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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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敘,還好有你,黎殊是塊硬骨頭,要不是你,咱們真啃不下來?!?/br> 他鼓勵的去拍面前人的肩膀, 而他眼前的時敘,背著身,看不清楚面容,用他獨有的溫暖音調,徹底將黎殊推進地獄,他道:“舅舅?” 舅舅? 黎殊有一瞬間的茫然。 也是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咖啡館里為什么恰好缺人,男人來時,時敘又為什么上來的恰到好處。 那不是巧合,那是早有預謀。 黎殊閉上眼,所有信念一瞬間土崩瓦解,他痛恨時敘,歇斯底里。 * 時敘后來找過黎殊,黎殊不見他。 他盡管一敗涂地,討厭一個人的資格總有吧?他說時敘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出現了,你讓我很難受。 我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我已經被你們踩爛了站不起來了,求求你們放過我行不行? 他這么對時敘說。 時敘聽的愕然。 而黎殊看著他有些難過的面容,有一種詭異的,特殊的報復快感。 他長在最吃人的環境里,那里有永遠晴朗不起來的天,與那些人相處的黎殊,知道什么樣的話最能刺人。 對于時敘,他舍不得,不代表他不會。 后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時敘都沒有再出現,不知道是心虛了,還是真的對他心懷愧疚。 再往后,就是徹底一無所有的黎殊,被下了藥,折斷骨頭,被扭送到不知道是誰的床上。 意識昏沉間,黎殊感覺到眼睛干澀,生命卑微至此,他哭都哭不出來。 只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瓢潑一般,他被人架著往酒店送,下車時,雨滴打到他臉上,原本只是涼,后來不知道怎么,忽然疼得要了他半條命。 他感覺到有人的手指摸上他的臉,緊接著,是外面重重的撞門聲。 那聲音巨大,在昏沉的黎殊耳朵里,變大又變小,直至他意識昏沉。 黎殊再醒過來的時候,他被藏在一間小小的房子里,手里握著一個u盤,和一張潦草的紙。 紙是時敘留給他的,上面好像還留著時敘無奈的嗓音。 時敘說,你太難過啦,聽不下去我說話,我見不到你,只能用這種方式和你說一說。 他說對不起,這件事我不知道,雖然這樣說可能像狡辯,可是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在那之前,我不知道我有舅舅。 劇本隱瞞了他,時敘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甚至在人把他帶到辦公室,狀似親昵的和他說話時,他也是十分懵逼的狀態。 那聲“舅舅?”,表達的是疑問。 可是精神幾乎崩潰的黎殊聽不出來。 黎殊看著,心頭一跳,繼續看下去。 時敘又說,咖啡館的事是我不好,隱瞞了你,很抱歉,我不想為自己狡辯什么,寫下這些,只是想告訴你。 認識你的時敘,或許有事瞞了你,但請你相信,無論是初衷還是目的,都是想要你過的更好,從沒有改變過,更不是虛假的。 他說作為補償,我想把這間小房子送給你,鑰匙在桌子上,無論你以后想做什么,這都是你的容身之地。 他說黎殊,以后還要能夠愛別人呀,人不都是壞的,你以后會遇到很好的人,時敘哥不騙你。 時敘最后為黎殊做的,是給了黎殊一個u盤,一個能夠讓黎殊在公司手下全身而退的u盤,和一棟小巧卻不缺少溫暖的小房子。 這是那封信的全部內容, 等黎殊一點一點看完信的時候,外面依然是巨大的雨。 雷神陣陣,有閃電的白光閃過。 黎殊的心跳忽然加快起來,有一種巨大的恐慌籠罩了他,他不知道是為什么,只知道磕磕巴巴的跑出去。 他想找時敘,卻怎么也找不到,被兜頭淋下一身冷雨。 直到有警察打電話過來,問他:“請問是黎疏嗎?認識時敘嗎?” 