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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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慈棹宮這間夜里的事兒便被無聲無息的掀過去了,翌日風平浪靜,只是因為寧姝身體不適,來門口排隊打吾諾牌的嬪妃悻悻而歸,無精打采。 太后親自到側殿來看寧姝,乍一見她脖頸上的掐痕連連嘆氣:“原本嬌嬌軟軟的閨女,都是哀家之過,讓你遭此大難,若不是貴妃發現及時,怕就要……” 她嘆了口氣,心口有些發澀。 聽太后這么說,寧姝便知道了,心里也感謝皇上周全。他說替自己澄清,便連昨夜的事都安排好了,只說是介貴妃發現異常,全然不提自身。畢竟之前什么都沒有就已傳的風風雨雨,如今夜深男女共處一室難免引人遐思。 寧姝搖了搖頭:“娘娘言重了。旁人若要害人,總是能尋出由頭的,怎能因為這個自責?” 她昨夜并非傷了嗓子,只是因為過于緊張害怕,加上掐的緊了發不出聲音,如今經過一夜的舒緩,已然好多了。 太后聽她所說極曉事理,難得通透,又見她軟軟糯糯的模樣,原本就干凈潔白的臉今日更顯蒼白,不免跟著心疼,說道:“原本好端端的事兒,讓姝姝進宮陪哀家,結果卻弄成這般,若是讓哀家知道是哪個心術不正的,非要揪出來剝了她的皮!” 荀翊一早便到了太后殿中,將寧姝的事情說的干凈,太后傷心自己皇孫愿望落空之際又難免為皇上擔心。經過先皇那般境況,雖皇上登基后也曾整治過,但積重難返,有些人的手難免伸的過長,心思難免過于活絡。 可兒子總是長大了,論起手段能力不落人后,母親的掛念無處安放,如今因疼惜寧姝便通通砸在了她的身上。 “哀家原本想要留姝姝在宮中過年,可又怕外面說你如何,這幾日姝姝先在宮里養好身子,再回去寧府過年?!碧笤鞠胫鴮庢羌?,不回去也罷,還不夠受氣的呢。她自己受了大半輩子的氣,自然知道受氣不是什么好滋味??杉热换噬隙颊f了,便也只好撒手放人。 太后想了片刻又說:“對了,姝姝在外面可有相中的郎君?” 太后時常感覺自己就像個御用媒婆,但凡是個重臣就想要她賜婚,好像這么一指便能平安順遂一輩子似的??蓪嶋H上啊,人與人的一輩子哪有這么簡單。表面風調雨順和和睦睦,私底下卻不知鬧成什么模樣。 可她也知道,自己指婚對于此刻的寧姝來說只有好處。她被換婚約,家中無依無靠,甚至還有人惦記生母留給她的嫁妝,倘若有自己的指婚,日后她嫁了誰也不能苛待她。 想到這兒,太后還有點舍不得,這么好的姑娘,不留在自己身邊給自己當媳婦真是太可惜了。都是皇上有眼無珠,一看他專寵介貴妃就知道了,他就喜歡那種遵守規矩刻板冷漠的人。 不行,姝姝還是不能嫁給皇上,這么好的姑娘留在宮里蹉跎了。 寧姝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這也是她原本此行的目的。 寧姝咬了下唇,突然發現自己連一個郎君的名字都叫不出!又哪里知道人家許了婚約沒有,有意中人沒有。只除了那個壽宴上見鬼了似的柳湛。不過現在想想也能理解,那時候出現的人不就是皇上嘛。 寧姝抬頭看著太后,委屈地眨了眨眼:“姝姝想了想,好似并不知道幾個?!?/br> 她之前也一直以為自己是要嫁給蘇淵的,誰知竟遭了這么一出。 太后不由得笑了:“無妨,慢慢想也好。人這一輩子,總是要找個合適的?!?/br> “嗯?!睂庢昧Φ狞c了一下頭:“多謝太后娘娘?!?/br> 她美滋滋的想,自己這般算不算因禍得福呢? 午后小憩過,柳非羽這才來了,仍是端著她備好的甜湯。 甜湯放在寧姝面前,柳非羽倒也不著急勸寧姝喝,只是略帶擔憂地上下仔仔細細端詳寧姝,過了片刻才緩緩的吐了口氣:“除了脖頸上,可還有別處受傷了?” “沒了?!