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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梓念在外頭悠悠轉了幾日,卻仍是不敢回去。 他只得在外露宿。 正當他一面擔憂被月紅煜找到,一面又憂愁他家中那些花草時,他卻在街頭碰到了白鴻卿座下的那名侍者。 “先生怎么在這里?”那侍者問他。 江梓念見他此刻正跟著其余幾個白衣修士一起,似是在外出執行什么任務。 江梓念只說自己出來游歷的。 那侍者點了點頭,便也信了。 繼而,他面上一喜,道:“仙尊那日回去還讓我再去尋先生,我去了先生家卻見先生不在,沒想到卻在這里碰到了?!?/br> “仙尊園中有幾樣仙草,這幾日卻不知為何竟全然快要枯萎了,仙尊很是憂心,便想著讓我來問問您,可否請你去元明宗看看?” 江梓念想起白鴻卿那般柔軟善良的性子,他確實是那會因為一株花草而憂心煩擾之人。 不知怎么的,江梓念便忽而想到,兩人小時候,白鴻卿曾因院里養的一只兔子死了,他眼睛紅紅哭了好久。 幾百年前那些事情雖然非江梓念本意所為,但江梓念終是對這人有愧,若是他如今能讓那人心中少幾分憂愁,他去一躺那元明宗...也未嘗不可。 第3章 仙山之上有一靈田,那靈田縈繞于云霧之中,遠處云巔有一瀑布憑空而起。 瀑布的水穿過繚繞的云層,陽光照射下,那水流似是有一部分融入了云層,透出些七彩炫目之光。 剩下的幾注水流從云層下流出,緩緩注入這半畝靈田內。 靈田間倒映著天光云影,遠遠看去,只覺天光一色,不遠處不時傳來幾聲仙鶴啼叫,仙鶴穿梭于云層之中,那聲音宛如珠落玉盤,直叫人覺得心神一清。 江梓念站于這靈田旁,靈田內晶瑩剔透的仙草半是萎靡,半是焦黑,他手中捏出法訣,嘴里亦是念念有聲,一抹淡綠色的靈光在他指尖浮現。 而白鴻卿則立于一旁,靜靜地看著他。 這等天光一色之間,他白衣墨發站在那里,膚如雪蓮,眉如墨畫,當真是世間再好的丹青妙筆描摹不出的美好畫卷。 察覺到白鴻卿在背后微微打量的目光,江梓念仍舉止無異,面色如常地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這些日子,江梓念一直在努力將自己區別于百年前他所扮演的那個白家二少。 雖然他們兩個人本就是完全不同的性格,那人也只是他按劇情扮演出來的一個角色罷了,而他若是不說,白鴻卿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就是那人。 但這般接近白鴻卿,他卻還是有些警惕之心的。 施完法訣之后,江梓念便開始一株株檢查那些靈草,看看是否有異。 白鴻卿請他前來救治這些即將枯死的千年仙草,這些仙草皆價值不菲,看著這一園病怏怏的仙草,江梓念也甚是心痛。 他最近一直都在此處救治這些仙草,但這仙草并非一日便可救活,他便只得在此住下,每日細細看護著它們,等待它們一株株都康復了,他再行離開。 而這些日子,江梓念也聽了許多關于這人的傳聞。 白鴻卿在元明宗身份地位崇高,很受人尊敬,各個門派稱他為萬年難得一遇的修仙奇才。 而江梓念知道這是因為他體內的“天地靈脈”,一滴“天地靈脈”便可提高資質,而白鴻卿體內有著整個“天地靈脈”之源。 這將他的資質提高到了一個旁人極其可怕的高度,他無需太多努力便可有旁人望塵莫及的修為。 整個修仙界,唯一能與他的修為資質相比的,便是那混元派的上虛劍尊。 但那人是劍修,而白鴻卿是法修,其實也不可具體量之。 但盡管如此,白鴻卿本人其實并無一絲仙尊的架子,他就算對待最底層的小弟子亦是十分溫柔耐心。 一連十幾日過去,那些仙草總算恢復了些生機,白鴻卿面上亦是露出了些笑意。 “先生此等種植妙法,當真是世間未聞?!?/br> 江梓念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見江梓念仍在如凡人一般食用五谷,白鴻卿為了感謝他,他開始想著給他一些靈丹妙藥讓他直接飛升成半仙之體,如此便可不用再食人間煙火,但江梓念卻拒絕了他。 “我體質與旁人不同,這些丹藥對我并無效果?!?/br> 他無法如旁人一般吸收天地靈氣修行法術,那些促成修為的丹藥也對他并無效果。 “況且人間飲食有諸多美味,如此放棄,豈非喪失一大樂趣?!?/br> 江梓念如此笑了笑。 哪知他這話竟被白鴻卿聽進去了。 當日午時,白鴻卿便派人請了他去云亭。 云亭立于山峰之巔,那里可一覽群峰,是觀景的好去處。 江梓念從未去過云亭,那仙人侍者帶著他騎上仙鶴,而后在云間穿行了一陣子,那仙鶴最后落于一翠峰之上。 下了仙鶴,江梓念便見不遠處有一精致的亭子,那亭檐是用白色的琉璃瓦制成,亭子的四角翹起,如同飛燕一般。 走進了一看,只見那桌子上擺滿了各色菜肴。 而白鴻卿一人已然等在那里,見他來了,便請他坐下。 “先生這些時日幫我照看靈田,實在辛苦,前日聽聞先生喜好美食,這一桌飯菜便當作我感激先生的一點微薄心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