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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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捂著鼻子站在院子里,霧蒙蒙的月色落在老顧家,就像是籠罩了一片銀紗,伸手卻又輕易摸不見,只是叫人看不清遠方。 顧燕安用他那‘聰明’腦瓜想了想,發現好像大家都有心事。 之前是爹出來讓他們各自散去,并且以后都不要提起今晚的事情,一會兒又是三哥這樣神經兮兮,還有老六……哦,老六他一直賊頭賊腦,這不稀奇。 他‘嘖嘖’搖頭著回自己的房間,卻又見原本就沉默寡言的老四今天破天荒的出來找自己! 真是邪了門了! “喂,你堵在門口干什么?別以為你比我早出生幾分鐘就可以當我的哥!老子照樣削你信不信?閃開!”顧家老五看不起老四也是跟三哥學的。 只不過顧逾安并不怕他,冷笑了一下,說:“真是愚不可及?!?/br> “你說誰愚不可及?!”顧燕安當即暴起,眼睛瞪著老四,說,“要不是爹讓我們安靜,你現在已經被我打趴了,你信不信?” “你腦袋里面是不是裝的都是蛐蛐兒?” 顧燕安嘴巴厲害,但其實根本不會真的對老四動手,他氣得不行,說:“我腦袋里面裝的什么不用你管!” “我也不想管?!?/br> 顧燕安這回明悟了,原來老四根本不是來等自己的,而是好像和三哥有點兒什么共同的秘密,這是在等三哥回來的途中,順便罵自己幾句??! 他立即一改剛才耀武揚威的態度,皺著眉頭虛心求教:“咋啦?今天你們都咋啦?你知道三哥去找娘做什么嗎?” 顧燕安一頭霧水,感覺好像自己失憶了,要不就是自己眨眼的時候迅速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不然今天晚上他和大家都在一起呢,怎么會這樣? 顧逾安一臉漠然,可似乎不說個什么所以然來,這貨根本不走,只好淡淡道:“今天娘是不是發現大哥沒氣兒了?” “是啊,可那不是很快又被神醫救回來了嗎?” 顧逾安無話可說,擺了擺手,提點道:“你再仔細想想?!?/br> 顧老五神色瞬間一變,然后為難的說:“你們不會懷疑大哥死了那么一瞬,醒來的就不是大哥,是什么孤魂野鬼了吧?” 顧家老四皺了皺眉,當真是沒想到居然還能這么想,他搖了搖頭,對這個和自己從一個肚皮里出來的弟弟道:“你真是異想天開得很,我說的是小七,大家都看到小七當時沖過去坐在大哥上面做了什么,你沒有看見嗎?” 老五嘴巴登時長大,恍然大悟,說:“你是說,其實是小七狗兒救了大哥?可是小七那細胳膊細腿的,他咋救???” 顧燕安當時腦袋一片空白,根本記不住小七干了什么,現在回想,也只記得小七是和爹一塊兒從房間里出來的,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汗濕了,趴在老爹的懷里睡得正香呢! “不過小七這么厲害嗎?他會法術?!他怎么就在大哥身上按幾下就好了?讓他也給我按按?”顧燕安還覺得挺有意思,新奇得很。 顧逾安冷聲說:“自古以來,人死都不能復生,顧燕安,這世上但凡有好事,便有與之對應的壞事,絕不會有天上掉餡兒餅一說,你說,小七用什么換大哥活呢?” 顧家老四聲音到后面越說越輕,說得老五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卻又無言以對。 他支支吾吾的,卻不大相信,他命令自己不要相信,因為家里的小七狗兒,才那么小一點,怎么可能會是一命換一命呢? 老五搖了搖頭,嘴里‘呸呸呸’,越是不想想那些不吉利的,結果越是停不下來,他咒道:“滾蛋,你天天看那些佛經,走火入魔了,西天上倘若當真有神佛,地下當真有閻羅,那就讓他們過來,跟我顧燕安好好比試比試,看是他們的佛法無邊,還是老子的拳腳無眼!” 可是話音剛落,顧家老五腦海里就好死不死,閃過小七軟軟趴在老爹身上,睡死過去的樣子。 面上毫無血色,像是呼吸都沒了一樣,脆弱的讓他受不了。 那不該是他的小七。 顧燕安的七弟應該永遠傻呵呵和討厭的老四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應該永遠粘著娘要抱抱;應該一邊牽著他的手,一邊牽著那大白鵝,看三哥上樹掏鳥蛋。 老五忽地用手臂遮擋眼睛,使勁兒的一抹,什么話都沒說,轉身往老娘那邊的屋子床下偷偷摸摸走去,蹲在窗戶外面,做賊一般屏氣凝神,余光里是還站在屋子門口的老四,耳朵里是三哥與老爹硝煙味十足的對話……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鬼神,信則有,不信則無,很多時候大家遇到不能理解的事情,或者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會下意識的在這里尋找寄托,或者往玄學尋找答案。 