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沈姨你不要胡說,楚濂,楚濂確實是跟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可與他情分不一般的人又何止我一個,他真正心系的是綠萍,我們汪家最耀眼的綠萍……” “俗話說得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br> 看著汪紫菱上一秒還是得意下一秒就變得失意,沈隨心面上的神情沒有半分變動,只是聲音刻意壓低了不少。 “他真正心系的是誰,初初一面我看得并不能斷言,可你心系的是誰我卻看得分明?!?/br> “沈姨!” “而有一句說一句的,我到底是一把年紀的人,吃過的米比你吃的鹽還要多,依我冷眼瞧著,即便他真是心系于綠萍,卻也未必就對你無感?!?/br> “沈姨,你是說……” 看著汪紫菱滿是驚詫的抬起頭,沈隨心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等她瞪大了眼睛再欲說什么,便又再度極具引導性的拋下一句—— “綠萍確實優秀,可我并不覺得她就非那位楚公子不可,如你所言,她那樣耀眼那樣奪目,如若想要覓得個合適的婆家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兒,世上無價寶易得有情郎卻難得,若是你真的心系于他為何不去爭取一爭?你和綠萍都是你阿瑪額娘的女兒,難道還真的就會偏薄了哪個去不成?” “……爭取一爭?” 第96章 挑撥離間計中計 俗話說得萬事開頭難,而相反的,一旦開了頭,許多事便會進展得極為快速。 自打被沈隨心捅破了內心深處的小心思,并且拿著‘楚濂對于綠萍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沒有了楚濂說不定綠萍能夠嫁得更好’這種歪理當做正理兒做筏子,給了汪紫菱一個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爭取理由之后,汪紫菱就再難像之前那般壓抑這份蠢蠢欲動的情感,便是一邊借著沈隨心的便利出府與楚濂見面增進走動,一邊在府中乖乖學規矩博取李舜娟的好感。 然而就在她滿心以為希望就在眼前的時候,她卻沒有料到被她奉為‘知己’的沈隨心也沒有閑著—— 當年她跟汪展鵬攪和在一起的時候,汪展鵬不過是個剛剛上任不久,全靠著福建李氏才能在當地站穩腳跟的小知縣,便是固然離開汪展鵬有著李家家大業大不能輕易得罪的緣由,可更多的還是因著汪展鵬本就得靠著李家,在李舜娟跟前挺不直腰桿,與其上趕著嫁到汪府忍氣吞聲十多年弄得汪展鵬對自己慢慢厭倦,倒不如拿著錢走人留下一點退路。 不得不說她看人的本事不錯,時隔這么多年后的如今,汪展鵬雖然還是得靠著李家,還是不敢輕易跟李家翻臉,連帶著即便厭煩李舜娟也不得不忍著,可從福建到京城到底已經脫離了李家最大的勢力范圍,加上開始有了自己的交際圈和勢力圈子,比起從前總算是要硬氣了不少,這般之下,趕在這個當口兒上重新出現的沈隨心當然想要的就更多,比如說把李舜娟從正室的位子上擠下去,或是至少也得讓對方落個名存實亡威信全無。 有一句說一句的,沈隨心這般心思雖然初初看來有些癡人說夢,可人都有軟肋,只要打中了七寸,再是看起來不可能的事兒都能夠在一夜之間成為可能,更別說這李舜娟的軟肋實在是顯然得很—— 哄了汪展鵬那么久好不容易改頭換姓的進了汪府,沈隨心當然不會只是想要找個棲身之所這么簡單,而在汪府中住了這么些日子,她也算是大概摸清楚這汪家兩個丫頭的秉性。 