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和生魂的聯系
林衍莫名其妙被獻殷勤,只覺得眼前這個人的臉好像有幾分眼熟,不過他確實沒有見過沒錯。 “爺爺啊,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林,單名一個添字?!绷痔碜晕医榻B道。 “林天?”林衍在心里默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不動聲色,“哪個天???” “添,不是天地的天,是三點水,添加的添?!绷痔砗俸俚?,笑的一臉燦爛,跟朵花兒一樣。 豈料,林衍的臉色頓時黑下來,看著他的目光一臉不善。 這就是林家現在那個不成器的家主?他那個不成器的后輩?!難怪這么眼熟,看這樣子,不和他那個哥哥年輕時長得挺像的。 “林添是吧,我知道了,你在我孫女病房前頭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呢,解釋解釋?” 被人用偷偷摸摸來形容自己的行為,林添有些不樂意,“爺爺,我是光明正大地看,怎么能說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呢,我和宋小姐,不,悠然,我和悠然可是好朋友,一見如故,把酒言歡的那種,她對我可好了?!?/br> 林衍睜大眼睛,眼底有怒意一閃而過,“悠然對你一見如故,把酒言歡?” 這人一看就是在滿口胡鄒,悠然又不是不知道他和林家那檔子事,怎么會和林家的人走得那么近,還是個無賴似的花心蘿卜。 “是啊爺爺,你不知道,悠然對我可好了,她對我說話可溫柔了,我們雖然認識才一個多月,可是感情是真的沒法比,我們一起逛街,一起……” “你給我住嘴!”林衍怒斥道。 林添愣了,好半天才回神,發覺自己有些著急了,要循序漸進才好,腆著臉解釋,“爺爺,我這是……” “混賬,誰是你爺爺!”林衍毫不客氣訓回去,“沒大沒小的,我沒聽悠然說過你,你也別來我這里套近乎,少跟我家悠然來往?!?/br> 林添無比納悶,這是怎么回事,開始不是還好好的嗎,轉眼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了。 他來這里還真是碰巧。 自己除去忙活林家的事之外,也在調查宋悠然。 得不到的總是最想得到的,他查了很久,各方路線地查,每條路都有人攔著,總是在快要調查出來的時候給他卡死,那個心塞啊。 來醫院是因為助理在幫忙走關系的過程中被不明人士攔截打了,他這個做上司的特意來表達慰問,不然醫院這種晦氣地方,他才不會來。 沒想到老天給他一個意外之喜。 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就露出一個賊笑。 林衍看著就氣不打一處來,蹭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林添是吧?我告訴你小子,我家悠然你碰不起,她已經結婚了,總之,你少糾纏她,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和你沒完?!?/br> “哎呀爺爺,我們真的是朋友,好朋友,好朋友?!绷痔碜焐险f著,心里想的卻截然相反。 結婚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還有一項國家政策叫做離婚嗎,現在這個年頭,離婚的人還少嗎,大驚小怪。 “說了我不是你爺爺!” 林衍瞪眼,他走的時候林家的每個人他都了解,個個正經的很,怎么會生出一個無賴的后代,還偏偏這個后代的一輩,只有他一個男孩和兩個女孩。 林添也不惱,繼續揚著一張笑臉,一只胳膊好哥兒倆地搭上林衍的肩膀,“別啊,說實話,我覺得我和您也挺有緣的,一眼看上去,瞅瞅,咱倆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以后啊,你就是我爺爺了,我一定把您當親爺爺孝敬著,宋爺爺?!?/br> 林衍把他的胳膊推下去,“別,你要是管我當親爺爺,那你爺爺不得和我拼命?” 林添聞言,眼珠子一轉,做出一副搖搖欲墜狀,低頭垂首,就差沒雙手掩面,悲切道:“爺爺,您不知道,我親爺爺,早就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沒了,所以,您要是不答應,我就沒有爺爺了?!?