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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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相瞇了瞇眼,故意道:“說話說的久了,有些口渴?!?/br> 江苒放下西瓜,勤勤懇懇地為他倒茶,“阿爹喝茶?!?/br> 江相心滿意足地喝著女兒倒的茶,才繼續慢悠悠地吐出驚天消息,“應當是不會鬧的,再大的事兒,也要按著,等文酒宴過了才行,不然圣人和皇后,頭一個便饒不了他家?!?/br> 江苒好奇地道:“我只聽說文酒宴要在藕園辦,是年年照例舉行的,又有什么稀奇?” “藕園宴已有定例,”江夫人倒是為女兒解釋了兩句,“是年年夏季舉行的,因著取一個‘藕’字,乃是佳偶成雙之意,同旁的文酒宴十分不同,是為京中年輕的郎君娘子們相看的好場面,圣人一貫十分看重?!?/br> 江苒“哦”了一聲,心道這與她在定州見過的那些宴席看起來并無差別,她又道:“那今年的藕園宴,可有不同?” “自然是有不同的,”江相笑了笑,“太子年紀不小了,這可是他及冠后的第一場藕園宴,又恰恰趕上不少官員來京述職,帶了家眷,這些人之意,并不在宴席本身,而在太子妃之位?!?/br> 江苒默默地放下西瓜,語氣飄忽微妙,“哦~太子妃啊?!?/br> 江相沒能聽出女兒的語氣有些古怪,只是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向她,“苒苒,今日我在圣人跟前,文侍郎對為父多有示好……” 江苒隨口道:“許是在文九娘之事上,他覺得虧欠咱們家罷,文七郎雖然道歉了,但那事兒鬧得風風雨雨,也該同阿爹再賠個禮?!?/br> 江夫人倒是品出一些其他的意思來,她同丈夫對視了一眼,又問女兒,“你又沒有想過旁的緣故?” 江苒:“還有什么別的緣故?總不至于文九娘還想再一次嫁給江熠吧?!?/br> 江相、江夫人:“……” 乖女兒,你就不能朝著正經方向去想一想嗎?咱們家難道只有江熠沒對象嗎? ……苒苒這實在是不開竅得過頭了,難道是前幾個兒子都沒對象帶的壞頭? 江熠恰巧推門而入,聽了這句話,頓時大怒,“你又咒我!我可沒有招惹她!” 江錦、江洌亦是一道進來,聞言皆是忍著笑。 江夫人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兒,只道:“你是沒招惹,你壓根沒那個腦子,成日只會和秦王那一群人一道廝混,這個年紀了,連小娘子都招惹不了一個。我同你阿爹倒是等著給你收拾麻煩對人家負責呢!” 猝不及防間,大家一起接收到了父母的關愛。 畢竟,“這個年紀”,涉及面著實有點廣,讓年長的江錦和江洌感到膝蓋略有些疼。 江錦揉了揉眉心,只道:“……我還有些公文沒看完,飯便不吃了,先回去了?!?/br> 江洌果斷地跟隨大哥的腳步,“我還有些脈案沒看,這便先告辭?!?/br> 江熠:“我……” 江熠:忽然發現自己沒什么好忙的。 江相皺了皺眉,果斷道:“忙什么忙,都留下來,聽你們阿娘講話!” 郎君們:“……” 在兒女婚事上,江夫人一貫十分開明,但是她方才認真地品了品江苒的態度,十分驚恐地發覺女兒根本沒開竅。 再看看眼前一排,個個都生得清俊過人、氣度非常的兒子,江夫人便肯定了: 都是哥哥們沒帶好! 曾經,江夫人一道十分驕傲,自家的兒子們(除了江熠),一貫不像是旁的高門子弟那樣鬧騰,從小到大,雖然也有讓她頭疼的地方,但是對外,堪稱一句門風清正,沒半點兒難堪之事能提。 可如今,她才驚覺,這幾個兒子仿佛清正過頭了。 江夫人看了看自家的幾個傻兒子,還有在一邊不作聲的女兒,想了想,用疼愛的眼神看了看她,并把她最愛的芙蓉酥推到江苒跟前,這才慢慢地道:“這番藕園宴,許多原在邊關的官員們都會攜妻女回來,若是平日京中的娘子們你們一個也瞧不上眼,這番再沒點兒收獲,就說不過去了。