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重病的母親
夜深如海,金國的皇城晚上是有宵禁的。這時候街上已經見不到人,顯得格外的寂靜。偶有冷風吹佛,卻吹不散某些人沉重的心思。 康饒騎在大青馬的背上,左右是他的護衛和儀仗。自從meimei那出來,腦子便不由自主地閃過許多片斷,大多都是這些年meimei淑真的畫面。從記事起到成年。。。。。。 對于meimei的傷病他和皇帝更是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然而。。收效甚微。 唉,如此年華便要香消玉殞,天道難勉有些不公呀! 康饒在整個回府路上顯得心事重重,所以速度并不是很快。 旁邊的護衛也并沒有提醒。主子心情低落的時候,心情不好便由著他去了,將軍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總是能解決問題的。他們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一群人慢慢的走向前,康饒腦中的畫面自然的來到了今天和meimei見面時的場景。 “中天會執行這個計劃嗎?” “是全部環節都要執行嗎?” “要怎么跟中天溝通呢?” “meimei呀。。?!?/br> 胡思亂想中,康饒回到康府,從皇城到家并沒有多遠,今天用了平時多一倍的時間。 懷孕在身妻子平瑤己經在正廳等候多時,康饒今天離家時說好了回來的時候帶給她喜歡吃的筱藍樓的糕點的。金國的婦女是講究賢良淑德的。但似乎并不適用在平瑤這樣的女子身上,當然這都是康饒寵出來的。時間有些久了,此時的她己經想好要讓他的夫君吃些苦頭,并且沉浸在這些個幻想中,偶爾還在露出jian笑。 見到康饒后,正準備先數落一番的平瑤發現有些不對,平時犯些小過錯康饒總是一臉的陪笑,此時的夫君一臉凝重,于是便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在自己夫君面前可以有些驕橫,但絕不能無理取鬧。想了一下康饒今天的行程便明白了,試探性地問了句“去見淑真了吧?淑真她。。。還好吧” 還好吧?更確切的說是還行吧,康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問題,于是便沒有回答這問題只是報之一苦笑輕聲說道“這么晚了,你先去睡吧!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今晚可能就不回房睡了?!?/br> 平瑤嗯了聲表示同意,顯得很乖巧??叼堖^去把她從椅子從扶起,然后讓仆人扶著她回臥房。 當妻子要穿過正廳偏門回臥房時,康饒好像記起了什么“糕點要下次再買了!” 平瑤露出了微笑,很是滿足。并非因為她能吃到這糕點,而是此時相公還能記得此事。 。。。。。。。 陵中天處理完政事,己近深夜。 皇帝又號稱“天子”,一國最有權勢之人,掌管一國之事,理應是一國最忙之人,雖然大部分事務交由各部各司處理。剩余的需要皇帝過目和批示的依然很多。且金國正值多事之秋,需要皇帝做的事就更多了。 夜己很深,陵中天絲毫沒有睡意,便決定去淑寧宮看看淑真,從書房到淑寧宮的路并不是很遠這是他特意的安排,以便自己能在政務繁忙時能抽空看看那個自己虧欠許多的女人。 沒走多久便來到了淑寧宮,揮手遣退了侍衛和侍者。獨自一人坐在妻子的臥房中,摸著從墻壁上取下的劍。這把劍有一個可愛的名字“天真劍”。并非什么大師之做,而且劍是用來殺戮的,用天真來命名未免有些可笑。這是因為劍里有一些故事,是他們的定情之物。那時還年少的姑娘便用陵中天的“中”和自己淑真中的“真”來命名了。。。 陵中天有三位妻子,另外兩位都是大家族的千金,與她們結成夫婦更多是利益的考量。