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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怒從心起,正巧發現了跟蹤自己的人,于是跟蹤車酒吧門口當街自爆,動靜大得成功棒打某對野鴛鴦。 當初隱藏身份便罷了,不告而別也算了,現在居然還當著他的面出軌? 裴簡舟越想越氣,心里酸澀無比,夾雜著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難以抑制的慶幸與喜悅。 明明是相逢,可他卻像失而復得。 貼著胸膛擁抱的時候,有一種心臟被填滿的滿足感。 余浮察覺到身后人氣息的變化,或許是Omega天性里對自己Alpha的依賴,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心里就莫名就軟了下來。 裴簡舟的吻愈發熱烈,他貼在余浮耳畔低低地說了句什么,余浮側臉湊過去,極輕地回了一句話。 花灑的水一直沒有停,蒸騰的熱氣充斥著浴室的每一寸空間,蒙著水霧的鏡面映了一對模糊的身影。 余浮一手撐著瓷磚墻,小臂肌rou因太過用力而繃出嶙峋的線條,額前濕發被人捋到了腦后,露出的光潔額頭下,眉似蹙非蹙,眼神迷離,睫毛濕漉漉的,凝著飽滿的水珠,終于在不堪重負后,水珠劃過眼角,像一滴崩潰的淚。 裴簡舟的聲音啞得不像話:“你還沒有告訴我名字?!?/br> 余浮五指緊繃,近乎痙攣地抓了下墻面,接著手背被另一只手覆上,十指交叉緊扣在一起,他嗓音發顫:“葉、葉舸?!?/br> “哪個字?” “舟、可,舸?!?/br> 不知是被什么奇妙的點觸動了,裴簡舟愉悅地笑了一聲,唇貼在余浮耳廓,把纏綿的話灌進他耳中,“原來你這么喜歡我?!?/br> 余浮不明就里,半晌后知后覺。 舸亦舟。 嘖,還是個情侶名。 近午夜十二點,余浮穿著寬松的白色浴袍下樓,肥總正趴在樓梯拐角的扶手上好夢正酣,小呼嚕打得震天響,白色的長胡須一聳一聳,肥胖的身體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就能來個肥貓落體。 余浮伸手托了它一把,引得它睡夢中不滿地亂揮爪子,于是好笑地把它抱起來,輕輕放到了沙發上。 余浮在儲酒柜里挑挑揀揀,最終選了瓶紅酒,一回頭就發現身后無聲無息立了個白色的影子。 他被嚇得靈魂出竅,一句臟話差點脫口而出,好在反應快,迅速地繃住了表情,冷冷道:“你怎么在這?” 月一身白色睡裙,看樣子也被他嚇到了:“對、對不起,我晚上肚子餓,起來找東西吃?!?/br> 余浮面無表情地點頭,表示知道了。 月歪了歪頭,打了個哈欠,指指他手上的酒:“博士,您…那么晚了還喝酒嗎?” 余浮面無波瀾:“嗯,睡不著?!闭f完再不看她,抬步就走。 月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瞇了瞇眼,她剛才似乎看到博士的鎖骨邊有一枚紅印,像是……吻痕? 余浮反手關上房門,臥房配置齊全,甚至隔出了一個休閑區,有一圈小型的吧臺,他從柜子里翻出兩個高腳杯,把酒倒上,遞了一杯給裴簡舟。 裴簡舟穿著他的睡袍,純黑色的絲綢勾勒出完美的身體線條,慵懶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落地燈的光只照亮了他半邊身體,英俊的臉一半隱在陰影里,一半被橘黃的光映得柔和而溫暖。 他漫不經心地晃著紅酒杯,暗紅的酒液仿佛在他指尖流淌,抬眸看過來的時候,眼神深邃如海。 余浮靠在吧臺上,雙手抱臂看著這樣的他,忽然有一種很荒謬的熟悉感,就好像他曾經無數次在哪里見過。 “好看嗎?”裴簡舟似笑非笑地問。 余浮錯開目光,掩飾性地抿了口酒,“怎么找到這里的?” 裴簡舟眨眨眼:“當然是跟過來的?!?/br> 余浮眉頭微揚:“那剛才躲在了哪里?”他明明已經找過了所有地方。 裴簡舟對著窗戶揚了揚下頜:“窗外,實際上你當時一仰頭就能看到我?!?/br> 余?。骸????”這是三樓!摔下去不死也半殘,當自己屬蜘蛛的? 好像沒有什么話可說了,兩人相對無言,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半晌裴簡舟打破沉寂,開口:“之前都是你吧?!?/br> 是陳述句。 余浮知道他說的之前具體指什么,馬甲掉得媽不認,承認地很干脆:“是我?!闭f著掀起眼皮子,將裴簡舟從頭打量到尾,意味深長:“身手不錯嘛?!边@廝上次下手那么重,他可是很記仇的! 裴簡舟握拳抵唇,尷尬地咳了聲:“抱歉,一開始不知道是你,下手…重了些,還疼嗎?” 余浮輕嗤。 兩人又東拉西扯地聊了會兒,但都很謹慎地不提敏感話題,即便已做過了最親密的事,他們現在的身份仍分屬于敵對的陣營。 已經是凌晨了,可裴簡舟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余浮木著臉:“你不會想在這里過夜吧?” 裴簡舟吊兒郎當地坐在床沿:“怎么,不行嗎?” 余浮忍不住想翻他白眼:“這棟別墅隨時有人監視,樓下還住著個身份可疑的人,你嫌命長?” 一提到樓下的人,裴簡舟的無名妒火又燒了起來,他抿著唇,眼睛危險地瞇起。 很好,酒吧有個紅顏知己,家里還玩金屋藏嬌,這才提了褲子就著急趕人,是根本沒拿他當回事吧? 余浮懶得深究他為什么突然變臉,把他的衣服拿了過來,扔在他旁邊:“穿上,趕緊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