睂庢f道。 柳非羽這才算松了半口氣:“此事是我對不住你,長這么大眼睛卻是瞎的。原本以為她跟了我三年,人又能干懂事,用慣了才帶進宮里,誰曾想竟然有這幅惡毒心腸。柳家如今也去徹查此人來歷了,幸好皇上英明,否則單憑這后宮發生這般事情,我柳府又怎么逃得了干系?” “無事便好?!睂庢鋵嵰矒鷳n柳非羽因此受苦,那么一張好看的臉,可別磕了碰了。 如今見她無事,寧姝心里想著:大概皇上也是不想聲張這種蠢事兒吧。傳出去后宮嬪妃連帶著太后娘娘一起誤會別人懷胎,還有人派殺手來。就算是和嬪妃無關,說出去也怪丟人的。 柳非羽復又嘆氣:“聽聞過不了許久你便要回府了?” “是,眼看著就要除夕年關了,我在宮里待得時日也不短了,總要回去看看?!睂庢氐?。 “就那寧府?”柳非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回去有什么意思?你若是回去被那大小賤人欺負了,直接去與我哥說一聲,就說是我的意思,看他們不順眼,立即就給他們好看?!?/br> 寧姝不得不說,柳非羽就連翻白眼都挺好看的,渾身上下帶著股大小姐的刁蠻勁兒,但又不惹人厭,直來直去的。 “對了?!绷怯鹦Φ溃骸凹倚置辛?,姝姝應當在太后壽宴上見過。你盡管去麻煩他,他最喜歡和蘇淵對著干,能氣到蘇淵的,他第一個沖上去?!?/br> 兩人又說了會兒尋常有趣的事兒,她們兩個原本就年紀相仿,說起話來共同話題多些。寧姝知道的多,講起故事來有一套,柳非羽聽得津津有味,偶爾露出些向往的神色,但又很快的掩蓋下去。 柳非羽拉著寧姝的手,避開宮人拐到一處角落,低聲說道:“若是沒有你,這宮里呆著還有什么意思?無聊透了,本以為從我娘身旁逃開便能自由自在,誰知道只是從一處三寸之地挪到另一處三寸之地?!?/br> 寧姝:這話說的就不太合適了吧,雖然咱們兩個最近打uno配合的還不錯,但你進宮不是因為我哎,這讓皇上聽了得多難過啊。 柳非羽見她有些踟躕,一拍手說道:“不如姝姝你也進宮吧。宮里其實挺好的,你想想,有月例,有人伺候,當今皇上的后宮人又少,太后慈善對你也好,回趟家寧府他們只敢捧著你。最重要的是不用伺候皇上,你也聽說過吧,皇上他不……” 她話還沒說完,寧姝一把將她嘴巴給捂?。骸皣u——此話不能亂講?!?/br> 柳非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原來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就說嘛,姝姝你不可能懷上的,皇上……”這次她自顧自的停下了,看著寧姝笑的開懷。 這和往日柳非羽在寧姝面前展露的端莊疏離模樣都不一樣,反而帶了幾分惡作劇似的孩子氣。 柳非羽用食指在唇間比了個噤聲的姿勢:“姝姝要替我保密哦。我與你不同,倘若我在外面,憑借著柳府的地位定然有許多公子哥來求娶,可誰知道他們是什么樣的東西?我可不想日后還得和外面抬進來的小妾爭風吃醋,亦或是被婆婆什么的給氣受。兩家綁在一條船上,分也分不開。如今皇上討厭攀營結黨,省的到時候我嫁的有問題還給柳家找麻煩,不如順著父母的意思直接進宮。只要在宮里安安穩穩,我又有陳妃jiejie照顧,何苦給自己找罪受呢?” 寧姝承認,站在柳家的角度上來說,柳非羽所為是對的,她是在柳府的榮耀和自己的要求當中尋了一條折中的道路。 兩人又聊了片刻,柳非羽臨走時給了寧姝個掛墜,托她若是出宮了帶給柳夫人。 待柳非羽回到自己的住處,一直跟在她身旁的丫鬟低聲問道:“小姐,您是不是和寧府的嫡長女走的過近了?當日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小姐在宮中留意她的?!?/br> 離了寧姝,柳非羽便恢復了一如往常的疏離神色,她抬眸看了這丫鬟一眼,冷哼一聲說道:“這次多虧是寧姝,若是換了宮里其他的娘娘,此刻怕是我們小命都沒了?!?