只有這位是百分百遵從內心想娶的妻子,當時還受到些壓力,但他還是毅然這么做了,事實證明這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不但得到了悍將康饒支持,更在遇刺那晚免于一難。 做了皇帝后事事都得權衡利弊,這似乎成了一種習慣,連自己的發妻都這樣考量了一番,苦笑著把劍掛回墻頭,準備轉身回書房睡上一覺,明天的事情還是挺不少。 “中天”此時淑真醒來,喊了聲自己丈夫,很虛弱,幾乎沒有聲音 寂靜的夜,陵中天還是聽到了這似有若無的聲音,收起朝堂里霸氣,顯得溫柔。 “孩子們睡了吧?”母親習慣性的惦記著自己的孩子,天性使然 “睡了,已經睡一段時候了?!绷曛刑旆銎鹗缯?,讓她以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自己身上。 淑真朝他笑了笑,右手在枕頭下摸了摸。 陵中天笑著說“在找什么呢?”于是幫她從枕頭下拿起幾頁紙,“是這東西嗎?” “嗯,等下回去看,賠我說說話”淑真氣若游絲,但眼卻帶著些許笑意,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便是有家人相守的時候。行將就木的老人和病入膏荒的病人都希望在家人的陪伴中走向人生的終點。 陵中天微笑答應,雖然心中對那紙上的內容還有些疑惑。還開始跟自己的妻子系叨起最近自己身邊發生的一些趣事。。。。 。。。。。。 。。。。。。 明月高懸,己經夜半子時,體弱者總是容易疲乏,康淑真在中天的講述中漸漸有了睡意,然后便睡著了,很安寧。 吩咐仆從侍女照顧好淑真后,便起身返回書房,夜很深,此時的他雖然勞作一天睡意卻全無,心思凝重。他有一種預感,紙上所寫并非是以前你儂我儂時那般的情話。 紙上的是一個簡單的計劃,內容很少,因為并未涉及什么細節。 用了很短的時間便看完了全部內容。開始整理妻子的思路,情緒也從開始的疑惑不解到有些許憤怒,當理清所有計劃要點后化做nongnong的悲傷,悲傷濃郁到化成了淚,天子淚。。。。。 此夜,金國最有權勢的兩男人都沒有睡覺。但這并不是碰巧,他們翻了翻地圖,密報,時不時的一陣沉思,時不時的圖畫著什么,當停下動作時總會變成一聲嘆息。。。。。。 人們總說,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走的。經不經意本來就是主觀的東西,然而時間是注定要流走的。 由冬入春一個多月便這樣過去了.期間康饒將軍還順利添了位公子爺。 金國在大陸北方,環境有些惡劣。舊時孩童夭折率十分高,活過一個月的孩童存活下來的機會便會大很多。在剛出生的孩童滿月時,親朋好友會過來祈禱祝福孩子,孩子父母便把孩子的姓名告訴眾人,然后再記入祖譜。滿月宴在金國一直是作為一個重大的儀式進行的。 康府二公子的滿月宴定在明天。所謂康府指的便是康饒的家,康饒這幾年步步高升,二兒子的滿月宴準備大辦。請貼在前兩日已經發出,此時的康家上下都張燈結彩,氣氛喜慶。 ..... 皇城的東南面有一座宮殿,在夕陽的照射下很是漂亮。居中的臥房,干凈且典雅,熏香中卻透著一些藥味。 房間里有一些人,一男二女,兩小孩.男人是金國最有權勢的男人國主陵中天,躺著的女人是他的女人康淑真,還有一個女人是站著的侍女康紅堤,兩小孩自然是陵恩和陵媛。氣氛有些凝重,以至于頗有些頑皮的陵媛都變得相當老實。 今天康淑真的藥量是平時的三倍,這能保證她能比較長時間的清醒。 “以后如若哥哥什么地方做的不對,原諒他好嗎?”康淑真望著自己的丈夫,語帶肯求。 “嗯,他很好,應該沒事的?!绷曛刑齑鸬?。 “關于恩兒和媛兒的安排你會生我氣嗎?”康淑真問到 被說中心事的皇帝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了起來。 “生氣也不管你了。。。?!