老爹是很尊崇佛法的,但是并不信佛,至于為什么,這個點后面會講到……我恨寄幾劇情都想到小七十六七歲了,結果目前小七才五歲……qaq 第36章 寶貝┃老三,你有沒有想過會發生什么? “顧溫, 你這么晚,有什么事?” 顧楊氏正心疼的用干凈的帕子給小七狗兒擦身上汗水呢,一個沒注意,老三便跑了進來, 面色難看的站在旁邊, 被自己的夫君一口叫住。 顧楊氏連忙也支著耳朵,因為皮膚略微松弛而耷拉下來的眼皮讓她眼睛更小了一些, 卻在搖搖晃晃的燭光里現得格外溫柔。 她看了一眼夫君, 又看了看自己的三兒子, 說:“老三, 你有話就快說, 你爹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得好好歇息才行?!?/br> 老三的吊梢眼永遠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氣勢,見了顧世雍卻很收斂, 然而今天顧溫收斂不起來, 他一來便劈頭蓋臉把窗戶紙捅破:“爹, 別和我說那些有的沒的, 我都在門縫兒里看見了, 分明是小七把大哥給弄活過來, 還嘴對嘴吹了什么東西,然后就暈倒了,根本不是云廬神醫做的!” 顧世雍端端正正的坐在炕邊兒, 雙手放在雙腿上,坐姿平常, 卻又忽地讓前來捅破窗戶紙的顧溫深感壓力。 那種壓力不是兩軍陣前,發現敵軍比自己多十倍以上的兵馬,是來自靈魂深處對向來無所不能所向披靡父親的挑戰! 只不過他父親目前, 似乎并不打算迎戰,而是按兵不動。 “你到底想要說什么?”顧世雍沉沉的看著老三,十七歲的老三,在五六年前還沒有長到他的胸口,現在卻精瘦高挑,渾身透著狡黠與力量。 顧老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小七,說:“得給小七找得道高僧來看看,我知道有個云游和尚,目前剛好就在城外不遠的八荒廟里吃齋念佛,城里許多人都去找那和尚,都說那和尚有大神通?!?/br> 話到這里,顧溫頓了頓,直接祭出老娘,說:“娘也去拜過那邊的八荒苗,求過簽子,那和尚解簽也是厲害的,還說能招魂……” “招魂?” 顧世雍低低的重復這兩個字,語氣漠然。 “那是和尚還是道士?呵,招魂?!?/br> 顧老三著急地連忙反駁:“那爹您以為現在該怎么辦?!我看小七臉色很是不好,要是完了,來不及了,永遠都差個一魂三魄,就這么再也醒不過來可怎么辦?!你賠我嗎?!” 顧世雍眸色一厲,說:“我自有分寸,你回去罷,不要再提這些事?!?/br> “為什么不提?!小七身上發生這么奇怪的事情,你們就不擔心嗎?!娘!”顧老三下意識的拽上這個最愛小七的女人。 顧楊氏驟然被扯進父子兩個之間的爭執中,也是沒有什么主意的樣子,她剛才聽老三那么說,心都嚇得差點兒掉出來! 她急忙去看小七,發現小七發現她的小七狗兒當真是很不好的樣子,滿臉的憔悴,方才還以為只是睡覺呢,現在再看,卻看見小七眉頭緊鎖,他們這邊這么吵,居然都沒有起來看熱鬧。 于是顧楊氏嚇壞了,她好不容易為老大收回去的眼淚瞬間又落了下來,她輕輕拍了拍小七的臉,說:“小七,你醒醒?!?/br> 結果話音剛落,就被顧世雍制止,顧世雍微微側頭對老妻道:“不要喊他,他就是太累了,讓他休息休息,第二天便好?!?/br> 老妻立時不敢言語,卻是對睡在身邊的小兒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仿佛抱也不是,因為怕打攪嬌兒休息;丟開也不是,因為這可是她的寶貝啊,是她四十二歲才得來的寶貝。 顧楊氏擔心得不得了,就像當年小七嗓子腫的什么都吃不下去的時候那樣,每晚都睡不著,光是摸著小七瘦巴巴的手腕,就心都要碎了。 她希望她的七七像老二那樣威武雄壯,這樣她就安心了,百年之后,都不怕七七被人欺負,那多好啊。 可惜現在的問題是,小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累了才這樣睡死過去,連房間里的聲音都聽不見,什么反應都沒有,除了還有呼吸,連翻身都沒有??! “爹你不要這樣!若是耽誤了時間可怎么辦?!”顧老三真的是急得要噴火了,再沒有辦法‘理智’地與大家長對話,為了證明自己,他三步并作兩步的上前,走到炕邊兒,對著小七的臉就是一掐!狠狠一掐! 顧楊氏嚇了一跳,總以為小七馬上就要哭著醒來了,卻發現小七還是那樣睡著,當真是醒不過來的樣子。 