汪綠萍確實是規矩禮儀學識才藝樣樣精通,便是放在這貴人如云的京城里頭也都算是出挑之輩,可凡事都講究個一張一弛,她自小被李舜娟管得太過嚴苛,每日之中除了學規矩就是讀書學才藝,來往接觸的人可謂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便是雖然大方得體卻難免性子單純。 至于汪紫菱,雖然比起其jiejie要來得古靈精怪一些,肚子里也經常有些個歪點子敢想旁人不敢想,可是因著自小被綠萍的光環所掩蓋和李舜娟面上的分別對待,內心卻是既自卑又敏感。 如此,摸清楚了這兩個丫頭的軟肋所在,便等同于摸清楚李舜娟的軟肋所在,這般之下,沈隨心自然是同步的開始了動作,先是不停的撩撥著汪紫菱對楚濂的感情,再是故作姿態的在李舜娟跟前夸贊綠萍,說以其之資必是能夠入主后宮幫著汪家在京城更為穩固的站穩腳跟,然后等到李舜娟起了憂慮之心開始琢磨起綠萍和楚濂的婚事之后,又借著收買好的下人的口傳到汪紫菱耳中,這般一來二去之下,果然沒過上幾天汪紫菱就繃不住了—— “綠萍綠萍綠萍,什么都是綠萍,難道只有綠萍是她的女兒我就不是她的女兒了嗎?” 想著底下人傳過來的閑話,以及聽著自己有意試探之后綠萍那緋紅的雙臉,汪紫菱就只覺得滿腹的怒火一波比一波燒得旺,勉強壓著脾氣回到房中之后就再也忍不住的摔了一個瓷器又一個。 “枉費我這么多天一直賣乖討好,她卻仍然只記掛著綠萍,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把我生出來?究竟是我上輩子欠了她,還是上輩子欠了綠萍?簡直豈有此理!” “哎,紫菱你不要這樣沖動?!?/br> 沈隨心本就是極為懂得察言觀色之輩,方才看著汪紫菱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等了許久的時機總算是到了,自是后腳趕著前腳的就跟著走了進來,且還極為小心的將底下人都揮退了去,等到對此已經司空見慣的丫頭們得了好處紛紛掩門而去,整個房間里只剩下她們二人之后,方才見她輕拍著汪紫菱的肩膀‘勸慰’起來—— “說起來你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有什么不能好好說?” “好好說?好好說有什么用?” 沈隨心這話明擺著是在火上澆油,可向來腦子里缺根弦的汪紫菱卻是壓根顧忌不了那么多,上趕著就往里頭鉆,柳眉倒豎的顯然越發動怒。 “她總說是為了我好,陳mama也說她只是不善于表達其實心里頭還是疼惜我,就連沈姨你都這樣說,我信了亦是乖乖照做了,可實際上呢?都說知女莫若母,連你都看出來我對楚濂的心思了,難道她就看不出來?或是她明明就看出來了卻偏偏裝作沒有看到?我真是受夠了!” “哎呀紫菱,你不要這樣子,你先放寬了心再看看,說不定不像你所想的那樣呢?漂漂亮亮的孩子若是真是自己氣自己給氣著了,可就不漂亮了?!?/br> “再看看?呵,還看什么?眼睜睜看著綠萍出嫁?” 汪紫菱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看著沈隨心一臉溫柔滿懷關切的樣子,她是空有一肚子火卻不知道該往哪兒撒,便是冷嘲完一句后無力的靠在椅背上一臉頹然—— “漂亮?再漂亮有什么用?有了那樣奪目耀眼的綠萍珠玉在前,旁人哪里會多看我一眼?額娘是這樣,楚濂是這樣,外頭那些個勞什子命婦夫人也是這樣,除了阿瑪和沈姨你,誰會多看我一眼?誰會管我死活?” “紫菱……” “如果綠萍也非楚濂不可那也就罷了,再是不服氣也只能自認不如,可是就如你所說的,明明楚濂對綠萍就可有可無,沒了楚濂說不定綠萍能夠找到更好的歸屬,那她為什么又要來跟我搶?還是說她生來就是跟我作對的?為什么我就處處比不過她,為什么為什么??!” 汪紫菱眼下里本就來得情緒不穩,加上性子原就來得脆弱敏感,看著沈隨心瞧著自己滿是憐憫的神色,不由得大受刺激,再度發作了起來。 “我究竟哪里比不過她汪綠萍,我不服氣,不服氣!” “紫菱!” 