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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思量一番后,起身去外間,讓人去注意林家主的動向,若是一人就好辦些,再者憑著她少年心性,把持不住也常事,不會有人在意。 ***** 明皇對信陽找回親女一事,態度模棱兩可,沒說反對,也不提起讓人認祖歸宗,一時間,讓人摸不著頭腦。 偏偏信陽又不急,也不提此事,日日照舊上朝、練兵,唯獨讓人驚訝的事,穆郡主回娘家了,九王爺的態度堅硬,與信陽更是言語不和。 又是叔侄、又是親家,兩重身份更該親近才是,可針尖對麥芒的態度,讓人不敢插言。 平王冷嘲熱諷,被穆能不留情面地又揍了一頓,鼻青臉腫。 穆能的性子本就火爆,這些年打的朝臣也不少,御史臺彈劾的次數更加不少,明皇也當作沒有發生,任由其作為。 平王被打后,明皇呵斥了穆能,著他在府上閉門思過三日,算作是教訓,殊不知穆能正不想去上朝,樂得快活。 沒過幾日,就無人再敢提起這件事,瞧著九王爺憋屈的樣子,其他朝臣都紛紛可憐了一把。六王八王拉著他出府飲酒,算作安慰。 酒過三巡,才發覺幾人都沒有帶銀子,喚來謝行。 謝行也是窮苦,一問掌柜多少銀子,嚇得不敢出聲,支吾著讓人去九王府拿銀子。 事情本是不大,鬧到王妃眼前,就變大了,喚來穆涼去收拾爛攤子。 穆涼卻道:“回來匆忙,分文未帶,父親喝酒,就找他去收拾,找我作甚。父親若有骨氣,就莫要去林家?!?/br> 一句話堵了魏氏的后路,氣得翻眼睛,“我不管,讓他自己去解決?!?/br> 前些時日說的盤鋪子做生意,到今日也沒動靜,去問穆涼,穆涼道不知,事情都是林然安排的,如今鬧到這種場面,任何人都沒臉去林家問這件事。 縱魏氏素來臉皮厚,也選擇默不作聲。 林然在王府門前饒圈,饒了幾日后,愣是不敢爬墻,阿爹在氣頭上真的會打斷她的腿,思來想去,她買通了老夫人跟前的婢女。 祖母總是好說話的,定然會幫她。 托人去辦事后,林然在府門外干等了整日,被風吹得臉蛋都疼,也沒有得到回信,祖母也不敢她了。 在側門處被冷風吹了得頭疼,不好再僵持下去,帶著小廝先回府。 回府后,卻在廳里見到趙浮云。 冬日寒氣重,趙浮云外著一件素色大氅,發髻上三兩珠釵,也無精致不要,峨眉粉黛,如臘梅傲立,給人清新脫俗之色。 林然無心與她說話,只問明來意。 趙浮云輕輕一笑,明眸善睞,“近日里不少東家商議給朝廷捐些糧食,慰問抵抗前秦的將士,后日去我府上商議,因此我來請林家主去玩玩,也算是給我顏面?!?/br> 商戶為博得名聲,捐糧也是一種途徑,林然深知其中的道理,也不潑冷水,道:“好,到時我讓管事過去?!?/br> “去的都是商戶,尋常管事去怕會惹了他們不高興,都是在外做生意,日后還要見面的?!壁w浮云尷尬一笑,又極為妥帖道:“林家主若有事,可去晚些,帶上片刻也可,林家是高門大戶,您若出席,我也有面子?!?/br> 林然忍了忍,本想說你有沒有面子,與我有甚關系。然在外遇事不可霸道,便忍了下來,“我近日不得空,怕是給不了趙姑娘的面子?!?/br> “片刻罷了,林家主就當體諒我的難處,再者給朝廷捐糧,對您也有好處?!壁w浮云說得隱晦,林然卻明白過來,她意在指明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 說到此,她心中更有氣,回道:“我若不得空,讓管事去,有時間我自己去,時辰不早,趙姑娘該回府,天黑了路不好走?!?/br> 她硬氣趕人,讓趙浮云抹不開顏面,手指掐進手心,依舊保持著寬和的笑容,道:“勞煩林家主了,我在府上恭候您的光臨?!?/br> 她溫溫柔柔,也沒有同人見氣,比起穆涼的性子還要好上一些,林然卻不想再見她,自己召見管事,去處理商鋪的事。 阿涼不在,她也不能懈怠,商鋪里的事不能耽誤。 當晚,穆能給她傳話,翌日酒肆敘話。 幾日來的緩和,讓林然巧然一笑,阿爹這是不鬧了?鬧了這么多日多半是給外人看的,夜里她睡了安穩覺,一解困乏。 翌日午時,她早早地赴約,不想阿爹比她更早,她笑著走進雅間:“阿爹?!?/br> 穆能沒應她,自斟自飲,她勤快地給他斟酒,一面說著好話,穆能接過酒壺,指著對面的座位:“坐下?!?/br> 座位上放置著一杯酒,林然接過就飲了,尋常竹葉青,滋味許是不對阿爹的口味,她試探道:“阿爹要不要換些好酒來?” “不用換,我不喝,你也喝不到?!蹦履芫芙^,直接以壺做盞,對著壺口飲了幾大口,暢快道:“林然,我給你個機會,你可以和離的,林家的家產一半是洛卿留下的,其余的是林放攢下的,你將洛卿的拿走,林放的留下,當我穆家占了林家的便宜?!?/br> 和離分家產?林然恍然一笑,“阿爹醉了,說什么糊涂話,好好地和離做什么?” “不和離,你就與穆涼一道離開洛陽,沒來由地摻和這些事做甚?!?/br> “這就是第二條路?”林然反問,瞧著阿爹肅然認真的神色,她知曉不是醉話,只眼前有些犯暈,托腮想了想,反更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