笔缯嬉参⑿α似饋?,然后她望向了她的一對兒女 “恩兒和媛兒過來” 待兩小孩走近,她讓侍女紅堤拿出一個盒子,盒子里一個本子,本子是由很多頁紙縫制而成的。 陵中天立刻便認出了這些紙,這些應該都是出自他手。多年前自己寫給她的情詩。沒想到妻子到現在還留著。 “恩兒念給mama聽”康淑女真把本子遞給兒子。 陵恩己經六歲,沒有受到太過嚴苛的皇家教育。識字這種事卻一點也沒拉下,加上聰慧,這伙己經基本上的字都認齊了。 陵恩有點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還是依照母親的吩咐念了起來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全兮無窮極。。。。?!?/br> “你與我之間,愛情竟如此淡薄,冷靜而又純潔,像透明的空氣,你那清澈的流水,在那天上月和水中月之間流淌?!?/br> 。。。。。。 在稚嫩的童聲中,康淑真緩緩的閉上眼睛。此時陵中天悲痛的撫摸著她的臉龐。叫停了還在朗讀的兒子。 陵恩有些不解“母親睡著了嗎?” “嗯,她要去到遠方旅行了?!绷曛刑炝粝铝艘粋€模糊的說法,很多宗教都有此類的說法,但這更多的是像對自己的一種開解。 。。。。。。 。。。。。。 任何朝代都不乏反叛者,這跟君主圣不圣明沒有關系。有些東西數量是有限的,像皇位就只有一個。貪婪早己經注入了人類的血脈,權力和利益的誘惑是如此巨大,總有人前撲后繼的嘗試,總有人會想得到更多。但利益的傳承是有一定規律的,家天下的時代任何一個朝代建立都是踏著無數人的尸體才能成的。 金朝也是這樣建立的,也就說一定存在一個前朝是被它所推翻的王朝,那個王朝代號叫“麗”。麗朝已經覆亡近三十年,但覆亡之時有些勢力潛伏了起來并延續到了現在。 金國如今局勢動蕩,南方的一些部族作亂,西面邊疆亦有鄰國大軍壓境。陵中天繼位之前已經失去了西面的一些土地。雖然由于一些原因,邊境的戰爭結束。但緊張局勢并未改變。這些對于野心家來說不并不是壞事?!皝y世出英雄”,只有亂世才是英雄的土壤。 都城著名的筱藍樓便有這么一位這樣一位野心家,前朝現在的領軍人物“昊太子”阮天昊 筱藍樓歷史有些久遠,一百多年前便已經存在,人們傳誦更多的是關于這座樓的發跡史,一百多前年,有兩位男子是對知己,一人姓筱一人姓藍,兩人守望相助,藍家小伙先花十年時間幫筱家小伙建立自己的生意一座酒樓,分文未取。已經發家的筱家小伙用已有財富扶持藍家小伙。很快也建立起一家酒樓,后來這故事便成了一段佳話被留傳了下來,兩酒樓也順勢更名成了筱藍樓。所以筱藍樓其實有兩家,分別掌握在筱家和藍家手里。經歷了朝代變遷延續到了現在。 筱家家主筱正華此時正候在昊太子的身旁,在昊太子左手邊坐著的是他的第一謀師吳啟,昊太子的大多計劃出自他手,傳說計謀無雙,非常的聰明。 “消息來源正確嗎?”昊太子今年三十出頭平時溫和,此時卻顯得有些嚴肅。 筱正華拱手道“主子,筱藍樓承接了此次康府糕點制作,按禮制來說確實應該有一人位高于康饒”。令很多人都想不到的是筱正華是前朝的人。經常承辦大族宴席的筱藍樓的筱家竟然是前朝遺臣。說出來必定驚掉眾人下巴, “另外康饒請的戲班的曲目也搞到了,有《十里紅塵》和《霸王別介》”筱正華接著說道。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這句話很大程度上是對的,陵中天的各種愛好,昊太子都會去研究。陵中天便極愛這兩部戲。 單憑這些確定陵中天會出席康家二公子滿月宴未免有些兒戲,但不防礙對此做些安排 “先生你怎么看?”阮元昊轉頭問自己的謀師。 “若如推斷,陵中天有出席,確實是一個機會?!眳菃⒄f道,只是他內心隱隱有些不安,思來想去不知來自何處,便沒與阮天昊說。 “那便早做些安排,內應該用時得用了。。?!?/br> 明亮高懸,無云遮攔,明天的天氣應該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