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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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內皆用青磚鋪就,當地放一象三足鰍沿鎏金琺瑯大火盆,槅扇掀開一條縫,熏爐內點著瑞龍腦。老夫人坐于首座,膝上蓋著一張兔絨毯子,額上戴著絳紫色寬邊抹額,身上一件暗紅色錦緞馬面裙,手執著茶蓋再吹。 許瀾踏進來,便察覺到一陣滾滾熱浪,明明只是初春卻燒著地龍。 好熱。 她皺著眉,卻發現隔壁男廳隔起了一道屏風。 而這個府上也就只有陸肆一個男丁了。 “坐吧?!崩戏蛉丝此t遲不行禮,心里有些不快,又礙及隔壁的那個人不敢多說什么。 老夫人信佛,桌上皆是素食。只是卻也樣樣精致,菜色繁多。 只是她出身鐘鳴鼎食之家,從前的奢侈生活也讓她嘗過不少美食。 最重要的是,她嗜葷食。 怎么會看得起這點素食。 許瀾有些嫌棄地執起一雙玉箸夾了只晶瑩剔透的蝦餃入口,汁水飽滿,鮮香順滑。 許瀾:有點好吃。 于是原本煩惱著的事情瞬間拋在腦后,許瀾兩口一個,吃的不亦樂乎。 老夫人看著在矜持的吃著,其實速度也挺快。 兩個人瞬間消滅了一桌。 許瀾從懷里拿出帕子掩了掩唇,才從軟墊上緩緩起來,往屏障走去。 陸肆正坐在男廳里,穿著一身大紅織金飛魚通袖羅,雙眸微斂,透出一股難言的清貴。 一旁的賀九正拿著一個長條紙條在念:“是御食坊出的三籠水晶蝦餃,一小籠奶油松瓢瓜仁卷,兩碟津過蜂蜜和金錢柚子汁的糖藕片……” 他猛地頓住,看向屏風外。 過了一會,許瀾就從屏風里款款走出,她看見賀九以為他們在處理公事,有些尷尬地往后退了退。 “陸叔叔?” 女子穿著一件丹紅色縐紗兒,如霧似的搭在身上,她微微偏著頭,露出一小截粉頸,眼睛黑烏烏的看著他,檀口輕啟,似有暗香涌動。 陸肆坐在那里,暗沉沉的看著她。 rou來了。 第六回 賀九識相地退開,只余下了男廳兩個人。 “要我幫忙?”陸肆悠閑地靠在背椅上,眼眸幽暗不明。 許瀾有些躊躇地站在原地,張了張嘴,最后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一陣椅子被拉開的聲音,陸肆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抹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她,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他走到她面前,貼得很近,是一種危險的距離。 “拿什么讓本官幫你?” 聲音低沉,摻著些許磁性,帶著說不出的好聽。 “……” 小姑娘沒有說話,只是抿了抿唇站在那里,沾了檀色口脂的唇瓣暈開了一層水潤的色澤,仿佛在誘人采擷。 陸肆的眸色深了深,眼底某些情緒猛地掀了起來又被強行壓下去。他從寬袖里取出一張宣紙鋪在桌上,道:“簽了字就幫你?!?/br> 許瀾走過去拿起來看,眉心卻微微蹙了起來。 按理說像她這種氏族嫡女,應是受過簡單的女學的,只她小時候被寵的嬌氣,女學又太過枯燥,她學了個名字就耍賴不愿學了。 所以, 她看不懂。 許瀾就這樣裝作認真的看了一會,爾后,回 頭問他:“這些字太多,我懶得看,你同我說說,是什么?” 陸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說:“也沒什么妨礙,就是一張入住資格證?!?/br> “?” 什么東西?不就是住個宅子嗎?還要簽名,讀書人真是事多。 她小聲嘀咕,最后再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然后點點頭,簽上了名。 “可以了吧?”許瀾把簽好的紙遞給他,見他接過也不看就折起來塞進寬袖中,又覺得這事辦得太輕易,有些不放心地說:“三日后,我再來找你?!?/br> 見陸肆輕輕頷首,她才滿意地離開,玉耳上戴著的黛藍色寶石耳墜輕輕晃了晃,顯示了主人的好心情。 陸肆看著,眼里泛起了笑意,像是一只蟄伏的野狼在看著一只小兔子慢慢地步入自己的陷阱。 