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戰爭
很快,一群抱著手**的隊伍沖上前去,敵人的火力向著他們猛烈的射擊,一個又一個戰士倒了下去。后面的人卻依舊奮勇地向著敵人的坦克沖去,終于,他們沖到了坦克跟前,毛潤武幾步躥上坦克,掀開敵人的坦克蓋子,直接把**拉響扔了進去。 “砰”地一聲,坦克被炸成了碎片,血rou之軀的毛潤武也已經粉身碎骨! 后面的戰士們,知道就是這一刻了,他們沒有時間多想,紛紛爬上去,掀開敵人的坦克蓋子,把**扔了進去。 爆破聲響徹整個黃浦江,激起一陣陣浪花,火光直沖向天空,戰火蔓延到天際,戰士們的熱血早就燒紅了半壁江山。澎湃的江水和火紅的天空,在遙遙的地平線處相接,這樣的平和與安寧,就是他們為之奮斗為之犧牲所追求的愿景。這塊凈土不能破壞,這里的人民,需要這片寧靜的江水,這片蔚藍的天空,需要寧靜與祥和的生活。 韓景軒看著遠處那一片沖天的火光,他的眼前都是毛潤武的音容笑貌,縈繞腦海里卻是不合時宜的一句詩,不是豪放派的壯志凌云,卻是婉約派的黯然神傷——人間久別不成悲。 就在這時,軍營里有人進來報道:“參謀長,章將軍前來增援!” 韓景軒回頭,看到那個消瘦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軍營中,他的雙眼依舊那樣炯炯有神。 原來,民眾抗日聲浪高漲,對政府的不滿情緒也日益高漲。迫于各方壓力,中央終于派出主動請纓抗戰的章將軍前來增援。 韓景軒走后,一直是凡柔照顧沈月眉。 一天中午,她拉著沈月眉來到餐桌前,沈月眉的面前,有一條魚,有米飯,有蔬菜,還有湯。她拿起筷子,正要吃魚,凡柔連忙攔住她,說道:“等等,我還沒幫你挑凈魚刺呢?!彼烟旮蓛舻聂~rou一塊一塊放在沈月眉的碗里,這時,有個下人走進來,說:“凡柔姐,這里有封信是給你的?!?/br> “我的?”凡柔詫異,邊拆信邊說,“我也不認識字啊,你認識嗎?” 下人擺擺手:“我哪里認得?!?/br> 沈月眉拿過來,看了半天,說:“好像是你母親病了?!?/br> 凡柔大驚,連忙拿給別人看了,那人說就是這個意思,她母親病重,生命垂危,凡柔只得回家去,這個時候前面戰事正吃緊,這點小事她也不愿去打攪韓景軒,只能把沈月眉交代給她比較信任的仆人,并且給葉丹打了個電話。 凡柔對女傭叮囑著:“你要記得,過幾天就給她燉燕窩來補一補,還有海參,但不要總吃,還有,她屋里的燈千萬不要關上,每頓飯后記得切一盤水果給她?!彼f著說著,想起生病的母親,她們之前其實沒有什么深厚的母女情,母親一直嫌棄她是個女孩兒,不過血濃于水,凡柔一直孝順,此刻淚水止不住地流出來,沈月眉看著也覺傷心,走過去抱了抱她,凡柔淚水漣漣道,“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們找到你母親沒有?!?/br> 沈月眉伏在凡柔肩頭,也掉下淚來。 書桌前,阿琦攤開書,戴上眼鏡開始認真地備課。遙遙地看著窗戶外面,他那賢惠迷人的妻子葉丹,正領著沈月眉走過來,沈月眉不像過去那樣聰明靈動了,目光多少有幾分呆滯,卻依然透著可愛,她像個孩子似的,被葉丹領著,慢慢往前走。 葉丹拉著她的胳膊,柔聲說道:“來,這邊?!?/br> 阿琦摘下眼鏡,推開門迎接她們,說道:“沈meimei來了?!?/br> 他們夫妻白天都很忙,沈月眉一直由徐家mama在照料。徐家mama每天都帶著沈月眉打牌,說來也怪,沈月眉來了之后手氣順得很。這天早上,徐家mama一醒,沈月眉也跟著醒了,徐家mama像照顧自己女兒一般,為她穿好衣服。葉丹也起來了,此刻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卷發,對鏡梳妝一番,她在上海大學教藥劑學,此刻見隔壁剃頭鋪子老馬、裁縫鋪子老張還有書店的翠花向著這邊走過來,知道今日的牌桌開場了,她想了想對徐家mama說道:“mama,不如今日我帶沈月眉去學校吧?!?/br> 沈月眉新奇地看著白色的教學樓,高聳入云,道路兩旁綠色的樹木,郁郁蔥蔥,過往一張張年輕的臉,朝氣蓬勃,這里清靜幽雅,空氣也清新極了,每一個呼吸都沁人心脾,沈月眉對葉丹笑了,命定一般,她喜歡這里。一陣朗朗的讀書聲傳來,踏著上課鈴聲,葉丹攜著沈月眉的手進入課堂。 葉丹把書本在講臺上放下,安頓沈月眉在底下坐好,便開始講課,講的是《本草綱目》。沈月眉聽不懂,她看到周圍的學生都認真聽著,低頭紛紛做筆記。