終于等到了自己想要聽的話,沈隨心眼底深處不由得飛快的劃過了一抹精光,面上卻是非但半分不顯,還一臉痛惜的將對方抱入了懷中,然后輕輕的在對方耳邊拋下一句—— “你不要這樣,沈姨都懂?!?/br> “你懂?你懂什么?” “我現在雖然是一把年紀了,可到底也是從年輕那會兒走過來的,又豈能不懂你的心思?而你與我向來來得投緣,說句高攀的,在我心里也一直拿你當做親生女兒看待,自然是懂你所想痛你所痛?!?/br> “沈姨……” “紫菱,看見你這樣我恍若是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當年我是輸了出身又輸了先機總之是處處落人了一步鬧得抱憾終身,眼見著你這樣,便是拼盡全力也不愿你如我一般留下任何遺憾,然而在這之前,我卻想問你一句?!?/br> 沈隨心認真的看著汪紫菱的眼睛,語氣之中卻是滿滿的誘導。 “你告訴沈姨,你究竟是心系于楚公子,此生非他不嫁,還是不服氣綠萍,想要贏她一次出一口氣?” “我……這,這有什么分別嗎?” “當然有分別,有很大的分別?!?/br> 看見對方非但不抗拒反而還順著自己的話往下接,沈隨心心知此計已是成功了大半,唇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與其亦是越發的柔和誘導—— “你若只是心系于楚公子,此生非他不嫁,那么并不難辦,只要你受得住壓力,比如你額娘的怒火和你jiejie的責問,便就算是齊活了,橫豎綠萍是汪家的女兒,你也是汪家的女兒,于楚家并沒有什么兩樣,加上汪大人向來疼寵你,自是沒什么太多為難的?!?/br> “那……” “但是若你只是為爭一口氣,那么嫁給楚公子就未必能夠達到你心中所期了,畢竟你也知道,綠萍確實來得出挑,沒有楚濂極大可能就能夠嫁得更好,你如今尚未出嫁總歸來得太過單純,到時候夫家拎出來一比子輩拿出來一比,便是不光是你一輩子都得被綠萍踩在腳下,而是說不定你的子子孫孫都要低人一頭了?!?/br> 看著汪紫菱滿臉糾結的神色,沈隨心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算是全部達到了,便也不再繞圈子,輕輕的拋下了最后一句—— “當然,反過來,若是你想要一輩子將她踩在腳下,也不是沒有辦法?!?/br> 第97章 舒蘭出手一頂倆 沈隨心的算盤打得很好。 她一開始就瞄中了汪家的禍頭子,且向來自以為聰明的汪紫菱,想要勾起其別樣的心思將汪府弄得一團糟之后來一出釜底抽薪,比如眼下,她雖是并未將話說死,可實際上卻早已是做好了兩重準備。 如若汪紫菱旁的都不要,就是非楚濂不可,那么她自會加以利用反轉過頭挑起汪綠萍對其的不滿,人的心思本就來得奇妙,再是豁達的性子再是原本不在意的東西,一旦眼睜睜的看著被旁人搶走,心中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滿,而如此還不算完,眼見著汪綠萍嫁得比自己要好,汪紫菱肯定也不會省心到哪里去,兩兩相加之下,李舜娟必然是□□無力,便是等于白白的給她制造了機會。 而如若汪紫菱打定主意只是想要壓過綠萍出了心中的惡氣,那么也容易辦得很,且不說選秀在即作為待選秀女她本就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就只說汪展鵬的小心思和胤禩的有心拉攏以及背后的福建李氏,便是再夠不上皇家內院也必然能嫁入高門大戶之中,然而以汪紫菱的性子,有人在旁盯著或許還好,可一旦脫離了管制卻必然是個無風都能起浪的,到時候,說不定比起嫁給楚濂還要讓李舜娟來得頭疼。 沈隨心的局設得很巧妙,而事實上,汪紫菱也確實是上趕著的入了局,或是說以她多年來對汪綠萍的忌諱,除非汪綠萍跌入了泥沼再也沒了壓過她的機會,她都不會省心到哪里去,便是無論嫁給誰也好汪家都少不了要來上一場折騰。 