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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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一句一個微臣,景帝冷哼了一聲:“可是怨朕?” 厲晟無奈:“舅舅此話怎講?” 景帝視線朝下看去,剛好看到他無奈抬起的頭,景帝眸色暗了暗,想起了長公主。 他閉了閉眼睛,朝后靠在椅子上,聲音傳下去: “去吧,給皇后磕過頭后,就去吧?!?/br> 他聲音中似透著些疲累,厲晟抬頭看了他一眼,默了片刻,他無聲地拱手離開。 待出了御書房后,莊延立刻跟上,他去給皇后磕過頭后,沒有理會一眾諂媚的朝臣,轉身朝皇宮看去。 他鋒利的棱角此時微斂鋒芒,他瞇起眼睛,半晌后,有些無趣地笑了下。 莊延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每次侯爺和圣上單獨談話之后,心情總是不好。 他知道,自家侯爺對圣上的情緒頗為復雜。 皇室,就連父子親情都不再純粹,更何況是圣上和侯爺之間呢? 厲晟調過馬頭,朝城外而去,前前后后,他在京城待的時間不到一個時辰。 回去的路上,他的神色并不比來時有所好轉,反而是徹底冷了下去,平平淡淡,不見一絲情緒。 他親眼見到景帝,才能看出景帝的身子如何。 兩年前,就已病重的身子,撐到如今,也是不易。 這怕是他見圣上的最后一面。 他倒是慶幸這次回來了。 不管如何,那人終究是疼愛過他的親舅舅。 他此次能出來,是圣上的恩典,也未必沒有圣上的算計。 最后這一段時間,京城中形勢絕對會更加嚴峻,他若不在京城,可避開這一切。 避開這一切,就代表遠離權力中心,這其中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他厲家,已經足夠圣上忌憚了。 想起景帝的一番話,厲晟輕諷地扯了扯嘴角。 他身為有封地的諸侯,被留在京城三年,只因到了及冠之年? 身邊只跟了數百的厲家軍。 父親遠在封地,十數萬厲家軍全在封地。 所有人都認為當今對他榮寵有加。 卻忘了,他身為簡毅侯府唯一的子嗣。 有他在京城,不管他父親是何意,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安分留在京城中三年,還是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狐疑。 從五年前提起的賜婚,隨意他拒絕,便拖了五年。 這是他不愿,又何嘗不是當今想看見的。 厲晟知道,圣上對他的確有幾分真心所在,可這幾分真心,比起這大好江山,卻算不上什么。 不管他是否有心,圣上絕不可能信任他。 因為,厲家軍屬于私軍。 自□□開始,一直至今未曾變過的私軍。 這份權力,他們厲家不能交,也不敢交出去。 厲晟扯了扯嘴角,將這份念頭拋下,吩咐全速前進。 短短三日,他就有些想那人了。 梧州城,容悅待在院子里,窗邊的梔子花已經冒了嫩芽,可她卻全然沒有注意到。 自從厲晟回京后,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做什么都提不上精神。 玖思眼瞧她這副模樣,心底擔憂,卻又不敢說出來,每日都會偷偷跑出去問祁星,侯爺什么時候回來。 雖然總得不到準確的時間。 玖思嘆了口氣,拍了拍臉頰,笑著走上前去: “夫人,廚房將晚膳送來了?!?/br> 見容悅蹙起眉頭,似又要說不用,她忙忙開口:“夫人中午就未用多少,您這幾日都沒有吃下什么,若是侯爺回來了,該怪罪奴婢了?!?/br> 容悅無法,走到桌子前隨意用了些,就讓人撤了下去。 玖思不好多勸,見她露了一絲疲倦,就忙伺候她沐浴更衣。 即將入夏,可因容悅的身子,屋里并未用冰盆,又怕她覺得熱,就將窗戶打開了些。 可這時的天還是有些涼的。 容悅躺在床榻上,貼著墻壁闔著眸子睡覺,沒有一會兒,她就打了個冷顫,醒了過來。 她眼睛都未睜,蹙著眉,翻過身,繼續強迫自己入睡。 突然被人從身后抱住,她整個人身子一僵,貼著背后有些涼意的胸膛,她控制不住地顫了顫眸子。 這些日子的提不起精神似乎都有了原因,心底的相思突然冒出來,讓她澀了澀嗓子,生疼。 他在時,她從不知,她會這般想他。 做任何事,都無法讓她提起興致。 將身子放松下來,靠在他懷里,她翻過身,緊緊摟住男人的腰,忍著那腔澀意,咬唇細聲說: “……侯爺回來了?” 厲晟用錦被將女子蓋住,剛進來時,看見女子緊貼著墻壁睡時,就已讓他心底軟地一塌糊涂,讓他下意識地將她抱在懷里。 女子細軟的聲音響在耳邊,他垂下眸子,夜色有些深,讓他聲音里都透著些溫柔: “嗯,本侯回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彼此想念…… 熬夜使我頹廢,連作話都不知道寫啥 小天使們早安,明天見 第64章 自從厲晟回到梧州之后, 容悅的生活又似回到從前一般。 可是容悅從厲晟這些日子越發忙碌中也看出了端倪。 在回京前,其實厲晟并不忙。 而現在,容悅醒來時, 總看不見他的人, 只在用晚膳時, 才能與他多待一段時間。 已近中秋佳節。 這是容悅和厲晟認識后的第三個中秋。 這幾個月,厲晟總是不見人影。 今日卻是難得的在午膳時出現了, 并且用完午膳后, 也未離去。 容悅站在花架前, 拿著剪刀修著盆栽, 側過頭去看他: “侯爺今日不忙了?” 她無事, 自然是給自己找了些樂趣,今日在看會兒醫書后, 她總會折騰下這些盆栽。 索性她修剪得還尚不錯。 便任由著自己這般玩鬧下來了。 厲晟半靠在軟榻上,一手拿著從容悅那里翻來的話本,偷的半日閑暇,視線落在一旁的佳人身上。 容悅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話本, 有些無奈地斜了他一眼。 厲晟失笑,笑意又很快散了去,他收回視線,落在手中的話本上。 想到從京城傳來的消息, 他眸色有片刻的暗沉,又很快恢復自然。 忽然,他好像是隨意問道:“阿悅在梧州可還有想去的地方?” 這話問得突然, 可話中卻隱隱透著些許旁的意思。 讓容悅持著剪刀的手一歪,眼前的盆栽瞬間毀了去。 容悅也沒了心情,將見到遞給一旁的丫鬟,在玖思端過來的水盆中,凈了凈手,輕步走到男人旁邊。 厲晟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將人拉到她一旁坐下。 容悅方才仰著白凈的臉蛋看他,細眉微蹙,聲音有些輕:“殿下是何意?” 厲晟抬手撫過她臉頰,眸色微閃,他笑了笑,并未有隱瞞: “我們恐怕不會在這里待上多久了?!?/br> 容悅顫了顫眼睫,才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一時間有些怔愣。 他早就告訴她,離開時會帶她一起回京。 可這近三年中,他從未明確地提出回京的時間,突然被提出,容悅有些茫然。 頓了片刻,她才回過神來,蔥白的指尖無意識拉住男人的衣袖,她輕扯了扯嘴角,微揚起一抹淺笑,與往常無異地道:“嗯?!?/br> 可她的指尖卻因用力有些發白,厲晟低頭,視線從她指尖略過。 他看著女子澈然的眸子,了然她的心態,將人摟進懷中,他笑著問:“緊張?” 容悅咬了咬唇瓣,有些不知該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