/br> 林衍,“……” 果然混賬。 不過,他莫名想笑是怎么回事? 林徹啊林徹,你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孫子,在背后這么編排你吧,你這個做爺爺的也真是夠失敗的。 這個林添也是,好色到一定程度了。 林衍高深莫測地盯他一眼,慢悠悠往前走。 林添見狀,緊緊跟在他后面,試圖打探到更多有關宋悠然的消息。 “爺爺,悠然怎么住院了,我這……今天才剛知道的,她情況怎么樣了,我怎么看著,好像還昏迷了?” “你不是悠然的朋友嗎,自己去問啊?!绷盅懿怀运翘?。 “爺爺,我這是為悠然著想啊,您想想,我畢竟是個男人,平白無故去探望一個女人,讓別人看見怎么想啊,更何況,里面殷越澤經常過來,撞上多不好?”林添別的不會,就鬼點子多,哄起人來那叫一個順溜,什么話都能編出來。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會往其他方面想,你若是堂堂正正,還怕被越澤碰見?”林衍斜他一眼。 林添笑臉僵住,僵了半天,伏低做小,“爺爺訓的是,回頭我直接進去,您說的有道理,身正不怕影子斜,到頭來就算有風言風語,我林添,一個人擋??!絕對不讓悠然煩惱!” 那深明大義甘愿赴死的表情讓林衍一陣啞然。 現在的年輕人都怎么回事,是他說的不夠清楚嗎。 悠然已經結婚了,就算她沒結婚,和林添也沒可能,因為自己會先一步把兩人的可能掐滅在搖籃里。 —— 宋悠然這一覺,睡的很漫長,很煎熬,那種煎熬,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那天和白萊分開,她跟著那只銀蝶走了很久,擺脫黑色的虛空,來到一座高高的塔前,那座塔真的很高,還不是最高的,周圍有無數一模一樣的塔,高低起伏著。 塔身一層一層疊上去,最上面是尖尖的塔頂。 周圍圍繞著塔的,是無數銀蝶,飄然飛舞,或璀璨明亮,或黯淡無光,搖搖欲墜。 宋悠然看到了很多被銀蝶帶來的人。 大人,孩子,嬰兒,古人……形形色色。 他們沒有了時空的阻隔,被迫匯聚在這一方天地等待一個一個進入塔中,往生。 后來她才知道,那只銀蝶,代表著一個魂的狀態,從進入塔中開始,到走入輪回的一個狀態,輪回成功,銀蝶會慢慢消失。 無數銀蝶,從這里誕生,又從這里隕落,它們沒有思想,只有目標。 漫天飛舞銀蝶的樣子真的很美,可惜,這不是她的風景。 每個塔門前都有人守著,大部分是老人,也有年輕人,宋悠然所在的這個塔剛好就是一個年輕人,年紀還挺小,十七八歲的少女。 她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百無聊賴地盯著人一個一個走進塔中,眼中漠然死一般的沉寂,那是一種在見證過無數生命消失在眼前的無畏。 突然,她眉毛一皺,從椅子上坐起來,走到宋悠然后面,指著她后面那個人,“手里是什么東西,拿出來!” 宋悠然跟著回頭,眼中似有疑惑,她后面是個二十五六的女人,披頭散發,面容驚恐,緊緊把手里的東西攥著背到身后。 “沒有,沒有,什么都沒有!”女人慌亂搖頭。 少女不耐道:“快拿出來,我沒那么多耐心!” “真的沒有!”女人垂死掙扎。 “沒有是嗎,那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往生塔是不允許魂帶著生前的物品進去的,如果你有親人,或者其他什么人給你的東西,盡快扔下,否則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從前就有不少這種例子,帶那些人來的銀蝶,到現在都沒消失,并沒往生,卻也沒有回去,不生不死地被囚禁在塔里面,而且塔門上有布置,你一過去就能檢測出來?!?/br> 女人一臉震驚,思量許久顫顫巍巍地把手伸出來,手里是一串鉆石手鏈,中間最大的鉆石下面雕刻了英文字母,像極了年輕情侶談戀愛之間的愛情見證。 少女睨她一眼,把手鏈拿走了。 這只是其中一個小插曲。 輪到宋悠然踏進塔門的時候,塔門忽然升起一層無形的屏障,把她擋在外面。 少女見狀很煩躁,沖到宋悠然跟前,“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剛剛你也聽見了,是不能帶著生前的東西進往生塔的,你這個人……這個魂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吼了一頓的宋悠然表示很無辜,“我身上沒有生前的物品啊?!?