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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江瀾仍舊固執地打斷:“你告訴我在哪里,我有辦法?!?/br> 秋佐報了個地址。 對面嘈雜一陣,韋江瀾頓了會,說:“這樣,你用自己現在最有力氣的那只手掐另一只手的合谷xue,在拇指食指合攏時虎口的最高位置?!?/br> 秋佐用肩膀夾著手機,照做。 “我半個小時后到,門衛如果不讓進,可能還要打你電話,手機保持暢通?!表f江瀾說,“我想你還是去教室坐會兒吧,現在去有人的地方,而且別受涼?!?/br> 去有人的地方,撐不住也有個照應。 當真是面面俱到。 韋江瀾鎮定的字句從耳朵里灌進去,有莫名的熟悉感,秋佐眼眶一酸,險些又要掉下淚來。 “從你那里到基地起碼要一個小時,”秋佐殘存的理智推斷,“你注意安全,慢一點也沒關系?!?/br> “沒事?!?/br> 秋佐看她不聽勸,急脾氣都上來了:“韋江瀾,路上慢點,求你了行嗎?” 韋江瀾被她語氣嚇了一下,順勢換成緩和妥協:“好,你先照顧好自己?!?/br> 她隨便穿了件外套,想想又拿了一件,反手關房門,下樓梯,把車從停車庫里倒出來。 然后駛入廣闊寂寥的公路,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另一邊的基地,秋佐掐著xue位,過一會兒,果然感覺疼痛減輕一些,差不多能走動了。 她又坐回教室,手掐紫了就換另一只。耳邊偶爾有翻書聲。不如韋江瀾的聲音好聽。 半個小時后,秋佐接到電話,和門衛確認。 韋江瀾把電話接到手里:“好了,你現在在哪個樓?” 秋佐看了眼時間,還真是半個小時,不多也不少。 她有些慍怒,但終歸是軟綿綿的:“我說了讓你路上不要太趕?!?/br> “秋佐,我已經到了?!表f江瀾語氣沒有不悅,倒是有耍賴皮的意味,“告訴我在哪個樓,不然我要在這里淋雨了?!?/br> 秋佐趕緊無線指路。 韋江瀾來的比秋佐想象的要快,她站在門外,穿了件藏藍風衣,身上頭發上都是雨水,手臂還掛著青色的外套。 秋佐在班里交代一句,打開門,才真正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韋江瀾還是那樣,高她半個頭的身高,看上去冷御無情的臉,湊近了,連衣服上的香味都沒變。 可是這一刻在秋佐心里,有什么東西變了。 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韋江瀾看著秋佐因為疼痛而蒼白的臉,有幾捋頭發濕答答貼在額頭,那雙水靈的眸子讓人萌生保護欲。 不由分說把手里的外套給秋佐,等她穿好,很自然地捉住她的手,試試溫度。 冰冷的像在雨水里浸過。 她牢牢握住,把熱意傳遞給姑娘。 秋佐手小一點,被她的手掌差不多包住。 閉了閉眼,再睜開看韋江瀾時,帶了點認命的意味。 管她什么直女撩姬,天打雷劈的。 秋佐忽然很沒出息地,心跳漏了半拍。 韋江瀾低頭尋她的眼睛,對視:“如果要請假,誰批?” “……校長?!?/br> “校長在哪?” “……我打個電話吧?!表f江瀾握住秋佐的左手,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識。 “那個,手……”秋佐弱弱地提醒。 “哦?!表f江瀾放開她,臉上難得的浮起一絲窘迫。 有點可愛。 秋佐想著,撥通電話。 “問她在哪,見面說?!表f江瀾說。 通話結束后,秋佐帶著韋江瀾到三樓,校長背著手,在走廊等她們。 “校長,您好,”韋江瀾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是秋老師的jiejie,家里人生病,老人說想見我meimei一面,我現在開車帶她回去?!?/br> 急切的表情,慌亂的語氣都被她拿捏得恰到好處。 韋江瀾一邊觀察校長的表情,就知道差不多成了。 當編劇時見過演員演戲的場面,都是些大牌明星,她倍受熏陶,又好學,情感如何拿捏就一直記在心里。 她自己也才發現,還可以有這樣的用處。 “那你們趕緊走吧,”校長嘆了口氣,說,“希望老人早日康復?!?/br> “謝謝校長?!?/br> 下樓,韋江瀾看秋佐,姑娘懵懵的表情對著自己,連話也忘了說。 “怎么,呆住了?”她壓低了聲音說,“這是基本cao作?!?/br> “你太厲害了?!鼻镒粽\懇說,“我說什么也沒想到,是這種理由?!?/br> 這是她念書時,班里幾個不學習整天逃課的學生向老師請假才會用的理由吧? 韋江瀾回:“別管什么方法,管用就是好方法?!?/br> 從二樓下來到房檐底下,韋江瀾更難得地浮現第二次窘迫。 “我來得太急,忘記拿傘了,”韋江瀾在心里說了句冒犯,給秋佐戴上帽子,然后把相對瘦弱的身軀攬進懷里,“快走吧?!?/br> 她們鉆進雨幕里,但似乎沒有想象的那么冰冷,秋佐微彎著身子,側臉緊挨韋江瀾的前胸…… 鼻尖縈繞著的,有雨水的腥味,還有她衣上的香氣。 不過好在,秋佐應該沒多少鼻血可流了。 “韋江瀾,”秋佐帶著鼻音說,“你說這場面,咱倆算不算有緣分?!?/br> “怎么?”韋江瀾把她攬緊了些,空氣里還是寒,秋佐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著,也有因為冷,也有因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