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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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知公主便說:“據我所知,是崇陽郡王。有一回,白確隨老師去啟恩寺途中,崇陽郡王現身過,跟白確說了好一陣話。白確那次回來后,就開始打探容相行蹤?!?/br> 崇陽郡王?隋祉玉未置可否地略微頷首。的確說得通。 在太皇太后千秋那天,崇陽郡王與一對波斯姐妹花歡愛,“不小心”摔破了頭,那陣子就吃了些苦頭。更倒霉的是,崇陽郡王腦袋剛好些,竟又染了花柳病,遭了無數罪。 崇陽郡王大抵也是回想過,發現他是從調戲顧磐磐那天開始倒霉,后面知道顧磐磐竟是容定濯的女兒!崇陽郡王不敢當面挑釁容定濯,可不得處心積慮借著其他人報復。 佘知公主見皇帝相信她的話,這才放心。 就聽隋祉玉又問:“公主說的秘密又是什么?!?/br> 佘知公主便說:“陛下也知,月摩國原本就算花卉之國,其中黃曼陀羅、火麻花、阿芙蓉,另有一種月摩獨有的白純子,多少有致幻之力?!?/br> 她一鼓作氣:“可數月前,有商人來到月摩國,將這些花收走不少。我暗中派人查探,才知那些商人都來自大允,他們收這些花,是要做一種仙方逍遙散。這逍遙散比五石散的效力更甚,據說吸食之初,靈臺清明,隨即讓人飄然若仙,神魂得登極樂。且一食即會成癮,將人心智毀于一旦,并損其體魄,使人漸漸身若槁木?!?/br> “這些個所謂仙方逍遙散的原料,都一起進入大允的西北境,只是不知到底流至何人手中。若是在軍中將領,或是一些要職中傳播,實在堪憂?!?/br> “竟有這種東西。若公主所言屬實……”隋祉玉目光深暗,慢慢道:“那公主前些日子為何不說,至今才說?!?/br> 佘知公主忙上前幾步,朝隋祉玉跪下,道:“陛下千萬息怒,我是想將線索查得更明了,再向陛下稟報?!?/br> 她又膝行向皇帝靠近些,道:“而且,自從那些商人離開,我已勸諫父王,讓他將月摩國余下的奇花搗毀,不再栽種?!?/br> 佘知公主原本面容姣好,但她在女子中算是高挑,氣質又清冷,加之公主身份的傲氣,讓她歷來給人一種距離感。此時少女幾乎跪到隋祉玉腳邊,仿若高貴的天鵝垂首,極易挑起男人的征服欲與憐惜。 可惜,隋祉玉并不為所動,氣息甚至更為冷峻,他捏住佘知公主的下頜抬起,看了看這少女的表情,佘知公主等的就是這一刻,雙眸似是含著懼意與羞澀,卻是大膽對上皇帝的眼睛。分明就有蠱惑之意。 隋祉玉嘴角微挑,沉聲道:“公主,將你的心計收起來,在朕面前沒有用。你提供線索?那的確既能立功,又能叫朕被你們牽著走,成為一把刀?!?/br> 他放開她,直言道:“白確行刺容定濯,是你挑唆的吧。公主對本朝之事所知甚詳,遠道而來也敢在大允生事,倚仗必然不小。說罷,是誰授意你做這些?!边@可是想要同時除去白確和容定濯。 佘知公主聞言,駭然道:“陛下,我不懂你在說什么?!?/br> “不懂?”皇帝的聲音猶如淬著冰:“勾沉司會讓你懂?!?/br> 佘知公主不敢相信地看著皇帝,渾身感到徹骨的寒意,皇帝的意思是,要讓勾沉司來審她,不管怎樣說,她也是一國公主。進了勾沉司,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各種刑責加身,沒有任何尊嚴可言。 佘知公主突然明白了,她顫著聲音道:“陛下是已知逍遙散之事?”