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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思緒,在柳雋心頭跳躍,他生怕自己露出端倪,索性冷著一張臉。好在此時肖瑾滿心都在如何讓皎月醒來,不曾注意到柳雋轉瞬即逝的異常。 以后,你要多陪你jiejie說話。rdquo;肖瑾開口,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多日的疲憊,令他的語調有些不穩。 柳雋又想起了侯博雅說過的話。如果說hellip;hellip;這一切是jiejie的計劃,那么現在朝堂內外的傳言,于jiejie極其不利!柳雋冷靜下來后,心緒便飛速轉著。若是從長遠考慮,jiejie的名聲不能壞! 這么想著,柳雋緩下心頭對肖瑾的不滿,拱手點頭:是,我會陪著jiejie的。rdquo;說著,他又神情復雜地抬頭看了肖瑾一眼,有些別扭地開口,您也保重身體。rdquo; 柳雋態度的緩和,令多日緊繃的肖瑾終于有了一絲笑意。 朕不要緊。朕和你一起陪著她。rdquo; 柳雋卻搖頭:您是天下人的皇上,您不該只守著jiejie。rdquo; 肖瑾瞬間不悅:你想趕朕離開?rdquo; 柳雋嘆氣:我只是為了jiejie好。您難道不知道外面現在是怎么說jiejie的嗎?rdquo; 肖瑾困惑,當然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閑話,他又到哪去聽那些閑言碎語呢? 柳雋只能掩下不滿,復又說了一遍:這妲己褒姒的名聲,對jiejie來說實在太過,您就當是為了jiejie好,也切莫在這般荒廢朝政了。rdquo; 聽到竟有人如此咒罵于她,肖瑾心頭瞬間怒起,誰知他多日不眠不休,一動怒竟頭暈眼花,隱形人一般站在一旁的陳壽立即上前扶住肖瑾,語帶哭腔:陛下,您可得保重您自己??!不然hellip;hellip;不然姑娘醒來,您卻倒下了,這可如何是好??!rdquo; 陳壽這話,肖瑾愛聽。對,他得保重自己,他得好好的,才能護著她啊。 肖瑾依依不舍地看向床上的皎月,柳雋心領神會地開口:您放心,有我在。rdquo; 肖瑾嘆了口氣,強迫著自己收回視線,又叮囑陳壽:必要讓太醫時刻候在此處。不得有一絲一毫的懈怠。rdquo; 陳壽自然滿口稱諾,忙又招手叫來小太監,扶著戀戀不舍的肖瑾前去休息。 皇上愿意休息了,這對伺候的奴才們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天老爺哎,真不知道這幾日他們是怎么熬過來的,生怕陛下有一個不好,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啊,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肖瑾一走,柳雋便立即坐到jiejie身邊,小心翼翼地握住jiejie蒼白纖細的手:jiejiehellip;hellip;你放心,我會好好的。你在夢里對我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呢。rdquo;柳雋握著jiejie的手,輕聲說道。 柳雋想起昨晚的那個夢,未免太過于神道,然而柳雋卻一點都不怕。也許是死去的家人在指點jiejie,也許是jiejie死過一遭,得了上天恩惠。 無論如何,只要jiejie好好的,就夠了! 自這天后,肖瑾又恢復了上朝。關于皎月的傳言明面上漸漸熄了下去,然而暗地里關于皎月的猜測卻更加甚囂塵上。 宮廷內外,全都知道皇上帶回了一名重傷的絕色少女,為了她,皇上怒發沖冠,幾近癲狂。這位少女究竟是誰,外人一概不知。眾人只知道,這位神秘女子,也許將徹底攪動后宮的風波。 這是皎月昏睡的第十天。 沉睡的少女面色皎白,唇色如紙,安詳得如同是在夢中。但是醒著的人,卻心情如同海面上的小舟,波濤洶涌,風暴肆虐。 肖瑾看著她,一顆心像是被扭作一團,時刻害怕她隨時在睡夢中就這樣離開自己。 這十天里,肖瑾就像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每天上朝去的,好像只是他的軀體,他的靈魂,仿佛依舊留在她的身邊。 你什么時候才肯醒過來呢?rdquo;肖瑾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下,如同話家常那般坐在她身邊。 你知道嗎?朕今日批了整整一日的折子,那些老臣,怎么有那么多廢話呢?rdquo; 對了,明日便是殿試了,你說,今年可有什么青年才俊,為朕所用呢?rdquo; 雋兒真是一日比一日長得高,你再不醒來,就要認不出他來了hellip;hellip;rdquo; 今日劉嬤嬤犯了傻,竟然將庭春叫做了庭夏,你說朕是不是該送她回鄉養老了呢?rdquo; 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rdquo; 肖瑾一句一句,不厭其煩地說著,朝堂的事,宮里的事,柳雋的事,皎月所認識的每一個人的事hellip;hellip; 就在這時,肖瑾忽然覺得手中柔軟纖細的手似乎抖動了下,肖瑾忙睜眼看去,便對上了一雙水色瑩潤的眼,肖瑾的心瞬間陷入狂喜。 她醒了! 他的心,又活過來了。 少女清澈的眼眸如同雨后的清荷上的露珠,原本蒼白的面容也因這雙睜開的眸子變得鮮活起來,肖瑾心頭猛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這才確定自己這一次沒有在做夢。 剎那間,一陣狂喜席卷而來,肖瑾抖著手,想要靠近她,卻又不敢靠近她。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幾乎將他淹沒。但是隨即而來的恐懼,又讓他再次跌入冰窖。 她醒了hellip;hellip; 是不是又要再一次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