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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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瞞著,可是能瞞多久呢?;屎蟊澈蟮膭⒓沂掷镂樟诉@京中近一半的兵,朕只恨自己當初急于替棠兒報仇,便借了劉家的勢,雖滅掉了王氏一族,卻是cao之過急,終是養虎為患。走到如今,悔不當初?!被实壅Z及此處,已是情緒大慟,悲不自抑。 “朕也不該當初一怒之下處置了老大,反而讓劉氏肆無忌憚地去戕害潯兒,我本以為她是個心性好的,那些年對潯兒也不錯,誰知道……咳咳……”皇帝胸中起伏,劇烈地咳嗽起來。 待緩過勁兒來,已是老淚縱橫,“潯兒一定在會怪我偏心,他這些年都不與朕親近了。朕想在死前多看看他,都是不能?!?/br> 話說到這里,李德明早已明白皇帝為何要答應求和。如若再繼續打下去,也許的確可以趁此機會滅掉南淵,可南淵畢竟主力還在,要徹底平定,少說也要一兩載?;实鄣炔黄鹆??;竿醯钕率掷锏谋蠖喽荚谶吘?,一旦皇帝駕崩,那么京城里會是什么樣子不言而喻?;实圻@是要想辦法慢慢把殿下的兵調回京中了。 此次求和一事便可看出,祁潯眼里更多的是國家,而祁洛和皇后一黨則無非盯的皇位,這些個心思,皇帝怎會看不明白。 那皇后一黨不知陛下的狀況,因此才主張求和,如果知道了,怕是絕對不會答應求和。 作為皇帝,不能隨意展露出心底的偏愛,很多時候,反是害人的一把刀。 “陛下,桓王殿下總有一日會明白陛下的苦心的?!崩畹旅饕粫r也傷懷得厲害,只得如此寬慰道。 長夜終歸于寂靜和一兩聲避了人的嘆息之中。走到此處,已是累極,可他要為被他放在心尖兒上的孩子鋪好了路,才敢到地下去見那孩子的母親。 *** 同一片清輝下,宣德侯府內的臥房里,一雙小兒女正穿著寢衣,和著月光,坐在床上說著私房話。 “嘶——” 沈弗瞻齜牙咧嘴地倒吸了口冷氣。 謝菀忙跪起身朝他剛上了藥的額角吹了幾口氣,心疼得眼睛都紅了,像只小兔子一般。 謝菀起身吹拂間,沈弗瞻頓覺鼻間溢著一股甜美的馨香,整個人酥酥.麻麻起來,喉結也滾動了幾下。 抬眼看謝菀那粉嫩可愛的小臉,卻突然發現她那雙眼就要兜不住那豆大的淚珠子了。 “哎呀,姑奶奶,您可別哭。這回頭傳到那老頭子耳朵里,又是我的錯?!彼f著還緊張兮兮地攤開雙掌在她臉前,似要接住那顆金豆子。 “對不起,阿瞻,都是我不好……”謝菀正癟著嘴說著,大眼睛一眨,那金豆子果真落到了沈弗瞻掌心。 今日他們打鬧之中,沈弗瞻一時不慎推了謝菀一把,眼見謝菀要朝桌上磕去,他這一護,卻是磕在了自己頭上。 “那你怎么補償我呀?”沈弗瞻將兩掌合上搓弄了下,便附在謝菀粉嫩嫩的小臉蛋上揉搓起來,笑得賊兮兮的。 “嗯……要不,要不我也去磕一下行不行?”謝菀先是愣了下,隨即眨巴著那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誠摯道。 