淚潸潸的惹人憐。 副將請示道:“不如再派一撥兄弟上山尋找?!?/br> 禁軍統領按按眉骨,惡劣氣候,山路覆冰,幾步一打滑,恐會造成更多傷亡,但失蹤的人是正二品大員的長子,到了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 “為謹慎,等到天明吧?!?/br> 兵部尚書拍案而起,“距離天明還要一個多時辰,加上尋人的時長,犬子根本支撐不??!” 禁軍統領反問道:“可眼下的情況如何尋人?不止令郎,還有詹事大人也失了影蹤,您當我不急?!” 雙方僵持不下,站在人墻外的寧雪瀅和衛伯爺對視一眼,都流露出了擔憂之情。 衛伯爺張望四下,不解問道:“青岑呢?” 寧雪瀅搖搖頭,“一直沒見著?!?/br> 相比于兵部尚書,衛伯爺鎮定許多,至少明面上沒有表露出情緒。 周遭的氛圍太過焦灼,他帶著寧雪瀅離開帥帳,“阿湛自小沒讓為父cao過心,老成持重、臨危不亂,為父相信他能化險為夷?!?/br> 寧雪瀅有些心不在焉,衛湛的確臨危不亂,可這次的考驗是他無法控制的心疾。 天寒地凍,寧雪瀅幾次看向盤山道的方向,都不見那人歸來。 ** 簌簌北風中,一道身影步下山巔,寬袖輕曳,拂過路邊的枯枝,指間捻著一朵不知從何處撿到的白色薔薇。 仔細看會發現,那是一朵冰晶璀璨的“雪薔薇”。 風中傳來腳步聲,他停了下來,鳳眸因月影被拉長,瑰麗妖冶。 薄唇開合間,有薄薄白汽呼出,氤氳眉宇,“終于見面了,青岑?!?/br> 擅自上山的青岑單手負在身后,擋住了下山的路。 “明日前,小伯爺不可離開此地?!?/br> 衛九懶懶攏袖,唇邊綻開一絲謾笑,“那你也要困得住我才行?!?/br> 青岑露出負在背后的手,手中赫然多出一把紅穗長刀。 月落參橫,晨曦未至,兩道身影來回交錯,被皎月映在路邊的枯枝上。 隨著“噗”的一聲,一泓鮮血自青岑口中噴濺,染紅了覆雪的枯枝。 衛九擲刀向半空,刀尖斜插在雪中,紅穗輕揚。 被奪了刀的青岑轟然倒地。 擦了擦指尖的血,衛九留下那朵冰晶剔透的染血“薔薇”,大步越過費力起身的年輕護衛。 “小伯爺現身,會毀掉世子的全部計劃!” 青岑一手撐地,一手捂胸,朝著那人的背影大喝。 衛九腳步未停,黑瞳側轉,“急什么?我又不是去阻止衛湛扶持太子的計劃?!?/br> “那要做什么......?” 衛九眨眨被凝霜的睫羽,聲線溫柔,卻讓青岑毛骨悚然,“去會會內子?!?/br> “?。?!” 青岑這才明白世子將他留在寧雪瀅身邊的用意,只是為時已晚。他咬牙站起,搖搖晃晃地想要跟上,卻又踉蹌倒地。 ** 天欲曉,魚肚白,渾似濁酒不清透,昏暗的光線中,救援的侍衛再次登山,卻在皚皚白雪中,瞧見一人迎風走來,仿若桃蹊中的青竹,筆挺清雋。 只見那人肩上扛著個人,正是兵部尚書的長子。 晨風泠泠,在一聲聲詹事大人中,衛九扔下昏迷不醒的尚書之子,稍一打聽,繞開噓寒問暖的人群,徑自走向其中一座帳篷,卻在途中遇見匆匆跑來的父親。 衛伯爺滿眼含淚,“吾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衛九囅然,拍拍父親的手臂,目光則是掠過他的耳廓,看向隨后趕來的女子。 嘈亂的駐扎地,女子身姿娉婷,妍麗又秀瑩。 衛九繞過父親,略一思忖,喚了聲“雪瀅”。 寧雪瀅一愣,從未聽他這般稱呼過自己,“你回來了,身體可有恙?” 為了不讓公爹擔憂,她拉住男人的衣袖向帳篷走去,“外面冷,進去說?!?/br> 衛九看向那只小手,不動聲色地抽回衣袖,跟在女子身后。 隨手撩下帳簾時,他發現桌上擺著未動用過的早膳。 寧雪瀅先是倒了一杯熱水,“快過來坐,暖暖身子?!?/br> 衛九落座,剛要拿起筷子,又被女子抓住手一根根擦拭起手指。 隔著絹帕,兩人的手相觸在一起,一小一大,一溫一涼。 對于心疾的事,縱使有萬般疑惑,寧雪瀅還是想等他先充饑果腹再說。 早膳樣式單一,粥、蛋、菜、餅,一式兩份。 寧雪瀅拿起其中一個水煮蛋,磕在桌上,一點點剝開,放在了男人手邊的小碟里,“快吃吧?!?/br> 看著如此溫婉的解語花,衛九抵了抵腮,拿不準衛湛對她諒解到了哪一階段。 不計前嫌了? 嘖,不長記性呢。 唇邊謾笑,衛九執起筷子,夾起腌制的蘿卜絲,就著薏米粥吃起來,沒去動那個被剝好的雞蛋。 好意付之東流,寧雪瀅也沒太過在意。 這時有禁軍侍衛送來姜湯,寧雪瀅接過道謝,輕輕放在桌上,“姜湯驅寒,喝一些吧?!?/br> “我不吃姜?!?/br> 記得婆母說過衛湛不挑食的,成親至今也沒見衛湛挑過食,寧雪瀅搖搖頭,沒再多勸。 用膳后,衛九一個人霸占著帳中唯一的木床,側倚著身子搭起長腿,淡淡凝著急匆匆跑進來的青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