顧楊氏的啜泣頓時化為強烈的隱忍的哭,她終于是一把將小七抱起來,像是抱嬰兒那樣,晃啊晃,說:“小七,你咋啦?別嚇你娘……” 大概是痛覺遲緩地終于傳輸到了顧寶莛的中樞神經,令陷入深層睡眠的小七狗兒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娘別哭……” 顧楊氏得了這一句,簡直如蒙大赦,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哄道:“好好,你睡吧,娘不哭的?!?/br> 說完又恨恨地瞪了老三一眼,小聲說:“你呀,盡想些有的沒的,快快回去吧,下回仔細著些,免得你爹抽你?!?/br> 顧溫也是松了口氣,可再看老爹的臉色,即便老爹什么都沒有說,但那面無表情的樣子簡直差點兒沒讓顧溫原地下跪,說‘我錯了’! 不過現在顧老三站在這里,也跟跪著差不多,他低著頭,對爹說:“是我大驚小怪了?!?/br> 哪知顧世雍只是從炕上起來,說:“老三,你跟我出來?!?/br> 顧溫渾身皮子一緊,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絕不愿意求饒,也從來不肯認錯,便硬著頭皮跟出去,腰板都不帶彎一下。 顧楊氏這回又得擔心老三的屁股是不是要挨板子了,這孩子前兩天才被她抽了一頓,今天又挨板子,那身子受得了嗎? 只是顧楊氏縱然是擔心也沒有去阻止,她向來不會忤逆夫君,顧世雍說什么她都覺得有道理,做什么她都覺得是對的。 那老三咋辦?答:害,打就打吧,反正皮糙rou厚的。 這廂顧楊氏摟著小七準備一邊歇息一邊等丈夫回來,那邊領著老三出院子的顧世雍一出門就逮著在窗外偷聽的老五,和遠遠站在他們臥房門口,一瞅見他,便躲了回去的老四。 顧世雍從胸腔里發出一聲嘆息般的輕笑,目光越過老大那邊靜悄悄的房間,最后伸手抓住哭得跟孫子似得老五顧燕安,說:“你們都給我過來,我是幾年沒見你們,你們現在的確是出息了,走,去你們屋,我可得好好表揚你們一番?!?/br> 老五壓低聲音喊冤:“我啥也沒有聽見!真的!” 顧世雍提溜著老五的后領子,說:“我管你有沒有,和你三哥一塊兒,滾進去睡覺!” 跟屁蟲顧老五灰溜溜的連忙回屋,飛快的腳丫子都不洗,就這么往床上蹦,動作飛快的平躺,流利的開始打鼾,將顧世雍的命令執行到極致。 緊隨其后的顧溫則有點兒茫然。 他被顧世雍送回房間后,眼見爹轉身就要回去,總感覺少頓打,他心里都不踏實,連忙叫住爹,說:“爹,我今天……今天……” 顧世雍伸手摸了摸老三的肩膀,說:“休息吧,今晚的事情都忘了就行了?!?/br> 顧老三一愣,眼神滿是不解:“為什么要忘掉?不問問小七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顧世雍擺了擺手,淡淡說:“不必問,有些事情,結果既然是好的,過程不重要?!?/br> 老三不能理解:“過程如何不重要?總要知道小七那么做有沒有危險吧!” 顧世雍:“老三,有沒有危險,要你去分析,你去思考,而不是讓小七告訴你,他一個小孩,頂多是陰差陽錯認為那么做可以幫山秋穩住,可若是鬧大,傳了出去,老三,你有沒有想過會發生什么?” 說罷,顧世雍又當真是夸了顧溫幾句:“雖然你剛才很目無你老子的樣子,但你是個好哥哥,七狗兒如果知道你因為擔心他狠狠掐了他一下子,一定會很感動?!?/br> 老三:所以這是夸獎還是揶揄??? ——算了,且當是前者吧! “我也覺得?!崩先Φ?。 顧世雍大抵是覺得全家好幾個狗子,也就老三繼承了自己的幽默,又是挑了挑眉,拍了拍老三的肩膀,說:“行了,都回去,告訴你屋里的幾個,小七狗兒沒事,如果覺得睡不著,精力無處發泄,喏,出去跑個十幾圈,累趴了,就睡得著了?!?/br> 說完,顧世雍當真是走了,余光再度掃過老大那邊的房間,深邃的眸子都被老大那邊窗內的光燃起著一個強烈的金色光斑,隨后又隨著顧世雍進入里屋,瞬間滅掉。 老妻在里屋沒有睡覺,一聽見他回來,便睜開眼,說:“回來啦?”想要下炕來幫他脫衣裳。 顧世雍輕聲說了一句:“不必下來,我自己來?!?/br> 說完,利落的脫了外衣,合著一條褻褲,光著膀子上了炕,與老妻像昨夜一樣,一左一右的將小七夾在中間,只是今夜某只小七狗兒大抵是沒有力氣再咬他老子一口。 于是夜深人靜之時,有根手指頭總忍不住跑去探一探小家伙的鼻息。 “世雍,別探了,小七好著呢?!鳖櫁钍虾龅卣f話。 手指頭的主人沉默了片刻,大抵是剛教訓了兒子一番,自己又這樣,所以蠻尷尬的,好半天才說:“阿粟,你沒睡???” 顧楊氏的確是很困,但又睡不著,她心里還惦記著老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