沈弗瞻被她氣笑了,屈指在她額前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傻,你疼一下,我的就不疼了么,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謝菀揉了揉額頭,心道也是,“那你想怎么樣???” “自然是……”沈弗瞻挑眉一頓,一把將謝菀壓在床上,在那櫻桃小口上偷了個香才道,“自然是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氣死祁潯那個萬年不開花的老鐵樹!” 明月別枝驚鵲,這一次卻是因為帷帳內小兒女那如浸了泉水蜜瓜般清甜的嬉鬧歡笑聲。夜色愈深,歡鬧聲漸歇,取而代之的一聲聲染了媚色的嬌.吟、染上了黏.膩的喘.息聲,以及夾雜其間的床板輕微但卻有規律的響動。 作者有話要說: 謝菀x沈弗瞻 本文副cp,狗血的追妻火葬場。 第9章 劫親 十日后的南淵,皇帝及群臣都知道了北奕答應了和親,紛紛松了口氣。至于那唐窈,南淵連長公主都舍棄了,她一介孤女,有什么要緊。 金桂飄香的丞相府里,魏衡親自給唐窈斟了一杯茶,淺綠色的茶湯自壺嘴處流出,涓涓注入杯里,針狀的茶葉立即順著明亮清澈的茶湯沉入杯底,清香四溢。是今秋的信陽毛尖。 唐窈做足了禮數,方才端盞飲了幾口。她平日里對茶道并不精通,于飲食上也不甚在意。此刻心事在懷,唇齒間也嘗不出什么,只覺了有些苦,咽下之后,喉嚨處才有了些回甘。 “是師父對不住你。把你牽連了進來?!?/br> 此次和親可以說是魏衡一手促成的,甚至于皇后之所以這般力主求和,不單是因為祁潯,也是魏衡半要挾拿捏,半以利曉之的結果。只是未想到祁潯竟臨時起意,要了唐窈。這句話是把這層關節挑明白了。 “師父言重了,唐窈亦是南淵子民。瑜兒就交給師父了,我只同她講要出去公辦些時日,還請師父為我瞞住?!?/br> “一定?!蔽汉馓孀约阂舱辶吮?,飲盡之后,有些感慨,“一晃都八年了,師父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在不見天日的死牢里,關在那里的人,無一不是灰敗之色,只有你,眼中像是燒了團火。那時我便覺得你命不該絕?!?/br> 一時提起舊事,仿佛是一場經年已久的噩夢,即便隔了那么多年,卻還是會在夜里驚悸而起,讓冷汗浸透脊背。 唐窈有些傷懷,垂下眼眸,只道,“若不是師父,我們姐妹兩個早就是一抔土了。窈兒深感銘記,若此次能活下來,必在祁潯身邊替師父略進薄力。至少為師父傳些情報回來?!?/br> 唐窈走后,魏綏思從里間緩緩走了出來,感嘆道,“倒是可惜了,父親在她身上花費了那么多心力?!?/br> “你錯了,綏兒。祁潯不會殺她。甚至,若足夠幸運,說不定她還能成為插在祁潯身邊最好的一步棋?!蔽汉舛笮涮孀约赫辶艘槐瓱岵?,吹了幾下,方才慢悠悠地喝了幾口,“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人,不會看錯?!?/br> *** 大半月之后,華頤長公主趙柔桑和唐窈的和親隊伍已經走到南淵北境。隊伍正停在河邊處,休整取水。這一路以來,唐窈見了戰亂所留下的瘡痍,有些感懷,加上越往北越冷,她也就不太下馬車了。此時的唐窈正在馬車中正取了本雜書讀著打發時光,未來迷茫不可知,亦不可深思。而這些年,真正陪在她身邊的,也就是這些書卷了。 正讀得入迷,忽而,唐窈聽到四周刀槍劍鳴的打斗聲,她忙掀簾去看,只見山谷兩側的斜坡上沖下來無數黑衣人,似埋伏于此處,與和親隊伍中的侍衛廝殺起來。 