然而俗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人算比不上天算,就在沈隨心得意的有些過頭稍微放松了點警惕的時候,汪府內院之中卻是突然出了一件打破她全盤計劃的事兒—— “你是說,那汪家二小姐和楚家公子行了茍且之事?” “可不是?” 聽著面前的郭絡羅明珍拋下這么個炸雷,舒蘭卻是神色沒有半分變化,直叫眼巴巴瞅著的明珍大感意外。 “虧得我這么著急著見您,您聽著卻像是沒事人兒一樣,倒叫我這一趟來得有些多余了,您該不會是比我還早得到風聲吧?” “我又哪里有那樣神通廣大?!?/br> 看著明珍半點不遮掩的反應,舒蘭輕笑一聲,可垂下的眼眸深處卻是飛快的閃過了一抹異色—— 舒蘭并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雖然知道胤禛有心拉攏汪府,可有一句說一句的,他動了拉攏之心的人何其之多,且舒蘭一向明白胤禛不喜后宅女人過問太多前朝之事,便是除了跟命婦夫人扯得上關系的事兒之外,她再是有心幫持也不過是動動腦子,鮮少上趕著去做什么。 然而說來奇怪,不知道是懷了身孕性子奇怪還是真就生來犯沖,對于這汪府她卻是打從見到汪紫菱的第一面起,心中就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喜,然后因著明珍的關系打探起汪家的事兒之后,就更是對汪展鵬來得沒有半分好感,連帶著越發的上心了起來。 如此之下,對于汪紫菱近日而來的種種行舉,舒蘭自然不會心中沒有分數,看著汪紫菱背著自家額娘和親jiejie跟外人共謀來拆臺挖墻腳,只覺得分外的惡心,而她本不是什么喜歡記仇存怨之人,可這一回卻偏偏在汪紫菱身上瞅見了當年舒云的影子,想到當初舒云巴結著德妃來坑自己差一點就弄得自己進退維谷,便又在惡心之余多添了一份莫名的憤怒,于是,在方嬤嬤李嬤嬤大感意外,連帶著她自己都沒想到的情形之下,舒蘭直接對汪紫菱出手了。 “說來也真是奇了,那汪紫菱雖說看起來比起她那jiejie沒規矩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可都是同一個娘胎生出來,同一個屋檐下長大的,難道還真的就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沒有了?怎么就干出了這樣無媒茍合的污糟事兒?” 看著舒蘭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兒,明珍滿以為對方雖是面上來的淡定,心中卻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便是自顧自的接過了話頭。 “那難不成還有人陷害她不成?”舒蘭的目光沉了一沉,“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是她心里頭沒有什么邪念,規規矩矩的在那汪府里待著,又怎么會獨獨是她鬧出了這樣的事兒?” 舒蘭自問不是什么佛口善心的菩薩,可同樣她也不是什么為著自己一點不舒坦就上趕著拿別人開刀的是非不分之輩,便是當初舒云都損害到了她的直接利益,上趕著逼上了門,她最后仍是給其留了條生路,對于這八竿子打不著自己的人,她自然也不會一出手就趕盡殺絕,說白了,她不過是在汪紫菱找著由頭出府的時候給了她和楚濂一個從來沒有過的獨處的機會—— 楚家雖然家底不如有福建李氏撐腰的汪家,甚至楚尚德混跡官場也得多靠汪展鵬關照,可作為楚家的嫡長子,楚濂卻是除了科舉落榜之外從未受過什么挫折,當初在福建亦算是各家夸贊的出挑之輩,如此,陡然來了這遍地都是權貴遍地都是有才之輩的京城,相較之下自是挫敗感來得巨大,于是舒蘭所安排的獨處機會,便是收買了楚濂身邊的侍從去告訴汪紫菱楚濂躲在酒樓里喝悶酒,怎么勸都勸不走。 