結果她自投羅網?讓他有由頭拿她逼問? 隋祉玉道:“公主還算明白。逍遙散就是你們所制罷?!备矣么说人幬锒竞Υ笤使賳T,自然就要承擔后果。 隋祉玉知道佘知公主不會輕易說出與她合作之人,道:“帶下去?!崩铋萄杆俳?,將佘知公主帶走。 —— 顧磐磐隔幾天就會去看一次爺爺。顧迢齡住的是顧磐磐進宮前住的院子。 祖孫兩人原打算在京里開一家醫館,但顧磐磐如今要入宮,更重要的是,皇帝采納顧磐磐的建議,打算扶持醫學,教習廳擴招之外,且在各上州廣開官辦教館。 顧迢齡便不打算再經營醫館,而是決定要去教授醫術。因此,他現今在京中也算閑著。 顧磐磐這天看完顧迢齡,回家途中下車買了楊梅涼糕,正要又上車,卻見不遠處有人在議論什么,還有一個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正在啼哭。 顧磐磐過去看了看情況,是個小小的男嬰,眼中赤黃,皮膚也是橘子色,連手足心都是黃色,身體亦在發熱,比尋常黃疸要嚴重,她又給男嬰把脈,見其腑內濕熱,肝脾不和,皺了皺眉。 芡實就問:“姑娘,這孩子怎么了?” 顧磐磐道:“他這……并非尋常黃疸,需得立即救治?!彼龔那翱催^的一本醫案上,就有嬰孩因此夭折。 周圍的人就說,人來人往的,誰也沒有注意到是誰把這孩子遺棄于此,有大半日了。是有人故意抱到這里丟的,也許就是知道這是個病孩子,醫治不起,或者已經放棄,又抱著一絲希望,寄望于這里人多,有人愿意幫忙治這孩子。 顧磐磐見無人管這個嬰孩,打算先把他帶回去醫治。治好之后,交給父親處理。 雖然顧磐磐不是第一次撿孩子,之前她就撿過魏王,但這樣小的孩子,還是第一次撿到。 顧磐磐擔心被人看到誤會,自己先乘馬車離開,才讓侍衛去抱走那個孩子。 顧磐磐帶回一個孩子的事,立即向容定濯稟報,容定濯很快來到顧磐磐的院子,倒也沒有反對。無人要的棄嬰,在容家的死士里面,并不乏這樣的來歷。 顧磐磐不是自己醫治的,而是請了爺爺過來住在府中,調整了三次方子,將這孩子醫了好些天,終于有了好轉。 撿到這個棄嬰以后,顧磐磐決定自己先建一個養病坊。她現在有田有鋪,進益頗豐,不久又要進宮,更用不著銀錢。就從名下劃出一處宅院,讓顧迢齡招攬了幾名醫士和仆役在此,還給安排了一個管事的人,每日給一定人數的病人義診,她想看看這樣一個養病坊到底需耗多少銀錢。先算一筆帳,再給皇帝稟報。 顧磐磐這頭忙著養病坊的事,欽天監將立后大典的準確日子也算出來,是在八月,黃道吉日,于帝后皆是大吉。 顧磐磐想著自己不久就要進宮與陛下在一起,但她爹娘這邊,始終叫她放心不下。 她就主動去問容定濯:“爹爹,您與娘親……你們現今情況如何了?” 容定濯這兩日也忙,自是安撫她:“磐磐不必管我和你娘之間的事,你娘只是不記得她與我的當初,我會幫她記起來?!?/br> “可您以前就對女兒說,說你們分開是因為誤會。你們以前到底是什么誤會?”顧磐磐可記得清楚。 “是因為誤會,一時也說不清楚?!比荻ㄥ溃骸芭团筒灰?,我會跟你娘解釋清楚?!?/br> 見容定濯并不說當年情形,顧磐磐知道追問也沒有用。 喬慈衣不知佘知公主是被勾沉司帶走,只當其失蹤。問白確,白確稱其也不知公主去了哪里。因此,喬慈衣這些天一直都在擔心佘知公主的情況,連陪著顧磐磐逛街,也有些心不在焉。 顧磐磐索性將喬慈衣帶回相府,她想給喬慈衣看看,容定濯親手畫的那些喬慈衣的畫,讓娘親看看父親的心意。 而在此時,皇帝盼望許久的母族聞氏一族,也抵達京師。 第95章 喬慈衣原本不愿去相府,可架不住顧磐磐撒嬌。 