唐窈雖不知對方到底是何身份,但總歸是沖著破壞和親來的,她趕忙跳下馬車,往前面乘著公主的華蓋中奔去。好在她尚未換上喜服,衣服尚算輕便。 趙柔桑聽見了動靜,忙掀簾往外看,正巧看見唐窈趕來。 “窈jiejie!” 她此時已嚇得不輕,長久養于深宮之中,哪見過這等場面。她瞧見外面揚灑而出的血跡和不斷倒下的侍衛,腿都軟了。而這一路上她水土不服,病了數回,唐窈多有照應,話語間便親昵了些。 “公主呆在馬車里不要出來,臣自會護著公主?!?/br> 在嘈雜的短兵相接聲中,唐窈急促地囑咐道。 唐窈剛說完這句,就見一道黑影越過分身乏術的侍衛跑到前來,唐窈剛欲拔出匕首與其纏斗,對方卻收起了劍,出聲道,“大人,是秦大人讓小的們帶大人逃的?!?/br> 唐窈正皺眉思忖著,趙柔桑從馬車里跑了出來,扯住唐窈的衣袖,淚簌簌而落,“窈jiejie,帶柔桑一起逃吧。傳言說那北奕桓王心狠手辣,怎會放過你我?我們過去有什么好日子過?” 這華頤長公主雖然頂著長公主的名號,這些年卻過的并不好。與皇帝非一母所生,而生母勢弱,又在從前與太后頗有過節,在宮中謹慎度日,性子養的頗為怯懦。而此次和親的厄運,也就強加在了她的頭上。 唐窈聽罷打量了那黑衣人幾眼,點了點頭。黑衣人這才走在前面替她帶路。 只可惜那黑衣人沒走出幾步,脖頸就被唐窈從背后用冰涼的匕首抵住了,絲絲血跡順著刃邊滲出。 “說!是誰派你來的!” 唐窈對秦訊曾有過大恩,秦訊在她走之前便曾找過她,也說過要帶她逃走,唐窈拒絕了。秦訊在她身邊跟了多年,必然十分了解她的性子,她決定的事,絕不會改變。怎會在此時大張旗鼓地來帶她走。 那黑衣人自知瞞不過去,順著匕首往脖頸間一送,鮮血四濺,人倒了下來。 竟然是死士! 飛出的血液濺到跟在唐窈背后的趙柔桑臉上,她嚇得花容失色,抓著唐窈的胳膊才勉強站住了腳,“窈jiejie,為什么不跟他走?你要去送死么?” “公主,這人的身份根本就是假的,動機不純。若我們跟著他逃了,南淵怎么辦?” 趙柔桑默默流淚不語。 唐窈俯身揭開了黑衣人面上黑布,又去查探那黑衣人的衣物武器,都沒有發現什么端倪。 趙柔桑朝四周看去,侍衛已死傷了大半,明顯不敵,她焦急地搖著唐窈的胳膊,“窈jiejie,趁著混亂,我們逃吧。眼見侍衛要撐不住了,難道我們要在這里等死么?” 的確,這群人雖然不是要殺她們,可等圍上來未嘗不會劫走她們。 唐窈正欲帶著趙柔桑沖出包圍,此時從南面沖上來一批侍衛,他們迅速與黑衣人纏斗起來,不一會兒黑衣人就顯出頹勢來,而他們見已不能成事,竟全部自盡當場。 一名侍衛上前跪地回稟,“啟稟副使大人,是尊使大人派我們來護送大人的?!?/br> “抽出一批人把這些死士運回署里查驗身份,其他人護送公主繼續趕路?!碧岂豪渎暦愿赖?。 唐窈把趙柔桑扶上馬車后,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雖然剛才那般吩咐,可唐窈知道在那群死士身上應該查不出什么來。但她心中已有猜測。有著破壞和親意圖且有能力探出她和秦訊關系的,只有一人了——祁潯??磥硭蠜]錯,祁潯逼她嫁過來,不僅僅是報當初之仇,似乎還有著別的打算。 她松了口氣。 只要活著,就有出路。 可再想想方才那批趕過來的侍衛,是司密署的人。師父為什么沒有提前告訴她。而方才這批人是恰巧在那個時機趕到了,還是等在暗處,伺機而動呢? 是在試探她會不會逃么。 唐窈閉上了眼睛,不愿再深想下去。 