我平日一貫是不管你們這檔子事兒的,但是身為兄長,本該做個好榜樣……” 說著,她十分鼓勵地看著幾個兒子,“若有心儀的娘子,不必擔憂我同你們阿爹的看法,只管同我說便是?!?/br> 江苒默默地捧起西瓜,重新吃了起來。 今天的瓜,真是甜得沁人心脾。 第61章 藕園宴當日, 江苒才換好衣裳,就聽見有人在外頭拍門。 她叫杜若去開門,自個兒走去一看, 竟是江熠。 江熠生得比起前頭兩個哥哥來說,要精致許多, 唇紅齒白,今兒特特打扮過,錦衣玉帶, 貴氣逼人。江苒一看就笑了, 只道:“看來阿娘說的話,你是聽進去了, 打扮成這樣, 一會兒沒準就要給我帶個嫂嫂回來?!?/br> 江熠叫她說得臉紅, 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可一旦觸及她的笑容, 不知怎么的, 心又軟下來。 他只好偽裝出兇巴巴的模樣, 道:“太陽都落山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江苒怔了怔, 才道:“就咱們一道去么?大哥同二哥呢?” “這是年輕人的聚會, 他們太老了去不成!”江熠笑嘻嘻地沖她擠眼睛。 江苒伸手要打他,“回頭我就把這話跟他們說了, 你看他們收不收拾你!” 江熠閃身躲過她的手, 旋即把手里的東西塞給她, “好啦好啦, 他們從各自衙門下值了過去,你同我一道就是?!?/br> 江苒下意識抬起手來, 看了看那東西。 竟是一盞小兔子燈籠。 小兔子眼睛紅紅的,耳朵長長的,正笑瞇瞇地同她對視。這燈籠一瞧就是哄女孩子用的,江苒不禁狐疑,“你買這燈籠來,是想送給誰家的小娘子?” 江熠翻了個白眼,不理她了。 江苒這才后知后覺地問,“……難不成是送我的?” 江熠用力地“哼”了一聲,背過手往前走去,“我看一起的郎君都買給自家meimei,我看你可憐沒有,才買的,不用謝?!?/br> 江苒拎著燈籠,有些哭笑不得,她提起燈籠往前加快了步子追上去,“江熠,你今兒個真難得有點做哥哥的樣子?!?/br> 江熠聽出她話里的嘲笑,更不高興了,然而一轉身,又見她拎著燈籠笑瞇瞇的樣子,反而生不出氣,便只能沒好氣道:“那是自然?!?/br> 因著今兒是年輕人的宴席,并不同于往常家宴,長輩們一貫是不去的。江夫人早早吩咐備下了馬車,江苒還以為要同江熠一道乘車去,結果到了門口,才發現江熠根本沒打算乘車。 江熠從馬仆的手中牽過韁繩,見江苒詫異地瞧著自己,他便高興起來,“你就坐車罷,我料想你也不會騎馬,哈哈!” 江苒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一直盯到江熠有些心虛起來。 他只好解釋說:“郎君們都是騎馬去的呀,你們小娘子身嬌體弱的,自然還是乘車——噯?!” 江苒忽然繞過他,當著他的面,踩上腳蹬,她今兒雖穿了裙子,然而裙擺極大,并不妨礙她活動。 江熠只覺得眼前那紫色的裙擺一閃,江苒便已然高踞馬背,她微微笑著,反問,“你說什么?” “……”江熠看她那行云水流般的動作,好半晌才垂頭喪氣地沖著馬仆道,“算了,再去牽一匹來罷?!?/br> 兄妹倆一道騎馬往藕園而去,如今太陽方才落山,地面暑氣蒸騰而上,好在也有涼風送過,掩去幾分燥熱。 江苒略略放低了身子,好叫自己的發髻不至于叫狂風吹亂,一邊的江熠便在風中大喊,“你什么時候學會騎馬的!” 江苒道:“我會走路起就學了騎馬了,以前在定州的時候,家里人不喜歡我太張揚,所以鮮少在外人跟前騎罷了?!?/br> 江熠這才回過神,她先前的家人,便是父兄口中就差千刀萬剮的那位江家旁支。他忽然有些可憐起她來。畢竟看江苒的性子,她是很活潑的,若是連騎馬都不能騎,成日只能像個大家閨秀那樣循規蹈矩,該有多無趣??! 他想到自己這些時日被禁足,無聊得簡直快把院子里頭的樹葉都薅禿了,愈發可憐起她來,便道:“京城不講究這些的,你要是喜歡打馬,回頭哪日休沐我帶你到莊子上去玩,我那群兄弟們騎術都很精湛,還能給你開開眼界!” 江苒冷靜地道:“好,我也給你們開開眼界?!?