這般情形雖是來得有些為難,換做任何一個讀過女誡女則懂得潔身自好的女子,再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也必然知道什么叫做避嫌,不是通知對方家里人就是讓自家下人幫忙抬回去,而汪紫菱卻是反其道而行,非但是不懂得其中道理,反而還將沈隨心支開獨自一人的跑了過去。 而若只是如此倒也就罷了,橫豎那楚濂也是讀過圣賢書的,加上深知自家還得多靠汪家關照,再是喝了酒也不會借著酒勁就敢霸王硬上弓,可偏偏汪紫菱是個心思活絡的,看著對方這樣頹廢說著說著還扯到了自己這樣配不上綠萍,竟是邪火一沖的上趕著送上了門,方才鬧成了這幅模樣兒。 如此之下,舒蘭自是不覺這汪楚二人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反而只覺得在男未婚女未嫁的眼下鬧出這么檔子事兒,算是難得的做了樁好事積了點德—— “先前聽說那個楚家少爺原是心系汪家的大小姐,而汪家似乎也有意尋門路辦免選全了這樁婚事,雖說瞧起來是那楚家有些高攀了,然而無價寶易得有情郎難得,若是二人真是青梅竹馬互有心思也算是成就了樁好姻緣,可眼下里這鬧得……呵,還著實是應了那句賠了夫人又折兵了?!?/br> “正是這么個理兒,只是小的混賬總歸是苦了老的?!?/br> 明珍既然來求了舒蘭,自然是肯定對方有那個能耐能將手伸到汪府里去,同時也不會多做什么其它隱瞞,便是聽了這話深以為然之余,自然而然的就說起了此行的來意。 “您是知道的,雖說這汪家兩個丫頭都是待選秀女,可一來不是什么高門大戶非拉攏不行,二來老爺子眼下里并沒有什么急需填補的當口兒,便是若是打定了主意辦個免選,或是找點子門路落選并不是什么難事,可眼下里鬧了這么一出兒,汪綠萍如何作想暫且不提,那汪紫菱卻是再不能摻和選秀這檔子事兒了,而那李氏顯然也是個聰明人,可不就巴巴的求到我這兒來了?” “唔,那你怎么想?” “您這不是在拿我打趣兒么?我若是能想到怎么辦,又哪會巴巴的來叨嘮您?” 汪展鵬一向跟胤禩走得親近,李舜娟再是不愿意自家蹚上這趟渾水,于面上卻總是有些避無可避的交際,倒也多多少少的跟明珍打過幾回交道,而眼下里這檔子事來得措手不及,福建李氏雖說家大業大可為著避嫌招惹旁禍卻從不與朝中權貴來往太多,再加上此事事關重大,一不小心就會鬧得全家遭殃,鬧得她也不敢輕易拿錢去疏通,便是只能走投無路的找上了印象還不錯的明珍。 “京中無秘密,盯著汪家這塊rou的人本就來得多,咱們能夠知道這檔子事兒旁人自然也能有門路得知內情,說到底不過是時間問題,這樣一來,我又哪來的本事去只手遮天,在這么多人的眼皮子下將此事給掩過去?” “唔,是這么個理兒?!?/br> “此外,我也不跟您兜圈子,這事辦不成雖說于我無礙,可那李氏為人尚算不錯,由得她被腦子拎不清的夫女所累,我多多少少有些于心不忍,然而這事兒在我手上辦成了,又免不了成就了我們家爺那門子心思,如此,我實在是沒了主意?!?/br>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從中插上一手?” 舒蘭雖說因著上次明珍一不小心露出的口風生出了點別樣的心思,連帶著明面上對于這汪家的拉攏之事也是由著對方而為,想要看看她究竟是真的向自己投誠了還是假借著這個幌子在摸自己的虛實,可到底不會因著這份心思就真的一棒子打翻整艘船,便是思慮再三終是點了點頭。 “既然你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幫她一把?!?/br> 第98章 李舜娟終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