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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浮吐出葡萄皮,斜著眼:“他荊行秋的老婆跑了與本座何干?” 話是這么說,可余浮心底里還是有些虛了,近年來魔界與仙界關系緩和,不但開通了通商貿易,兩界的住民交往也頻繁,通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奈何魔界兒女向來不拘小節,有時候興致來了與修仙界人氏纏綿一二,興致散了說走就走,這荊行秋莫非是迷上了哪個魔女,然后被始亂終棄? 如今不顧身份尋上門來,怕是愛慘了那人。 哇!想不到啊,傳說中不近女色潔身自好高嶺之花的臧琺尊主,居然也會愛上誰!還被一腳蹬了,哈哈哈哈!大快人心!他簡直要呱唧呱唧拍手叫好。 余浮腦補了一出我愛你你卻不愛我還睡了我結果提褲子不認人的年度狗血大戲,嘴角瘋狂上翹,壓都壓不住,紫旋風見君上的表情越來越扭曲,小臉嚇得由白到青,抖著嗓子:“君上……” “咳?!庇喔≥p咳一聲回過神來,掩飾性地捋了捋袖子,整理好表情,又變回了英明神武的魔君大人:“唔…他有沒有說他老…夫人的名字?” 紫旋風聞言虎軀一震,終于還是問到了!他心如死灰,想象著一會兒君上聽到答案后暴跳如雷,然后再遷怒他,把他扔進魔靈谷被兇殘的魔獸分尸而食的慘烈景象,不禁臉色變得跟頭發一樣紫到發亮,他顫抖著吸了最后一口甜美魔息,喉結劇烈滾動著,視死如歸:“虞、虞、虞……” “吁什么吁!我還駕呢,荊行秋娶了匹馬不成?” 紫旋風今天受到的打擊實在太多了,此時差不多是個廢魔了,他深吸口氣,閉上眼,終于說出了口:“虞、虞桑,就是君上您!” “咳咳咳……”余浮聽到這句話,一時激動下把葡萄整個吸了進去,卡在嗓子里,咳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他不停地咣咣捶著胸口,眼睛因窒息開始向上翻,紫旋風受到了嚴重的驚嚇,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嗷一嗓子:“來人??!君上被氣到翻白眼了!” 余浮虛弱地抬手,顫顫巍?。骸胺霰咀饋?,本座要去弄死那個不要臉的!” * 魔神殿位于魔界最高處,殿外是一條長得望不到盡頭的臺階,直接魔界最底處——魔靈谷。 魔靈谷是千萬年來高階魔族的墳冢,魔族死后,有些煞氣重的入不了輪回,魔靈便徘徊在谷里,被封印所致無法出來危害蒼生,長此以往,魔煞久積不散,便會生出些惡獸來,魔神殿位于其上,一是鎮守,二是壓制。 而神奇的是,在數萬年魔靈谷上魔息的浸染下,魔神殿外開滿了鮮紅妖異的虞美人,那條承上啟下的長階猶如白色的玉帶,在濤濤妖冶鮮血中擦拭出一條潔白的裂隙。 余浮走過殿內深紅色的地毯,踏上這裂隙時,低頭看到的便是五十階遠處,白衣繯帶,幾乎與長階混為一體的人。 那人也在看他,旋即一步一步,緩緩行來。 待人到了跟前,余浮看清了他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五官仿佛是按著世上最極致的標準而長,不多寸許,也不失毫厘,只想讓人撫掌驚嘆。 而此時那人站在他身前兩步之處,清凌凌的眸子注視著他。 荊行秋一身銀紋白衣,只以一支青玉簪束起黑發,端的是清冷又孤高,只是那雙眸子卻泄漏了太多情緒。 余浮面無波瀾,決定先禮后兵,避開他的目光:“不知仙尊為何而來?!?/br> 荊行秋緩緩闔了下眸,眸中暗潮洶涌,很快又歸于沉寂:“我為夫人而來?!?/br> 余浮五指蜷在袖中,音調轉沉:“那仙尊怕是來錯了,這里沒有你的夫人?!?/br> “夫人…”荊行秋上前了一步,啞聲喚道。 余浮聽到這句帶著些濃烈情緒的呼喚,雞皮疙瘩爭先恐后地起了一身,迅速后退了三步,皺眉不客氣道:“誰是你的夫人!” 荊行秋有些緊張起來,臉上清冷的面具裂了些許,幾乎是有些委屈地道:“那日你我已行了婚禮,拜過了天地,怎么就不是夫妻?” 聽他提起那日,余浮的像是被蜂蟄了屁股的烈馬,差點要跳起腳來:“滾蛋!那算什么!”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你閉嘴!” 荊行秋乖乖地閉嘴了,只拿一雙烏黑的眸子靜靜注視他,半晌又怨念地小小聲開口:“夫人怎可始亂終棄…” “本座沒有始亂終棄!”余浮怒吼。 荊行秋接得很快,似是就等著他這句話:“那你跟我回家?!?/br> 余?。骸啊被貍€頭的家! 他見到這人就氣不打一處來,也懶得搞什么幺蛾子禮了,直接兵吧。 他向身側張開手掌,須臾手心里凝出一柄古樸的玄鐵劍,指著荊行秋兇巴巴道:“你我打一場,打完了你就滾!” 荊行秋搖頭,為難地捏了捏手指,“我不跟你打?!?/br> “為什么?” 荊行秋從善如流:“你打不過我?!?/br> 余?。骸啊本尤桓铱床黄鹞?!雖然我貌似可能也許好像真的打不過他,可是居然敢看不起我!他憑什么看不起我! 余浮是真的怒了,哇呀呀舉劍便刺,也懶得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反正怎么兇怎么來。 荊行秋也不還手,凄凄惶惶地閃躲著,見人越來越兇,委屈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