/br> 江熠情不自禁地笑起來,覺得這個meimei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有趣。 藕園不遠,騎馬沒一會兒便到了。因著圣人許要親臨,今兒的藕園便不似尋常閑散,門前禁衛森嚴,并不比皇宮之中差多少。 兩兄妹才到門口,便要下馬例行搜查,結果又呼啦啦過來一大群年輕的郎君,一見了江熠,便高興極了,“三郎”長,“三郎”短的,可比那兩個親生的兄長要熱情多了。 江熠看見自己的朋友們也高興,畢竟他前前后后加起來,被禁足了大半個月,真真是好久沒有和這些人出去廝混。 一時,一名郎君便注意到邊上的江苒,笑道:“三郎邊上的這位娘子是誰,怎么不同我等介紹一番這位佳人?” 江熠沒好氣地道:“這是我meimei!” 眾人一時都十分驚訝。畢竟先頭他們聽江熠說起自家這位meimei,常說她跋扈,能叫江熠說跋扈的,那可不是一般的跋扈。 結果這會兒一看,江四娘子文文靜靜地站在那里,一襲紫色的裙子,整個人窈窕明媚,如同一朵無聲開了的睡蓮那樣叫人瞧了便心下舒坦,哪里有半分跋扈的樣子。 江熠見眾人都驚呆了,便十分得意,自覺自家終于也出了個叫這些大老粗們能閉嘴的人物,遂得意洋洋地道:“苒苒,你過來,我給你認一認這些人,都是平日同你三哥我一道的,俱都是京里頭的青年才??!” 江苒看了看眼前畫風同江熠如出一轍的年輕郎君們,心下道:什么青年才俊,紈绔子弟還差不多。 不過紈绔子弟們對著她還是十分熱情的,他們一群人在外廝混,沒見過江苒這樣漂亮的小娘子,一時便毫不害臊地“meimei”長“meimei”短,便連方才他們心心念念的三郎都要被冷落了下去。 江苒也十分配合,面不改色地就給自己認下了好幾個哥哥。 江熠越聽越不是滋味兒,一手把meimei拉回來,黑著臉不許那些人再靠近,“好了!苒苒是我meimei,你們不許占她便宜!” 郎君們紛紛嘲笑:“江熠你也有今天,哈哈哈,是誰之前說meimei都是麻煩鬼!” 江熠:“……” 江苒笑瞇瞇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只是繼續同眾人閑聊。江熠卻無聲地感到背后一陣發涼。 他看了看自家同眾郎君們談笑風生的meimei,悲哀地發現:苒苒至今都沒有叫過我哥哥! 這時候,江苒卻忽然轉過了頭,看向了他的方向。 她面上那種輕描淡寫的愉快,忽然變得更深刻了一些,眉眼彎彎的,喊道:“哥哥!” 江熠下意識“唉”了一聲,激動得語無倫次,“怎么了?” 江苒穿過眾人,同時也穿過了江熠,朝著他背后走去。 江熠:“……” 他往后看了一眼,發現錦衣玉冠的太子殿下正騎馬而來,江苒那一聲哥哥顯然叫的是他。 裴云起下馬,將韁繩交給仆從,便見她提著裙擺快步走過來,他面上不由顯露些微的笑意,只是道:“苒苒?!?/br> “哥哥你也來啦,”江苒笑著道,“我先前還以為這樣的場合你是不喜歡的,便不會答應要來呢?!?/br> 裴云起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擺擺手示意眾人起身,江苒這才發覺身后的郎君們都烏鴉鴉地行禮,她不由面露尷尬,往他身后藏了藏。 裴云起不由莞爾,輕輕地拽了她一把,將她帶出來,同她并肩往前走,只是道:“文酒宴往往匯集了全京城的青年才俊,我是儲君,為公為私,自然都要來的?!?/br> 江苒點了點頭,旋即小聲地同他道:“我阿娘催我哥哥們都好生瞧一瞧,席間有沒有心儀的小娘子,我瞧這藕園宴,大家都是預備著相看來的罷?!?/br> 他不知道為什么,微微一怔,目光落到她猶帶幾分紅潤的面頰上。 江四娘子的美麗在京中已是人盡皆知,可如今她這樣滿眼笑意,有一種不自知的嫵媚,便更為她平添兩分顏色。 太子殿下冷心冷情,一貫對于美色不太敏感,這會兒卻也下意識地覺得,她比起他上一回瞧見的時候,好像還要再漂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