許多事,想那么明白干什么呢。真相往往太過赤.裸殘忍了。 半個月后,迎親隊伍終于趕到陵都,再未遇到風波。唯一的狀況便是趙柔桑經過那場劫親后驚嚇過度,加上身子本就嬌弱,到了北奕土地又多番水土不服,整個人發疹嘔吐病了一路。奈何又實在沒有條件讓她好好休養一下,畢竟誰也不敢擅作主張以免耽誤了原本定下的日子。 待到了陵都,正趕上一場冬寒,一直養在江南水鄉的趙柔桑徹底病倒了,連榻都下不了,整日燒著。宮里派了太醫來診治,太醫只道外受風邪,內罹驚懼,須得長久調養。 這一說長久,便沒個期限??蛇@大婚的日子都定了,一應物事都齊備了。左不過是個形式,沒有誰愿意等著這位嬌弱公主病愈。再者還有唐窈這個側妃,皇帝便發話讓她代趙柔桑與祁潯拜堂成親。 畢竟誰不知道這場和親只是權宜之計,而那和親公主也不過是循著舊例給個名頭罷了。 于是北奕國靖寧三十一年臘月初五,陵都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在那樣一個紛雪覆紅梅的日子,一身鳳冠霞帔的唐窈從轎子里走了出來,拖拽于雪地的大紅裙尾上用金線刺著一抔盛綻的牡丹。祁潯等在轎口,她緩步走出,卻終是因為平日里穿慣了男子袍衫,一時不察被紅裙前擺絆了一腳,正朝前跌去之時被祁潯握住了手。 “副使大人,久違了?!?/br> 一身紅袍的祁潯懶洋洋地笑著,細雪紛紛覆上眉眼,眼角眉梢間染了幾分恣意疏狂。 唐窈偏了偏遮面的紅羽團扇,隔著晃動在眼前的流金頭簾隱約依稀地看著,終究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是因那寒涼的冬風,還是因祁潯那毒蛇吐信般的清雋笑容。 唐窈記得很清楚,那日他的掌心燙灼,只是沒想到那只手竟在后來熨帖了她的往后余生。 祁潯也記得很清楚,那日唐窈的手冰涼刺骨,很多年后,冬日里圍爐夜話之時,他還打趣說她那日肯定是怕極了,而唐窈則嘴硬反駁道,只是天冷。 不過,究竟為何,不重要了。 因為祁潯終是把那只冰涼的手給捂熱乎了。 第10章 大婚 彼姝堂內,朱帳懸鉤,紅燭續晝。唐窈持著遮面的紅羽團扇端坐于帷榻之上,盡力平寧著心緒。如若她所料不錯,今晚祁潯會來。 丫鬟婆子們都知道這位身份特殊,不知道還能不能活過今夜,誰也不敢貿然搭話,生怕被卷了進來。因此四下死寂,唯余幾聲猝然細微的燭花聲響。 忽的,一陣冷風灌入,門前的棉簾被玉柄扇撩開,祁潯帶著寒氣走了進來,還染上了些淡薄的酒香。 唐窈聽到了聲響,思忖了片刻,便將團扇放下了,起身福身行禮,眉眼低垂,聲調平靜,聽不出什么情緒。 “參見殿下?!?/br> 祁潯慵懶地笑看著,不應也不叫起,只任由一旁的丫鬟解著大氅。窸窸窣窣地,幾片落雪從氅衣上落下,一著地便化了水。 唐窈見他不應,也懶得端著了,自顧自地直起身,目光清冷地朝祁潯看去。 反正人已經得罪狠了,也不差這點子禮數。 “留下里衣即可?!?/br> 話雖是對身旁丫鬟吩咐的,卻是看著唐窈笑著說的,只是那笑意不抵眼底,一句話說的別有深意。說話間他不著聲色地在唐窈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番,卻也有些驚嘆這女子身著大紅喜袍的妍麗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