/br> “小姐的意思是?” “寧姝心軟,旁人欺她她才會欺回來,但若旁人對她好,她就會拿出十二分的熱忱來對人。她從小缺的就是旁人對她好,自然心心念念就是這個,被好好對待便會心存感激。如今尚用不著她,但日后卻難說。處處提防,不如收為己用?!?/br> 那丫鬟思忖片刻,又問:“那小姐還有什么不高興的?如今經這一事寧姝即將出宮,小姐也成了受害人,在太后娘娘和皇上那兒掛了名姓,怎得還有愁容?” 柳非羽摸了下自己的臉,咬牙切齒道:“我一想到自己被人當了刀使,心里就不痛快。那個賤人,也敢攀咬我?!幸好她是落在了介貴妃手里,若是落在我手里,就讓她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br> 過了幾日,寧姝身子大好了,眼看著年關將至便與太后辭別出了宮,還順帶把小白求了來。 一眾嬪妃倒十分舍不得她,紛紛要來送行,寧姝勸阻不了,最后應承若日后得閑便來和大家一起玩牌。 太后放心不下,生怕她一回去被人欺負,又讓袁嬤嬤送她一程。 寧家人早得了消息,說寧姝今日要回來,除此之外倒也沒有旁的,揪得人心里七上八下。寧老太太便早早廳里面等,寧趙氏帶著寧柔寧載伺候在一旁,待寧培遠回到家中,也坐在一起等。 寧趙氏今日因為寧柔的婚事愁眉苦臉,晉國公夫人顯然是對她有些意見,都明晃晃寫在臉上了,就差提退婚二字了。自己做小伏低好生才拖住,這即將到嘴的鴨子可不能讓他飛了。 想到今日天寒地凍,一大早就在這空曠的廳室里等著寧姝,結果這都快傍晚了,怎得也不見她回來。寧載平日被寵的嬌慣,哪兒受得住這么會兒,直喊無聊鬧著要去后院和丫鬟小廝們玩兒。 寧趙氏哄了一陣子寧載,心頭的怨氣沒處撒,終是憋不住的說道:“寧姝這丫頭,入宮一趟倒學會擺架子了?!?/br> 寧培遠自然也不愿坐在這兒等,但寧姝畢竟是進宮陪伴太后,他進來仕途上屢屢出錯,被人連告了兩片折子,滿心都覺得憋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能往上爬的大好機會。 “安安心心等著吧,既然宮里的消息是今日,早晚也是要回來的?!睂幚咸芍抛幽笕嗉绨?,眼睛半瞇對著寧趙氏說道:“你這些話,在這處說了便算,待會兒有宮里的人跟來了,可別在人家面前說?!?/br> 寧趙氏訕訕一笑:“哪能啊,這點數媳婦還是有的?!?/br> 寧柔在旁撇了下嘴,低聲嘟囔道:“還不知道有沒有宮里的人跟著呢,怎么說的jiejie好像歸省探親似的?” 寧培遠掃了她一眼:“倘若是歸省探親,你方是應當燒高香了?!?/br> 寧姝攀上本朝最大樹干,那還不是安全感十足? 寧柔平日最擅跟寧培遠撒嬌,此刻便嬌嗔說道:“爹,原本我應當在房里繡被面兒的,如今可是耽誤了。jiejie那事兒總是不知道的,可柔兒卻是定好了要嫁人的?!?/br> 一提到婚事,寧老太太腦袋一轉,垂墜的眼皮子挑起,看向寧趙氏母女:“我怎么聽說晉國公夫人似是對婚事不滿?” “哪兒有的事兒啊?!睂広w氏臉皮拉起來,綻放了個既碩大又真誠的笑容:“這不是世子開春就要去南面了嗎,晉國公夫人只盼著柔兒能早些嫁過去呢?!?/br> 寧趙氏這些日子可算是沒少忙活,她見寧姝入了宮,連忙小心翼翼的到處傳,說寧姝這是被皇上看上了,太后娘娘托個法子把人弄進宮去呢。 一來是給晉國公府點壓力,既然寧姝要進宮,得了圣寵,那日后寧府都要跟著生輝,自家的老爺可算是個國舅了,寧柔那也是國舅爺的女兒,皇親國戚,配他們晉國公府可不是綽綽有余? 二來也是藏了一份讓別人誤以為是寧姝先毀的婚約,只為攀上更高的枝兒。 至于寧姝的名聲如何,到底有沒有被皇上寵幸,她可是毫不在意。 “老爺!老夫人!小姐回來了?!