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豐臣秀一怔,正欲開口,慕林卻搶先說道:“立即封鎖現場,不要讓任何人進出。其余人員留在原地,準備為在場的各位錄口供?!?/br> 他轉過身,對豐臣秀致歉道:“抱歉,可能會迫使您停下這里的拍攝進程,配合我們的調查。而且,這個……場地,也會因事案發現場而被封閉,不得使用。在座的各位都必須配合我們的調查進度,隨時接受傳喚,不得推脫。你覺得這樣處理如何?” 他打的凡事好商量的旗號,卻用的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豐臣秀也只得無奈的搖搖頭,應和道:“好的?!?/br> 出了這樣的事情,顧洵也無心再去拍戲了,干脆給這正在帶著新人的夏普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了這里的情況,就聽著他在電話那頭嘮叨,囑咐自己不要說漏嘴,小心一點,不要被狗仔拍到。 夏普又緊急聯系了公關部,讓他們留意著網上的動向。 “……你把電話給小紀,我有話要吩咐他?!?/br> 顧洵下意識的點點頭,向一旁正在搬礦泉水的紀沈招招手,又指了指手上的手機,露出一臉痛苦的神情。 紀沈會意的點點頭,將紙箱搬到了梵玖身邊,又熟練地接過了夏普的電話,張嘴就來:“哥,放心,顧影帝這邊沒事,他這幾天都挺乖的。就是我們會晚點回酒店了……你就放心吧,我都會管著他的,不需要您特別跑上這一段的……嗯,嗯,好……” 紀沈說完,又耐著性子,聽夏普絮絮叨叨一大堆注意事項,比如說讓顧洵別熬夜,早點睡,不要天天有事沒事的就看微博私信,給粉絲回短信留言之類的;不要讓他出去閑逛,隨便亂走;別讓他上趕著去瞎湊什么熱鬧…… 紀沈又聽著他嘮叨了許久,夏普終于準備掛斷電話了:“行了,我不說了。你們自己小心點?!?/br> “那個啊……”夏普又忍不住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小紀,你還準備續約嗎?” 紀沈輕聲笑了,“續啊,干嘛不續約?畢竟,這里這么好玩……” “啥?”夏普還沒聽清他的最后一句話,聽筒中就傳來了一陣忙音。 他總覺得紀沈笑的不懷好意,但是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夏普放下心中的這些不安,又專注的盯著正在拍攝雜志封面的沈寧,不由感慨帶別的藝人的輕松,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紀沈掛斷電話,正打算松一口氣,環顧四周,卻沒看到顧洵的身影,心中不由警鈴大響,這少爺不會真的去湊熱鬧了吧? 果然,他一問編導,她就告訴自己,顧洵似乎是跟著那隊警察走了,還順手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紀沈顧不得道謝,就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此時——“搜!” 慕林站在走廊的過道中,沉聲下達了命令。 那個發現了案發現場的女孩子在說完那句話之后,就似用盡了全部力氣一般,暈厥過去。 慕林就只知道她是從這里走過來的,但不知道確切的地方,只能一個搜搜 …… “慕林隊長,化妝間中有發現?!?/br> “好的,知道了?!?/br> 慕林向化妝間走去,還未進門就先聞到了一股焦味,緊接而來的王珙急忙上前解釋道:“劇組的幾個小姑娘在這里煮面吃,結果不小心燒焦了鍋底,還望各位見諒?!?/br> 慕林抿唇,向他理解的點了點頭,推開了門,他的頭頂上就落下了一塊碎片。 慕林一抬頭,發現墻角的攝像頭殘缺了一大塊,只剩下一片遺骸了。 王珙也被嚇了一跳,回憶道:“我們今天早上來的時候,攝像頭就已經成這樣了,我們已經聯系技師,就是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過來維修了?!?/br> 梵玖默然疊著賀安的肩膀,嘗試去夠攝像頭,未果。 她又不死心的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什么可用的工具。 林寒澤默默的走上前,一按賀安的肩,借力使力的沖了上去,一把拽下了攝像頭。 “哇,叔叔好厲害!” 梵玖嘆為觀止的鼓起了掌,喜滋滋的伸手去拿。 林寒澤默默的換了一只手,卻被梵玖看到了,迅速的抓過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心上有一塊擦傷。 幸虧沒有多嚴重。 梵玖暗地里松了一口氣,忍不住心懷歉疚,但張了張嘴,也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只能低頭干事,手動拆開攝像頭,取出了內存卡。 雖然攝像頭已經尸骨無存,但好歹還是身殘志堅,內存卡竟然完整的保存了下來。梵玖忍不住自娛自樂的在心中的想到。 慕林又向前走了幾步,終于發現了倒在椅子后面的王麗的尊容,讓他說句不敬的話,的確是慘不忍睹。 她的身體被人硬生生的分割成了十幾個血塊,又極具沖擊力的擺放出了一個單詞。 “rachel,復仇?!?