黎殊說:“我是,我認識?!?/br> 警察便對他道:“黎疏先生,你能過來一下嗎,時敘死了?!?/br> 死在為了救你,被人瘋狂追逐的路途中。 *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下起了雨。 黎殊睜大眼,直勾勾去看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光。 重生的世界,和他自己的世界不同,這里的黎殊,要幸運的多,雖遭遇波折,卻也有機遇并存。 一步一步,走的雖不容易,與黎疏比,卻實在不算坎坷。 但他又不如黎疏幸運,他的人生里,自始至終,沒有過一個叫時敘的人。 好在,將黎殊復活的那個人肯定說過,時敘就在這個世界里。 想到這,黎殊起身,走到浴室里洗了洗臉,冬日冰冷的水珠浸在鏡子中俊美的,極具侵略感的面容上。 讓他顯現出一種特殊的鋒利。 他洗完臉,一邊打開關閉七天的手機,一邊往陽臺走去。 看著窗外朦朦的雨,黎殊有些出神,便聽到靜止七天的手機快要被外面得不到消息的人打爆了。 黎殊挑了挑眉,選了一個叫趙導的人回,他知道,這是這個世界的黎殊最近在忙的大項目。 電話一接通,趙導喑啞的聲音便傳過來:“小黎,最近怎么回事,身體沒事吧?” 黎殊聞言笑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涼薄一片,與人相處,卻總喜歡用時敘喜歡的方式,他道:“我沒事,讓您費心了,畫夢最近有什么進展嗎?” 趙導聽了,放下心來,樂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有,謝總推薦了一個小伙子,我看著很有意思,怎么樣,你看看嗎?” “好,叫什么名字?我去了解一下?!?/br> 黎殊說著,眼眸里微不可查閃過厭惡。 公司油膩禿頂的蠢貨老總,和他圈養的小情人,一向是黎殊的雷區所在,提到就生理性厭惡。 就聽那頭樂呵呵道:“行呀,你看看吧,他叫時敘?!?/br> 第39章 第三十九只男主 他叫時敘。 黎殊聽到這個名字,怔一下,涼薄的神色微僵。 半晌,他有些無措的打開網頁,手指僵硬的在屏幕上打一下滑,被他花力氣穩住。 陣陣寒氣從他身體里往外冒,不遜色門外的風雪,他僵著身體,一字一頓,搜索起一個名為時敘的人生。 那個聲音沒有騙他,這個世界里的確有時敘,這個世界的時敘還沒有遇到過黎殊。 他是輕松的,眉目還不曾沾染被黎殊怨恨后的疲憊,他溫和而優雅,明亮又美好,站在賽場上,燈光將他的眼眸映照的微微發亮。 黎殊目不轉睛的看他,舍不得移開一點視線。 他的頭發因為剛睡醒而蓬松,顯得發亂糟糟,遮住了眼睛,他不敢放開手,不得不湊近屏幕,看里面的青年。 看著看著,黎殊的眼睛紅了一點。 這是時敘。 這是他做夢都夢不到的時敘。 一瞬間的悲喜交加,讓他似哭似笑,他站在陽臺上,薄薄的風刮破單薄的襯衫透進來,不覺得冷,只讓他覺得窗外蒙蒙的雨萬分可愛。 他不知道在這樣的冷風里站了多久,整個人都僵住了,攤開手,活動一下酸麻的手指。 他笑起來,心中一點點升起期待。 他翻開通訊錄,找到趙導,正想多問問關于時敘的消息,趙導的電話就適時打過來。 黎殊唇邊彎起笑,正想問他,就聽到對面輕咳一聲,有些尷尬的聲音傳過來。 那頭的人似乎很不好意思,嗓音沙啞,帶著歉疚:“小黎啊,不用看了,不好意思,我消息沒及時更新,時敘說他有檔期,就不來了?!?/br> 就不來了。 時敘說他就不來了。 實際上趙導也覺得納悶。 這不能怪他消息更新不及時,畫夢這個綜藝,是外面多少人擠破頭想來都來不了的,他從沒想過有人得到機會,竟然會主動推辭。 就很離譜。 但這畢竟是個人決定,謝總都沒說什么,他自然也不好置喙。 于是也沒當回事,只是怕黎殊做無用功,便對人傳達一下,見對面遲遲沒有回應,以為對方混不在意,便主動掛了電話。 那頭,黎殊的身體僵住,紅眼圈掛著,眼淚要掉不掉:? ?????? 你說什么? 時敘他不來了? * 實際上,謝然雖為時敘拿到畫夢的入場券,但是否能真正參與進去,還要看時敘自己。 至于為什么放棄這張來之不易的門票,時敘也有著自己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