/br> “你唬誰呢!”少女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她很久,“沒有生前的物品怎么會被攔在外面?!” 宋悠然無奈,配合她檢查了一遍身上的口袋,連一點碎紙屑都沒搜出來。 少女無比郁悶,盯著塔門嘀咕,“難道是門上的布置出問題了?” 手心一張,即是一抹璀璨的綠色流光,化作點點星星飛上塔門,片刻后散開,不留痕跡。 “沒問題??!”她有些崩潰,一把把宋悠然拉出隊伍,讓后面的人先進。 宋悠然被她拉出來,微微松了口氣。 至少暫時沒事了。 少女抬手一翻,一本古籍出現在她手里,她一頁頁紙翻過去,神色十分苦惱。 “在哪兒呢,哪兒呢……”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六個小時…… 宋悠然,“……” 她能先睡一覺嗎? 雖然根本睡不著,私心里總帶著僥幸,如果她不能進塔門,是不是就不能往生,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少女看書查資料查了整整一天,一天下來,宋悠然這個好脾氣的脾氣也不好了。 關鍵是,她查了一天,最后什么結果都沒查出來! 少女想了想,對宋悠然道:“這樣吧,我把所有可能性一個一個在你身上試一遍,就知道為什么你進不去了?!?/br> 宋悠然的第一念頭是,怎么和小白鼠這么像。 她能抗議嗎,不能。 再不愿,所有可能性也一個個在她身上實驗完了。 結果出來,少女整個人都不好了,跟炸毛的刺猬一樣。 “你身上為什么會和生魂有聯系?!” 宋悠然一臉茫然,“生魂?什么生魂?” 少女咬咬牙,“你叫什么名字,生日什么時候,哪里人,挨個兒跟我說清楚,我去問問?!?/br> 宋悠然照實回答了。 一個小時后,少女回來,清清楚楚解釋了宋悠然此時面臨的狀況。 “我問了,你的情況比較特殊,牽魂人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穿越的那個平行時空你已經有身孕了,但是那具身體本來有一個魂,因為你的到來而沉睡,至今未醒,導致rou身也昏迷不醒,這樣下去,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保不住?!?/br> 宋悠然一聽就著急了,“懷孕了?!不行,孩子一定要保??!” 少女擰著眉毛,“那孩子壽命長著呢,當然要保住,現在情況比較難辦,上面有人討論你的事情,你不用管,等著就是?!?/br> 宋悠然還是不太平靜,萬一討論結果遲了一步,孩子出個什么問題怎么辦,自己不在了,有個孩子陪著阿澤也挺好。 “你不要想太多,現在就是那個沉睡的魂沒醒過來,等她醒過來,就沒有你什么事了,那一絲和生魂的聯系就斷了,他和你有聯系主要是因為你是醒的,那個魂是沉睡的,需要你存在給予母體供養才能活下去,如果你不回去那個魂又醒不過來,生魂也會跟著消失?!?/br> 宋悠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放心不下,只有煎熬地等著。 —— 今天白天只有張媽一個人在,中午她出去一趟的功夫,就被某人趁虛而入了。 林添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心中第一百零一次感嘆。 怎么就這么紅顏薄命呢,才二十一歲,成了植物人,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不過就算是植物人,也照樣比其他女人我見猶憐,心疼死他了。 正想把美人兒的手拿起來好好撫慰一番,這一幕被回來的張媽看個正著。 “哪里來的登徒子!非禮我家太太!”她左右看看,去洗手間撈出門后的拖把,沖著林添那張臉就掃上去。 林添慌慌張張躲開,一邊躲一邊打商量,“等等等等,你是殷越澤家里的保姆是吧,咱們商量一下,以后你給我行個方便,我每次給你個一千……不,一萬塊錢!” 張媽在殷家干活干了十幾年了,頭一回遇上這種事,氣的不輕,又是一拖把掃上去。 “商量你奶奶!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