/br> 他的身邊突然響起了一個疏朗清亮的男聲,慕林不用轉頭去看,也能根據他特色的聲音猜出他的名字:“顧洵先生請不要進入現場,影響警察辦案?!?/br> 顧洵轉過頭,對在場人員點頭致意,又十分自然的從賀延手上拿了一副白手套,低頭查看著王麗的傷勢。 慕林不耐皺眉,也不在乎和人肢體接觸了,下意識的去拽顧洵的手。 顧洵卻似有所覺一般,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腕,撇到一邊,輕聲說道:“別鬧,我先看一下?!?/br> 顧洵這輩子沒有多少興趣愛好,一個是演戲,——他的謀生手段,另一個是犯/罪,——這還是迫于無奈,被迫喜歡上了。 其實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學不會,只不過事在人為,你若是只想當做興趣愛好,你也可以學好。 你若是用來當做飯碗,也無非是層次更深一點。 而其他的,大概是與生俱來,難以磨滅的本能。 顧洵低下頭,專注地觀察著王麗的傷勢,并不用手去觸碰她的尸體。 賀延見狀,嘗試著去拉開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成功,但見他沒有什么搗亂的意圖,只得繞開他,開始做起初步檢查。 相當于之前王濱和晚安的傷口,王麗的死亡方式明顯更為粗暴。 她是被人利落的一刀封喉,而且沒有濺出大面積的血跡,已經是老手了。 兇手的行事也極為倉促,沒有按照以前的習慣取走死者的指甲,也不像王安,黃榮秀那樣,利用藥物或針具促使心肺功能趨于停止,衰竭而死,而是依靠停止呼吸。 顧洵神色不明的盯著王麗,被特意放在一邊的割花的臉,“兇手是女人,還是左撇子。刀口從右到左,由淺入深?!?/br> 顧洵狠狠的皺了皺眉,正欲繼續分析,門口卻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不由分說的拉住了他的手,氣喘兮兮的說道:“抱,抱歉,我們的藝人了給你添麻煩?!?/br> 慕林忍不住皺起了眉,偏頭看向男人,先前顧洵來的時候,他還尚且能察覺的到,但見他沒有加害的意思,并未出手勸阻。 但這個人來的時候卻悄無聲息,竟然毫無所覺。 慕林從軍十幾年了,加上之前的二十年,起碼有三十多年了,雖然荒廢了許久,但本能還是在的,卻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慕林瞇了瞇眼,正欲好好打量那人,他卻簡單的笑了笑,拉過顧洵的手腕,徑直跑了出去。 賀安與賀延面面相覷,不知應作何感想。 賀安想了想,突然感慨道:“哎呀,忘記警告他,不準向外透露消息?!?/br> 梵玖搖了搖頭,并不帶任何粉絲濾鏡地說道:“他不會的?!?/br> 這其中牽扯到他的利害關系,他絕對不會敢對外來說一句,會暴露自己也深陷其中的話。 慕林:“行了,都別愣著了,繼續調查吧?!?/br> “是的,老大!”各人也就各自領了自己的工作。 “在那遙遠的地方喲……” 梵玖接通了電話,跟對面簡單的說幾句,臉上浮現出了欣喜的笑容,“老大,陳清那邊有結果了?!?/br> 慕林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死了四個人,一家四口全都死于非命,而兇手的身份撲朔迷離,幾乎聽不到一個好消息,此時,陳清的有所收獲,無疑給他們打了一針強心劑,“我和林寒澤先趕過去,你們繼續勘察?!?/br> 他們當初在檔案室中找到的,——就只是單指曾經在公安系統注冊備案過的,——有關王安所在的利安公交公司的交通案件的個數,就將近五千起,相當于這五年來,每年發生近千起。 當地公交公司的在職員工也有近千人,分散在櫟城所在的省份的各處,人數眾多,交通事故所發生的概率又大,才不容易使人察覺。 他們甚至還在其中找到了申請調查利安公司的申請書,卻被上級駁回的一組檔案,都被特意塞到了那一排支架的最深處。 慕林花了兩三天的時間看了一遍案情報告,用于刑偵科的幾位同事,蹲點蹲了幾天,但始終沒看到任何可疑人物出入公司,只好留下陳清和殷商繼續蹲守,并開始嘗試與剩下的王麗取得聯系。 而王麗的反應讓他們出乎意料,接到電話,聽完了她們的來意,就立刻說明了自己正在被人監視著,還被迫辭去了超市的工作,兜兜轉轉到了這個劇組,而劇組似乎也有他們的眼線。 而談話過程中他也始終表現得十分警覺,今天有人突然闖進來,他就隨機應變的裝作在與男友打電話,并約定等下班之后與他們先見上一面,再好好的說明情況。 他們雖有提出派專人貼身保護她的意圖,但卻被她以“打草驚蛇”的理由直言謝絕了。 但一天過去了,王麗卻再也沒有與他們聯系,最后連她的電話也關機了,他們只能親自過來確認她的狀況。 卻沒想到,還是沒來得及。 反而是利安公交公司外,守候許久的陳清,終于發現了一個神色慌忙,還欲蓋彌彰的戴著口罩的職員走了出來,行色匆匆的離開了。 他當即興奮的打了一個電話,又留下了一隊人馬繼續看守,自己帶隊去追查他們了。 慕林不熟練的cao縱著電腦上的gps定位,按照梵玖的實時播報趕了過去。 最后,他們來到了一幢小洋房——這也是王濱名下的一處房產。 ※※※※※※※※※※※※※※※※※※※※ 打卡? 我們學校要一直上課到九月三十號,可能這個星期的更新也翹了,(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