不過,有顧磐磐在,她也不擔心見著容定濯會怎樣。因為容定濯在顧磐磐面前,慣來要維持他好父親的形象,他是絕不會讓顧磐磐知道,他私底下是怎樣欺她。 顧磐磐知道,父親的書房是機要之地,但是還好,她后來又找過容定濯要看畫,知道娘親的畫像都不在書房,而是在儲云閣,專門存著母親的畫。 顧磐磐徑直帶著喬慈衣去了儲云閣,一走進去,就見這屋內懸掛著好幾幅喬慈衣的畫,并且旁邊的檀木架上,還有多個寸畫匣,可見里面還有很多畫。 喬慈衣目光從墻上的女子圖上掃過,其實有些心神不寧,她并不知顧磐磐是要帶她來看畫。 容定濯正巧在書房,聽人來稟說顧磐磐帶了喬慈衣進府,立即也過來儲云閣。他走到閣外,就聽到顧磐磐在說: “娘,你看,左邊這些畫,都是爹爹與您分開以前畫的。右邊的十多幅,是您離開以后,爹爹每年就會畫一幅新的?!?/br> 顧磐磐想表達的意思很明白,每年都在畫,說明父親一直都在想念母親。 喬慈衣看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幅,畫中女子十多歲的樣子,發飾是少女妝扮,坐在溪水邊,裙子被撩起到膝蓋的位置,赤著雙腳,放在溪水中乘涼。神色是笑著的,從畫看起來,倒是很開心。 喬慈衣自己畫畫就不錯,當然能看出,這畫畫之人技法著實高明,連裙子的每一絲褶皺,溪水的水紋,都處理得圓恰自如,也不可謂不用心。 但是喬慈衣卻沒有什么感動的感覺,看到這樣多畫,她反而在微微發抖。 以前掌教也喜歡給她畫像,畫了還會讓她一起看,可她一點也不喜歡。那個男人自己戴著面具,從不在她面前展露真容,卻不容許她在他面前戴面紗,也不容許她有任何隱瞞他之處。她所有的秘密他都要向她身邊的人了解知曉。 喬慈衣還記得,隨著她慢慢長大,她能感到掌教看她的眼光越來越有壓迫感。她快滿十四歲的一晚,突然從夢中醒來,就見掌教不知何時回來了,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 但她知道掌教是成了親的,另有妻子,因此,不論掌教對她表現得有多溫柔,她從未動心過。幸好掌教并非也生活在嶺南,出現的時候并不多。 喬慈衣最慶幸的,就是顧磐磐沒有替代她留在教中,一想到女兒可能遭遇自己曾遭遇的,她就后怕不已。 顧磐磐發現喬慈衣的異樣,問:“娘,您怎么了?” 喬慈衣愣神片刻,說:“沒什么。磐磐,我們出去吧?!?/br> 顧磐磐錯愕:“就不看了?”有很多畫像她還沒取出來。 喬慈衣只好笑笑,想了個很好的理由,說:“跟你一起看這些,你讓娘怎么好意思?!?/br> 顧磐磐反應過來母親的意思,也若有所思笑了笑。也是啊,要是皇上私底下給她畫的畫像,要她一張張跟娘親討論,她也會不好意思吧。 她就說:“那娘親,我出去等您,您一個人在這慢慢看。萬一您看著這些畫,能想起和爹爹的過去呢?娘親看看,這些畫里邊,您笑得多高興?!?/br> 顧磐磐說完,果然就先離開。正好這里臨近明心池,她到池邊走走,讓母親一個人在儲云閣看畫,好生回憶回憶。 喬慈衣見叫不住顧磐磐,不忍心讓女兒失望,索性真的開始看這里的畫。萬一就像磐磐所說,能幫她想起什么。 她先看了第一幅溪邊圖,就見畫上還題了幾句小詩,根據詩詞,發現這條溪原來是在龍母廟附近,且是她和容定濯在龍母廟上香,所以,她那個時候還真的跟容定濯在一起。 喬慈衣將墻上四幅畫都看過,很快從匣子里拿起另一幅畫,她突然察覺到屋里還有人,轉過去一看,就見容定濯站在不遠處,不知何時到來,目光不明地看著她。 是了,這位容相爺每回見著她,總是高高在上,對他們的過去不屑一提,容色輕蔑的樣子。