她攤開一張紙,拿起自來水筆,在旋開蓋子的墨水瓶里蘸了一蘸,手生硬地握著自來水筆,看著別人自如地沙沙書寫著,她卻怎么努力都寫不出橫平豎直的筆畫來,手仿佛不聽使喚,手中的自來水筆似乎比孫悟空的金箍棒還難以控制。沈月眉皺著眉頭,幾次努力試圖學著葉丹黑板上娟秀的字跡,寫下“本”字,費盡力氣,滿頭大汗,卻最終寫得毛線團一般,難以辨認。 下課時,葉丹猛然發現沈月眉的座位空了,她驚出一身冷汗,趕緊夾起書出去尋找她。大太陽下,沈月眉坐在教學樓門前的花壇邊,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似的,垂頭喪氣地低著頭,腳不住地踢著地面。 葉丹松了一口氣,她上前牽起沈月眉,領著她向著家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沈meimei,你可嚇死我了,你要是丟了,韓小壞能殺了我?!?/br> 回到家里,徐家mama燉了一只鴨子,香氣四溢。一碗熱乎乎的鴨rou湯放在沈月眉面前,她依然沒精打采,徐家mama和葉丹眼神交流,似乎在說,看,還是留在家里打牌比較好吧,葉丹在她身邊坐下,問道:“沈meimei,你怎么了?” 沈月眉回頭看著葉丹,皺著眉頭說:“有人說我是瘋子,有人說我是傻子,我……我知道我很笨,翠花的孩子那么小,都能學會的東西,我卻怎么都學不會……” 葉丹憐惜地摸摸她的頭發,說道:“不是你笨,是那些東西都太枯燥,太難學了,來,沈meimei,我們一起來學跳舞吧,你會發現我也很笨,我一直學不會跳舞?!?/br> 說著,葉丹打開話匣子開始放音樂,她拉著沈月眉站起來在她面前,拉著沈月眉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自己則把手搭在她腰間,隨著音樂,兩人凌亂的舞步,不斷踩到對方的腳,而笑聲卻充盈在這間客廳內。葉丹是個充實的人,也是個簡單的人,是個生活得有樂趣的人,她努力把這些正面的東西傳遞給沈月眉,希望驅散她心頭的陰霾。 一邊下樓一邊系扣子的阿琦聽到樓下歡快的音樂,聽著妻子和沈月眉清脆的笑聲,女人之間的友誼,他軟萌的眼神看看徐家mama,徐家mama攤開手表示無奈而寬容,阿琦不由得笑了。 晚上快十一點鐘了,桌上的燈依然亮著,葉丹從洗澡間出來,擦著頭發對認真伏案的沈月眉說道:“沈meimei,早點睡吧?!?/br> 她探頭過去,只見紙上歪歪扭扭寫著“韓小壞”三個字,力透紙背,沈月眉似乎使出練武的力氣,不過,這是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把字跡寫得依稀可辨。 葉丹笑了,說道:“韓小壞回來看到一定很高興?!?/br> 沈月眉回過頭問她:“他什么時候可以回來?” 葉丹擦著頭發的手停下了,說道:“我也不知道?!鄙蛟旅疾欢脩馉幱卸鄽埧?,她懂,葉丹和阿琦很擔心韓景軒,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臨走前,他囑托自己照顧沈月眉,那時的他似乎是抱了必死的決心,那樣凜然和決絕。 第二天,阿琦上課去了,葉丹去醫院了,翠花的孩子圓圓正和沈月眉一起在院子里玩耍,這時,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拄著拐走進來,她身邊,一位穿著華貴的婦人攙扶著她,那老太太的皮膚依然白皙,頭發梳理地一絲不茍,一看就是上流社會的貴婦。 老太太卻不近前,離著遠遠的,看著沈月眉與圓圓,皺了皺眉,說道:“月眉,我們來接你回家?!?/br> 沈月眉聽了這話愣住了,她回頭看著那老太太,不知所措,圓圓看看她,回頭對老太太大聲問道:“你是誰???” 老太太說:“小朋友,我是韓景軒的奶奶,這是他五mama?!?/br> 沈月眉俯下身問圓圓:“什么是奶奶?” 圓圓湊在她耳邊說道:“就是爸爸的親生mama?!?/br> 沈月眉點點頭,這時,正在廚房里忙碌的徐家mama被外面的動靜吸引過來,她走出來,她認識韓景軒的祖母,祖母還是站的遠遠的,似乎害怕走近了會受到沈月眉的攻擊似的,就像小時候被那女瘋子忽然襲擊一般,她遠遠地站著,對徐家mama笑笑,說道:“徐太太,沈月眉在這里太麻煩你們了,阿琦他們小倆口新婚燕爾,工作又這么忙,還是我接回去照料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