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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玨撩過殷然一絲垂下的青絲,將它別到她耳后,順勢捧起她的臉,不由分說地,輕柔地吻了下去。 最后一次了。 月麟香的氣味,好熟悉,殷然感到滿足。 正在這時,衛公公急匆匆地跑上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報道:皇上,殷貴人,太皇太后說要見殷貴人。rdquo; 他們對視一眼,顏玨趕緊拉著殷然往太皇太后所住的乾明宮走去。待走到人多的地方,看眾人驚詫的目光,才意識到手里牽著一只嫩滑的小手,回頭一看殷然,發現她臉微微泛紅。這是眾人看到皇帝最失儀的一次,顏玨心里猶豫著要不要放開,但手卻牽地更緊了。 進入乾明宮,只見太皇太后靠坐在塌上,精神已好了許多,臉色也不想前些天那樣難看,紅潤了許多。 怎么還牽著手,不成體統。起來吧,荀安,賜座。rdquo;太皇太后對跪在床前請安的二人嗔道,顏玨本是可以不跪的,但他寧愿一同跪下也不愿放開殷然的手。 二人謝過太皇太后,顏玨這才不情愿地放開手,與殷然一同坐下。 太皇太后問殷然:你懂得醫理嗎?怎么想到這法子害哀家,哀家要你原原本本再講一遍。rdquo; 殷然不敢隱瞞,將關于烏草,頭風,虛火等種種詳細相告。 噢?原來你深通藥理。御醫告訴哀家,這烏草給予陰虛火旺的人食,加之與貝母、半夏等相沖的藥物同食,會使人腎臟受虧,力衰體竭。rdquo; 殷然低埋著腦袋,弱弱地說了聲是rdquo;。 太皇太后又說道:御醫還說,若是烏草與黃銀根山葵同食,日久必命斃,你必定也懂得這個的,是也不是?rdquo; 是。rdquo; 殷然當初不是沒想過黃銀根山葵,可要她一舉要了太皇太后的命,終是下不了手,就跟當初,她沒法兒下手打掉綠昭的孩子一樣。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前者。所以當她身在大牢時,也知道太皇太后無性命之虞。 抬起頭來吧,別盯著地了。rdquo;太皇太后語氣緩和,人常說心軟會害了事,但哀家覺得,凡事留一線,也是給自己留一線,你說呢?rdquo; 我說?rdquo; 還不快謝謝皇祖母?rdquo;顏玨一下子拉起殷然的手跪了下來,生怕老太太改變主意,多謝皇祖母深明大義,赦免殷貴人,殷貴人定在竹苑好好反省,靜思己過,為皇祖母多生幾個孩子! 哀家還什么都沒說呢!rdquo;太皇太后嗔道。 謝hellip;hellip;謝過皇祖母。rdquo;殷然好像聽到顏玨說什么多生幾個孩子hellip;hellip;但沒來得及多想,就被顏玨按著腦袋磕了好幾個響頭。 太皇太后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殷然,冷哼了一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哀家罰你日日來乾明宮為哀家抄經書,抄滿一百日方可贖罪,期間不可吃葷,不可殺生hellip;hellip;rdquo; 都依皇祖母。rdquo;顏玨又搶著道。 都依皇祖母。rdquo;殷然也附和道。 從乾明宮出來,太陽已完全升了起來,天清氣朗,殷然側眼看顏玨,發現他在笑。 為什么老替我做主?又是按著我頭,又是替我回太皇太后話?rdquo;她摸著額上被磕紅的印痕道。 因為你反應太慢了。rdquo;殷玨道。就不怕皇祖母改變主意嗎?rdquo; 我什么時候反應慢了!rdquo; 顏玨瞇眼看著她,這個時候。rdquo;隨即飛快的一吻輕輕落在殷然的前額上,在殷然反應過來之前轉身,闊步離去。 今天的天兒可真好啊。 宜茜等人等候在宮門前,看到殷然平安無事地回來,都興高采烈。宜茜趁沒人時悄悄問起殷然,小主這一步走的又是什么險著?小的實在看不明白。rdquo; 殷然笑笑,哪里是什么險招?都是百轉千回的冤孽罷了。rdquo; 從此以后,殷然每天都要去太皇太后殿里超經書,一并服侍她養好身體,到日頭落山才回。倒是從前日日跟在太皇太后身邊的徐皇后被疏遠了,眾妃都著實不理解太皇太后對殷然這看似懲罰,實則關懷的處置,眼看她位分不變,卻已然成為太皇太后跟前的紅人,心里都嫉妒不已。 而徐皇后,即便在太皇太后那里受了冷落,卻沒有人敢對她有所輕慢,因為皇上不但沒有因為此事怪罪她,反而當這事沒有發生,令她地位又穩固了一層。 這倒讓陳貴妃急了,本以為徐皇后惹上太皇太后,怎么也要受一陣冷待,沒想到榮寵更勝從前。而徐皇后逃過這一劫,全家圣恩之下也不似從前那樣謹慎謙和,驕傲二字從早到晚寫在臉上,令陳貴妃氣地恨不得讓孩子明天就從肚里爬出來。 顏玨不僅嬌寵徐皇后,還為淇國公全家進一步加官進爵,命徐皇后胞弟徐松堂作為總帥,領十萬騎兵攻打西涼王手下一支聚首在酒泉的精銳部隊。 這是徐松堂第一次擔任總帥,所有人都覺得皇上對這位年紀輕輕,有勇無謀的蠻將未免也太過倚重了,低議聲不絕,卻無人敢當面質疑,徐松堂便帶著泱泱大軍和滿身的得意奔赴了邊疆。 看到徐皇后如今風光的樣子,竹苑上下當然滿是不悅,只有最應該恨她的殷然若無其事,大小場合都對她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