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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片刻,伴隨著外頭的敲打聲,譚昭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第一,我并沒有助紂為虐,第二,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是秦國也有他國,況且秦朝氣數未斷,不是我一人便能扳倒的?!?/br>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張兄究竟是站在什么樣的立場說這番話的,是為了天下蒼生還是……想要光復舊國?” 張戌居然被問得沒了話,不過輸人不輸陣,他剛要吼回去,卻被自家公子攔下了,他低低喊了一聲公子,貴公子搖了搖頭,示意人后退,自己則往前站了一步,將鮫人少女護在身后:“鐘先生果然好口才,只是外面如此慘景,先生都未曾動容嗎?” “一句氣數未盡,吾等便能心安理得安穩度日嗎?” 不能,譚昭明白自己這點兒臭脾氣,有些事情見到了就想多管閑事,他心里嘆了一聲,道:“吾名鐘煥,先生幸會了?!?/br> 突然就開始自我介紹起來,張戌心想誰不知道你秦王走狗的身份啊,卻聽到自家公子居然也正兒八經地介紹了起來。 譚昭:臥槽?統統,他說他叫什么來著? 系統:年紀大了果然腦子不中用了,人說叫張良,張子房,聽清楚了沒有??? [不用加大音量,謝謝。] 張良啊,難怪這人滿身的文氣,真是走錯路都是名人。 如果是張子房,他就不太奇怪了,畢竟這位能人曾經還搞過刺殺,要不是始皇爸爸疑心病重,又警惕萬分,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是秦二世了。 “吾不像先生,立志做大事,并且矢志不渝,像我這樣的人,散漫沒有大志,先生恐怕是看錯人了?!?/br> 譚昭說完,就要走,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你……” 張戌這才說了一個字,外頭的亡靈突然暴動起來,眼前景色瞬間變幻,鑿山的聲音已經完全消失,空氣里甚至還有一絲血腥味。 “不好!” 譚昭轉頭就跑,一路用上了輕功,快得人rou眼瞧不見。 “此處再不能久留,我們走?!?/br> 兩人護著鮫人少女往外走,顯然他們三人并不是不能走,而是因凈化此地亡靈留下來的,如今突發情況,為了個人安全,只得離開。 譚昭的動作極快,他一路留下了靈力印記,到出口只花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但就這幾個呼吸的功夫,公子酒就已身受重傷。 譚昭手中寶劍顯現,一劍橫過怨氣,將所有亡靈都擋在外頭。 “你怎么樣?” 公子酒的胸口被人插了一個木簪,上頭盤桓著怨氣,已經侵入了身體。 木簪刺的傷其實不重,而且還刺偏了,但因為血脈吸引而來的怨氣深入,這傷注定是好不了了。 譚昭只能暫時用靈力穩住對方的身體,公子酒這才有余力說話:“嗚嗚嗚,大佬,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死不了!不是讓你不要出來嗎?”譚昭皺著眉應對著撲上來的亡靈們。 “flag的聲音太強!我也不想出來的,但一群人欺負一個弱女子,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說重點!” 公子酒立刻道:“農夫與蛇,我救了她,她卻刺了我,把我推了進來!” 套路,都是套路,古代的套路一點沒比現代少,人間不值得,嚶~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居然又傳來了動聽的歌聲,擴散的范圍并不大,但足矣解譚昭的燃眉之急,至少能讓他有余力先將公子酒身上的血氣封起來。 第160章 世界太瘋狂(十四) 而能將血氣封存起來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傷口迅速好起來。 “忍著點!” 公子酒不太明白:“什……啊——”好疼! 譚昭趁人不注意, 直接將人胸口的木簪拔了下來, 隨后撒上一層鹿活草的藥粉, 傷口瞬間愈合,他又將流出來的血液全部用術法凝結成團, 取出一個小瓶子裝起來,隨手和木簪一起丟進了系統空間。 沒有了趙氏血脈的吸引,亡靈的糾纏果然薄弱了許多, 只是方才那么一刺激, 鮫人少女的歌聲安撫全都前功盡棄, 空氣里的粘膩與焦灼比譚昭進來時更甚。 公子酒摸著傷口,一臉的玄幻, 他是完全被人從結界里丟出來的, 這落地剛睜開眼睛, 就看到了刺他的女人一臉愕然地看著他, 身后還有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慌什么!” 譚昭跨出結界,周身仍舊帶著方才的凌厲, 一把就將公子酒按在了原地:“就是她?” 公子酒就像是找到了港灣, 立刻抱大腿:“大佬, 就是她!” 這話音剛落, 女子就做了個手勢, 并不算難懂,那是撤退的手勢,只是她很快發現, 已經有另外三人堵在了他們一行人的退路上。 譚昭一瞧,可不就是張良他們! “你們是逃了勞役的逃犯?!弊T昭看到其中有些人的黥面,心中就了然了。 對方還沒驚訝呢,公子酒倒是先低呼起來了:“逃犯?那他們為啥刺殺我???” 譚昭看了一眼對方腰間掛著的秦朝皇室象征,這是一道送分題。 “呸!去你他娘的逃犯,老子而今變成這樣,都拜你們所賜!老子不殺你殺誰!”這顯然是個暴脾氣,“英娘,你靠后,看我不——” 原來女子叫英娘,而且威望不小,一把就將暴脾氣按下了,隨后才道:“這一遭,是我們技不如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