月光透過撐起的窗格照了進來,明晃晃的,投下一地光影。 * 許瀾向來早睡,只今日為了一些事而耽擱了,等到了院子里早已睡眼朦朧,倦意nongnong了。 陳mama瞧著小姐的樣子,有些無奈。 只以為陸府府大,才至她來得較晚。 府外是打更人敲著銅鑼的聲音,她迎了上去,扶著許瀾搖搖晃晃的聲音,一邊替她摘了頭飾,一邊扶她進院子里。 等到了床前時,許瀾就抱著小被子滾到了個舒服的地方,蹭了蹭就睡了。 房里的燭火也被悄悄熄了,暗沉沉的夜晚里正悄然孕育著黑甜的夢。 許瀾睜眼時,便見自己在許府門前,門兩旁的石獅尚未破敗,緊閉的門里傳來幾聲小孩子的笑聲。 隔了許久的景象恍然變到眼前,許瀾愣了愣,不知為何,眼睛有些濕潤。 門開了,一個扎著楊角辮的女孩從門里探出來,臉圓圓的,配著雙黑烏烏的眼睛顯得尤為可愛。 她四處探了探,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跑了出來,右手拖出來一個裹得鼓鼓的衣服,拖過地上,滑出尖銳的聲響。 一旁的濃霧里走出一個男孩,衣服破破爛爛的不成樣子,頭發也是一團臟污。 他看著女孩從一旁的袋子里取出一碟精致的糕點,連忙接過囫圇地吞下,女孩看他一副狼狽的樣子,眼睛彎彎的笑了起來:“好吃吧?那可是我從昨天午膳上專門留給你的?!?/br> 昨天。 男孩的手一頓,剛想說什么,肚子里就傳來一陣刺痛感。 后來畫面更迭,女孩被家人訓斥,委屈地躲在屋子里哭,男孩在外面,因著吃了變質糕點胃疼的臉都白了,還折了草蟋蟀從墻外扔過去給她。 許瀾看著有趣,只道是見了童年的夢境,直到見那個男孩突然回 頭,那面容竟是陸肆的樣子。 許瀾猛地睜眼,眼前依舊是熟悉的青紗帳,一丫鬟站在外邊,手上還拿著一盆洗漱的水,她有些擔憂地問許瀾:“小姐可是做了夢魘?” 許瀾有些恍恍惚惚地搖了搖頭,道:“不曾?!?/br> 的確不曾,確比之可怕的多。 她起來后仍有些不放心,特意喚來了陳mama讓她去打聽下陸肆的身世。 不一會,陳mama便回 來了,臉上一副凄凄切切的樣子,然后一看見自家小姐,不待她問就叭叭叭的說了許多: “這陸府真的人面獸心,陸爺小時候常常被克扣月例,穿的衣服都是隔年的,甚至有一次還把他丟到了外面,好險他自己走了回 來……” 許瀾認真的聽了一會,見沒有什么“從外頭抱回 來”之類的傳聞后才放下心來。 想來只是黃粱一夢罷了。 第七回 三月初五,鶯飛草長。 剛來到陸府上,人際關系半點沒有,許瀾只得天天悶在陸府,恰巧陸禧千因著前段時間被親家退了婚一事被關了禁閉,這倒是讓她們關系好了起來。 “我同你說那男的,整個就是個小旦似的?!标戩弥樤诳諝庵性鷣碓?,一副猙獰的樣子。 許瀾想起從前在許府看的戲里面那些旦子的模樣,忍不住掩唇笑了起來,一雙美眸水霧霧的流轉,似蘊著銀河流星。 陸禧千呆了一下,心下不禁感嘆,竟有人出落的如此好看,許家三姑娘果然不負盛名。 “小姐,陸爺喚你過去?!币粋€丫鬟敲了敲門,身旁是一個頭低得很低的灰袍小廝。 許瀾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今天已經是第三日了。 陸禧千臉色有些發白的扯住她要站起來的衣袂:“你怎么惹上那種大魔王了?” 許瀾知道她說的還算委婉的了,外頭罵的更難聽。 只或許曾夢到過一起嬉戲,她心里有絲不快一閃而逝。 許瀾拍了拍陸禧千rou呼呼的手背笑著說:“無礙,只是我找他有些要事?!?/br> * 青竹院內,赤日當空,樹蔭匝地,竹影重重。 許瀾穿著一件繡著大紅牡丹的紗裙,素手執著一把牡丹畫扇,一團團的牡丹在畫扇上盛開,襯著些許綠葉,入目嬌艷,錦繡團花。 “許小姐日安?!币谎诀邠u擺著細腰從院里走出,笑意盈盈的和她行了一禮。 是老夫人身旁那個大丫鬟。 她的視線被她微散的衣領吸引了視線,白膩膩的一大片,看著十分可觀。 看著丫鬟款款離開的背影,許瀾開始盤算著給里面那頭野狼送女人的可能性。 “許小姐請?!辟R九從里面走出,微微做了個手勢,向來冷漠的臉上竟浮動著淡淡的笑意。 但許瀾卻不是第一次認識他了,身為攝政王身旁最得力的伙伴,前世每當他無端露出這副神情,定是又有誰要遭殃了。 許瀾莫名覺得脊背一涼,有些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