苯K于,門夫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身后跟著四個內侍,幫著抬弄寧姝的那個箱子,袁嬤嬤則同寧姝一起先到了主廳。 寧趙氏掃了一眼寧姝的箱子,不由得冷笑一聲:這可真是什么樣子走什么樣子回來,半點賞賜都討不著。 袁嬤嬤好生將寧姝送下,和寧老夫人又叨擾了兩句,這才回宮去。 她未走時寧培遠尚裝的好,人一走寧培遠便轉了個身,冷聲喊道:“寧姝,你站??!” 寧姝已和老太太問過安,這便要回自己院子,乍得一聽這叫聲腳步一滯,轉身問道:“何事?” 寧培遠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家之主的風頭,厲聲問道:“你見我了,竟連句父親都不叫?外面都在傳,你進宮伺候了皇上,是真是假?” 寧老夫人自然也想問,但寧培遠好歹是個男的,即便是父親,這個問法實在是太沒有分寸了些。 寧姝皺了下眉,誠如柳非羽所說,她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但你若非要踩著鼻子上臉,我就敢在你頭上放煙花。 寧姝上下看了寧培遠一眼,冷笑道:“父親?父親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詆毀女兒清白嗎?” 屋子里可不僅僅是有六個人,丫鬟小廝婆子不少。 她這話一出,眾人便知道了,她仍是清白之身,寧老太太臉上不免有些失望之色。 這神情落在寧姝眼里更覺可笑,這寧府還好意思自稱書香門第,實則就是個靠賣女兒茍活的賊窩。 寧柔臉上這才掛上了一絲笑意,嘆了口氣:“jiejie進宮那么久,我還以為再也不出來了呢。誰知道要進年關,還得跑回來過?!?/br> 寧姝進宮這些日子寧柔怎能不怕呢?她擔憂寧姝若是真得了圣寵,那豈不是將她比下去了?寧姝便應當處處不如自己,如此才能顯得晉國公府選的對。不是她寧柔搶了婚約,而是寧姝抬不上門面。 寧培遠氣的又要罵她,寧趙氏在旁攔了下,說道:“大姑娘方才回來,怎么就置氣了?姝兒你也是,怎得一回來就要氣你爹?當子女的稍忍忍?!?/br> 寧老太太不耐家里這又要鬧起來的氣氛,擺了擺手:“既然回來了,那便去好好歇息吧?!闭f罷站起身率先走了。 一家子人,寧姝回來竟沒有一個問問她在宮里可順心?可有被人欺負了?這個點兒回來可曾吃過飯了?一個兩個全都瞪著眼睛等她飛上枝頭變鳳凰,若是沒飛上去,還得譏諷一頓。 可你這兒本來就是麻雀窩,憑什么能飛出鳳凰? 相較之下,寧姝突然覺得后宮里的嬪妃們實在是太難得,就連介貴妃都顯得可愛極了。 寧培遠氣的胸口起伏,寧柔便又上來說道:“爹,jiejie向來是這樣的,興許不是和咱們不親,而只是性子冷漠些罷了?!?/br> “她就是隨了她娘!”寧培遠罵道:“這些年在咱們府上,吃的喝的穿的哪樣不供給她?如今倒和爹娘甩起臉子來了?!” 寧柔笑的甜美,拉拽著寧培源的袖角說道:“爹,為了這氣壞身子總是不值當。再說,您還有柔兒啊。柔兒日后嫁去晉國公府,定然會幫爹爹說話的?!?/br> 寧培遠這才被寧柔哄好了,低頭看她:“還是柔兒乖巧懂事,若爹只有你這一個女兒,要少cao多少心?!?/br> ————寧姝的氣并沒有持續多久,桐枝給她稍稍煮了些粥,小八被端來的時候興沖沖的,她攢了好久的寧府八卦,憋不住要和寧姝分享了。 還有茶壺茶碗等,都熱情的和寧姝打著招呼。 原本是秘葵講故事,如今因小白的到來換了人,小白講起故事憑添了另外一種味道,到了深夜仍在口若懸河,桌面上的瓷器們聽得聚精會神,絲毫沒有打盹兒的意思。 寧姝卻已經熬不住了,她抱著打好蝴蝶結的小孔雀去了床上,小白還在后面吆喝著:“小孔雀,知足吧你,再過幾天等姝姝嫁人了,你就得和我們呆在一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