所以,喬慈衣實在也不明白,為何這個儲云閣會存在,更想不通容定濯為何要畫她。 她見容定濯目光沉沉,慢慢放下手中的畫,道:“我不是故意動相爺的東西?!?/br> 容定濯沉默走到她面前,才道:“你也知道,這些都是我的東西?!?/br> 喬慈衣覺得這話似乎說得有哪里不大對勁,但她也沒有深究,就想要出去找女兒。她實在沒想到,就顧磐磐離開的這么一小會兒,就能招惹來這尊大佛。 容定濯腳步卻挪了挪,正巧擋住她出門,他低頭看她,道:“跟女兒一起看不好意思,跟我一起,總可以吧?” 喬慈衣抬起頭,撞上這人的視線,他來得這樣早?都在外面偷聽到她和顧磐磐說話了? 若非喬慈衣知道顧磐磐的個性,都要懷疑是不是這父女倆故意串通好。 喬慈衣正要拒絕離開,卻被容定濯捉住手腕,他從后半摟著她,強迫她將那幅畫再打開,告訴她:“你手里這一幅木棉花海,我們就是在這里有第一夜。想起來什么沒有?” 這幅畫跟其他畫不同,是用朱砂畫的木棉,艷艷灼灼的,讓人目光也似著了火。畫中女子也是一身紅裙,似乎這木棉花的花中仙,仙姿縹緲,不立即捉住,就要飛升而去。 容定濯憶及過去,也有些分神,喬慈衣看著這滿眼的艷紅,更是面色一變,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幫她回憶,慌忙道:“我不記得?!痹掚m這樣說,這些紅色木棉卻像有生命般,似是在她眼前晃動。 喬慈衣腦中突然有種脹痛感,被容定濯緊緊按在他胸膛前,她漸漸似記起,的確是有這樣的一片木棉花?!?/br> 她便猛然抬起頭,看了容定濯片刻,又趕緊低下頭不再看這人。她有種怪異感覺,有些怕想起來。 容定濯也察覺到她的異樣,正要再說什么,卻聽見外面顧磐磐和芡實說話的聲音,想了想,只按下話語,從旁邊的月華窗輕巧一翻,就先行離開。 喬慈衣看了看男人身影消失的方向,慢慢收回視線,去迎接女兒。 —— 皇帝早就賜下臨峰街的一處宅院,也是曾經的汝陽侯府,作為聞家的住處。 這日,隋祉玉早早便衣出宮,與三舅舅聞秋一起,在聞府的新宅子,一起等著聞家的馬車。 天家是親緣最淡薄之地。連父子也能反目,皇帝自然會在母族尋找親情。 聞老夫人一行抵達時,隋祉玉親自來到了門外。隋祉玉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外祖母,但并妨礙他第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的親人。 聞老夫人已是滿頭銀霜,皮膚非常白皙,穿著很是質樸,一身淡青色的長衫,但是細看衣料質地,還有她手上冰潤的翡翠鐲,以及她身上的書香氣質,可知這是貴族人家的老太太。 聞老夫人看著站在庭中迎接她的隋祉玉,怔怔地看得眼都舍不得移。被兒子聞秋提醒,才想起來要見禮,隋祉玉當然免了她的禮,道:“外祖母辛苦?!?/br> 當年太子妃的身份何等榮耀,憫太子妃在閨中時就是聞家最得寵的女兒,被聞老夫人當眼珠子一樣愛著的嬌女。 聽聞憫太子妃追隨太子而去的死訊時,聞老夫人簡直心膽欲裂,這些年來,聞老夫人無時不牽掛著愛女留下的唯一血脈,如今親眼見到這個外孫,心情激動,難以言表,一時竟是險些生生暈厥過去。 見老人家情緒起伏過大,隋祉玉忙上前扶住聞老夫人,道:“外祖母途中勞累,務必保重。朕原說想去巡視東南水師,順道至泉州,接您上京。誰知一直未能從京中抽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