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很好看，像醉人的春風，但也不足以平復殷然好奇心未得到滿足的憤懣。

    賣什么關子hellip;hellip;rdquo;她忽悠一下站起身來，嘟囔著走了出去。

    等一下。rdquo;剛走到門檻處，凌無書又叫住了她。

    她停下腳步，轉身回頭，月光一瀉而下，照在她素凈的青綠色衫子上，像一幅動人的畫。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rdquo;凌無書說，關于傅家，關于hellip;hellip;十年前的事。rdquo;

    什么？rdquo;少女眸光閃動，像極了那日波光粼粼的湖面，凌無書沒有回答，卻像是等她發話。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像是沉默地對峙。

    半晌，凌無書輕聲道：回去吧。rdquo;

    臉上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殷然遲疑地轉身，沿著那溫柔的月色，消失在凌無書的目光之中。

    第12章 喂！你的灰姑娘掉了！

    元大的事情要不要摻和？

    關于母親的遺物和仁善堂的牌匾，他能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縱然能給，又能為逝去的親人追回什么？

    也許最終都是徒勞，殷芡實想要的那個家，早在十年前就燒光啦。

    回不去的，才能成為死者不逝的執念，殷然這茍且偷安的穿越者，除了費心巴力求得一席安枕，又能做些什么呢？

    這一夜，殷然翻來覆去也睡不踏實。

    第二日上藥堂，依然是兩個厚重的黑眼圈。

    午時一過，就急匆匆要回，譚大夫看她一整天心不在焉，精神恍惚，也不強留，只囑咐她好生休息。

    回得太早，凌無書果然還沒有回府。

    殷然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門庭邊踱來踱去，心里頭嘀咕著這家伙是故意賣關子捉弄自己，真真可惡。

    又過了一個時辰，凌無書的轎子才出現在凌府門口，看到蹲在門檻邊巴巴等著自己的殷然，他輕輕一笑，好像早料到似的。

    周圍都是侍從，殷然只能默默跟在一行人身后，雖然忍耐力早已到達了極限。

    凌無書走到書房前，才屏退了下人，對殷然說，等很久了吧？rdquo;

    怎么會？我也才回，挺巧的啊，剛好碰到你。rdquo;殷然生硬地狡辯道。

    凌無書一笑，丟給她一身侍從的服裝，我一會兒就要去見那個元大，你扮成我的侍從，跟著我。rdquo;

    殷然抱著那一團泥巴色，帶些男人酸汗味的衣服，低頭不語。

    怎么了？你不是很想見他的嗎？rdquo;凌無書俯視的目光下，只能見她細碎劉海下微微撅起的一瓣櫻桃紅的下唇。

    也不是嫌棄，就是不喜歡什么都隨他的指揮。

    一時是巴巴地等他回家，一時又是要乖乖穿上他遞來的衣服隨他出行。

    雖說事事一言堂是他為官，為凌家如今唯一男丁的習慣和職責，可殷然偏不喜歡事事順從。

    半晌，那櫻桃小嘴的主人抬起頭來，像有了主意似的，將衣服丟還給他，我不要扮成伙計。rdquo;她微微一笑，又補充道，放心，我也不女裝出行，敗壞你名聲。rdquo;

    那你扮成什么？rdquo;凌無書眉心微蹙，鼻息中吐出一絲無奈地苦笑。

    你基友。rdquo;

    還沒來得及弄清楚這兩個字的意思，凌無書已被殷然拉著一路走向自己房間。

    凌大人的男性友人，年十八，京城紈绔，世家貴胄，人設已經想好了mdash;mdash;有錢，浪，有錢。rdquo;殷然戲癮上身，一邊走一邊腦暴，一邊跟凌無書解釋，也不管他聽懂沒聽懂。

    等走到凌無書臥房門口，腳步一頓，回首看他，給你的好基友找件衣服吧。rdquo;

    也不知是著了什么道，一向正直嚴謹的知州大人，就這樣任憑一個身量還不到他脖頸的小丫頭拉著走了一路，最后還乖乖地按她的說法，一頭扎進衣柜認認真真替她找起衣服來。

    最后給殷然的，是一件深紫色繡了一身暗色蟒紋的錦緞長袍。

    那是凌無書束發禮上穿的，頗顯尊貴，大小也合適。距今已有五年，那年他年十五。

    殷然很是滿意，又找了根羊脂玉的發簪和墨色玉帶來配，關起門來好好捯飭了一番，等凌無書再看到她時，已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象牙的折扇一展，滿臉的英氣，略顯陰柔的翩翩佳公子一名。

    鞋，鞋hellip;hellip;rdquo;殷然的聲音傳來。

    回過神來，凌無書才發現自己已然看呆了。

    他順著看下去，華貴長袍的墨色滾邊下露出一雙繡花鞋的小腳。

    哦，鞋，我給你找。rdquo;他慌忙收回目光，扶著后腦勺轉身進屋翻找，桌椅板凳被撞倒了一片。

    找到鞋子遞給殷然后，又忙退身出門，慌忙之中砰mdash;mdash;rdquo;的一聲關上門，關門聲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之時，已是滿臉煞紅。

    不久，殷然大搖大擺地走出門來，穿著那雙尺寸大出好多的靴子。

    你是怎么hellip;hellip;rdquo;凌無書一邊走一邊看著她的腳，自己的靴子穿在她的小腳下，有種奇異的感覺。

    當然是塞了很多棉花啦?？绰穖dash;mdash;對了，你的被子讓我拆了。rdquo;

    哦。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