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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倩然與劉氏走進宴會廳時,便差點被這一屋子花枝招展的女孩們閃花了眼。趙倩然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屑,今日她一襲淺藍色衣衫,高雅又不失氣質,在這些庸脂俗粉的襯托下,簡直如出塵的仙女一般。 加上她又是宰相嫡女,高坐首席,離太子與貴賓之位距離不過數米,太子只要坐下,第一眼就能看到不遠處的趙倩然。趙倩然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就已經令在場不少女孩自慚形穢。 拿什么跟她比呢?論家世,論相貌,論才氣,趙倩然都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家閨秀。唯獨的弱勢,便是她曾經與齊王定親,最終出嫁的卻是她的庶姐。 若是沒有這樁事,太子妃之位,還真是非趙倩然莫屬。但是太子是否愿意娶一個曾經和自己兄弟定過親的女子,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劉氏看著身邊端坐著的女兒,心里半是驕傲半是嘆息。若是當初沒有看走眼,把齊王當做投資對象,也許女兒如今也不會落到這么進退兩難的地步了。 以女兒的品貌和智慧,當時若是及時轉向滕王,想來也能將滕王,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迷得團團轉的。 而此時正被眾人惦記著的李懋,正無比欣喜地迎接皎月的到來。葉銘親自去別院將皎月接進東宮,皎月徑直入了李懋的寢宮,送上自己的壽禮。 祝殿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rdquo;皎月微笑地看著面前清俊的青年,上一世的此時此刻,他應當已經被齊王派去的刺客所傷,雖然僥幸撿回一條命,但是也因此留下舊患,在登基沒多久,便一命嗚呼。 這一世,周王被廢,齊王如今也不得不龜縮起來,他應當不會再與前世一樣落得那般凄涼的下場。 今日壽宴,來的人有些多。月兒,你在這稍等我一會,我盡早結束,便回來陪你,好嗎?rdquo; 李懋邀請她入東宮,本也沒想要她于大眾前露面。他只想和她安安靜靜的,過一個只有兩個人的壽辰。另外,他還藏了點私心,他想讓她多多了解自己生活的地方,其實宮里hellip;hellip;也沒她想象得那么可怕。 她喜歡自由,等他登基后,便許她在宮里暢通無阻,或是他有空,便帶她出宮玩耍。 只是這些話,李懋此時卻沒法對她說,他便只能吩咐葉銘和侍女,好生照料她。走之前,李懋還單獨叮囑葉銘,讓他領著皎月在東宮里轉轉,說不定她就會喜歡上這里呢? 皎月jiejie,我帶你去后花園走走吧?rdquo;葉銘身負重任,當然不敢違抗太子殿下的命令。而且他心里,也是希望皎月能夠留下來陪著太子殿下的。他認識太子殿下這么多年,從未見過太子殿下如此在乎一個人。 葉銘想起自己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太子殿下的時候,那時候靜妃剛剛過世,還尚未得封滕王的五皇子一個人偷偷地躲在御花園的假山后面哭。葉銘恰好隨父親進宮覲見,兩人便這么遇上了。 后來,葉銘成了五皇子的伴讀,兩人關系越來越深厚,葉銘也越來越了解,這位看似低調溫和的五皇子的內心,其實是最難接近的。這么多年,除了自己,也唯獨一個她罷了。 這里是我和五皇子hellip;hellip;唔,就是太子殿下,最喜歡的葡萄樹,他喜歡在這里看書,我就在那練劍。rdquo;葉銘指了指葡萄樹不遠的空地。 皎月微微一笑,坐到了葡萄樹下,侍女自然立即端上茶水點心。葉銘來了興致,撿起地上一根枯枝,跳躍著奔向空地,以樹枝為劍,舞了起來。 而此時的前院,李懋姍姍來遲,卻沒人有一句怨言。在場的少女們看到一身明黃的李懋走了進來,全都含羞帶怯地福身問安。 哪怕太子妃沒有指望,她們總還能盼個側妃、良娣之類的吧?太子如此年輕俊朗,嫁給他,日后便是做不成皇后,那也是妃是嬪,與一般人家的妾室也不一樣。 李懋剛坐下,便收了一籮筐的媚眼。李懋坐下,心里卻依舊想著皎月,竟也沒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顧行云。 顧行云看著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個失神,竟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呀,行云你沒事吧?rdquo;坐在邊上的同窗小聲的關心,顧行云忙搖了搖頭,一杯酒而已,沒什么大礙,只是濕了衣擺,又在那尷尬的位置,十分不雅。 同窗四周望了一圈,朝一位小太監招了招手:這位公公,我這位朋友,不小心弄濕了衣服,可否麻煩你帶他去換一身?rdquo; 小太監輕輕點了點頭,顧行云便小心起身,跟著小太監往外走去。 李懋目光恰好一瞥,便瞥見一個熟悉的背影。顧行云?李懋眉頭一挑,他與顧行云的關系,除去因為皎月的糾葛外,李懋本身十分欣賞顧行云的品行與為人。他竟然也來了京城。 李懋念頭一跳,馬上又想起皎月此刻也正在東宮。當初,顧行云可是當著他的面,親自將代表著他身份的玉佩送到皎月手中的。 若是按照她喜歡自由的性格,顧行云這般閑云野鶴一般的人,才是她會喜歡的吧?這么一想,李懋哪里還坐得住。 可是偏偏這時,趙倩然卻又站了起來,舉杯對著李懋:小女子祝太子殿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rdquo; 明明是和皎月說得一樣的祝壽詞,聽在李懋耳朵中卻是一個天一個地,他臉上掛著疏離的笑容,頷首示意,表示自己接受了她的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