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突如其來的幸福把花不語徹底砸懵了,以至于他背了一晚上的書也沒琢磨出來,戀人之間該如何相處,更何況此時還不算真正的兩情相悅。 古詩古文中有關情.愛的,大都是講的相思之苦,他這廂日日伴其左右,并沒有參考價值。至于熱戀之時,描述的本就不多,什么看花賞景,閑情雅趣,都是平日里玩兒慣了的。還有追求的手段,吟詩撫琴季滄笙都有不俗的造詣,難哦。 晨光從窗戶縫兒鉆進來,推開門,清晨的薄霧帶著干凈的水汽,沒有雨的味道,又是一個晴天。 今日分明和前些日子沒什么差別,花不語卻看什么都覺得清新順眼,連梅花瓣上的水珠都分外可愛。 他采了幾枝臘梅放自己屋里晾干水分,用靈氣保起來,便晃悠去了食堂。 雖然還在正月頭幾天,但不少探親的弟子都回來了,帶著家鄉的特產,平日里沒事兒過來饞嘴的家伙不少,便都分了些好東西過來,等食堂做出來飽飽口服。 花不語沒什么特產,見著每人手里頭都拿著大包小包的玩意兒看向自己,隨手摸了些靈草和靈獸妖獸的rou來。 喧鬧的食堂在看清這人帶了些什么出來之后轉瞬安靜了。 天元峰還收門外弟子不?記名也行??!這些靈草他們都只在書中看過!還有那充滿靈氣的rou! 上百雙眼睛齊刷刷盯過來,仿佛不用做熟,他們就能沾著醬油把這些吞下肚去。 花不語輕咳一聲,又從儲物戒中拿出一些rou來,吩咐了幾個辰初峰的弟子過來指導著做菜。 這辰初峰的弟子都是外門弟子,他們長年學習靈草藥草的知識,對于處理這些比藥材還珍貴的獸rou還是有些研究的,但是他們不敢親自動手,便去辰初峰把內門的師兄請了過來。 妖獸靈獸不算罕見,也不多見,即便能見到,這群外門弟子也只有逃命的份,就是合伙滅了妖獸,也只有很少的rou能吃,就更分不到自己頭上了。 這些獸類的rou蘊含的靈氣吃下去,不僅有各自的藥效,還能根據所修功法體質有所增益,吃上一口可比修煉幾個月都強。 聽說天元峰拿了很多靈獸妖獸的rou來,天元門上下弟子全部過來圍觀了,雖然對于二十二峰內門弟子來說不算多稀奇,但……這便宜不占是人??? 辰初峰的內門弟子全部過來做飯了,還有亥合峰的人來根據體質分菜,一時之間食堂內內外外至整個山頭擠滿了人,大家倒是不拘小節,一人端著一個小碗等著分菜。 花不語接受著道謝,雖然但是,這些妖獸靈獸是經過他的挑選,有些不適合師尊的體質,有些藥性太霸道,有些味道太重難以處理,有些做出來口感不好等因素,被淘汰的,放著也是浪費儲物空間,不如拿出來分了,反正他今兒個高興。 “嘖嘖,行啊你,還藏著這么多好東西呢!”白歌是最先過來的,看著密密麻麻的人頭感慨,即便見過大世面,看著也有些rou疼。 或許對于花不語這種令人神共憤的人不覺著,可今日分出來這些rou,可都夠二十二上仙……不,整個上仙界的上仙加起來,兩年的靈rou消耗了,妖獸靈獸可不是大白菜! “偶然進了幾個秘境,隨手獵了些回來,我那兒還有些好的,不急?!?/br> 瞧這話說的,還有好的!要不是靈rou不能一次吃太多——因為靈力接受太多可能會爆體而亡,他們能把花不語的小金庫吃空! “吃不空的?!被ú徽Z笑,“養師兄們養個一二十年沒問題?!?/br> 幾個師兄:“……” “你到底存了多少?” 花不語拿出一個儲物袋,里面放了上百個儲物戒,而每個儲物戒里的空間有一丈見方。 “沒裝滿,大概一半,除了靈獸妖獸也有……”花不語在幾個師兄殺人的眼神中閉嘴了,想想覺得好笑,連忙取出些東西賄賂,才被幾人架著回了天元峰。 結果廚房沒借到,反倒放了血出去。 這血放得花不語莫名舒心,他沒多想,讓李淑君把之前偷藏的炊具帶來。 季滄笙到天元峰老遠就聞著味道,上去一看幾個徒弟還有李淑君圍了一圈兒,正在燉湯。 這湯靈氣濃郁,應該是品階不低的靈獸的rou,還有靈草燉的。玉蝴蝶來得晚,便在邊兒上架烤rou的架子。 “師尊!”白歌猛地躥起來,幾步跑過來把季滄笙接過去,“這天太冷了,我們燉了湯給您補補?!?/br> 子沉抱著柴火過來,往白歌腳邊踹了下:“小師弟出人出力的,你就在旁邊吹嘴皮子,好意思嗎?” “去去,不說話舌頭會臭???” 子沉一邊和白歌吵一邊幫玉蝴蝶搭架子,不出意外地幫了倒忙之后被丟到角落串rou了。 花不語在吵鬧聲中抬頭,對著來人笑,仿佛又變回了那個聽話懂事的小徒弟,乖順得很。他把湯交給李淑君照看著,取了溫在暖爐上的甜粥,素粥清甜,看著就可口,且就只有這獨一份。 自挑明之后,平日的點滴像水珠子似的,砸得心坎兒癢,現在這些偏心再放到眼前,燒得耳根都有些發紅。 此時大家都各自忙活著,花不語便悄悄地打量,視線細細勾勒,恨不得把這人一顰一笑都印成畫收藏起來,看到那微紅的耳尖,無盡的欣喜涌上來,忽就覺得手癢,牙尖也有些癢。 但他既不能動手,也不能動口,只能比之前稍微正大光明地多看幾眼,目光灼灼地快要把皮都給人刮下來,最后身旁的人實在受不住了,轉過頭瞥他一眼。 “還沒看夠?” 這聲音十分輕,被不遠處的吵鬧聲壓著,只鉆進花不語的耳朵,仿佛不同平日里的冷清,帶了八百層偏見的耳朵甚至聽出了嬌嗔。 真是魔怔了。 花不語眼角一彎,傾身湊得近了些,壓著成熟低沉的嗓音道:“怎么都看不夠的?!?/br> 氣息有些灼人,搔在皮膚上簡直能要命,季滄笙袖子一甩,擋住了視線往花不語大腿上掐了一把,這家伙怕不是飄得得意忘形了。 花不語皮糙rou厚的,自然不覺得疼,反倒是被掐得身下一癢,隔著薄衣轉瞬即逝的溫度帶著刺人的癢意一躥,可比天劫劈一下來得刺激些。 “唔……”花不語不禁悶哼了聲,忽然把袖扣解開,中寬的袖擺垂下,被護腕箍得有些皺巴?;ú徽Z隨即挪了挪,姿勢有些奇怪地坐著。 季滄笙以為真把人給掐疼了,想也沒想就拍開了咸菜似的袖擺,問道:“掐疼了?” 花不語搖頭。 他還想問什么,視線一晃,看到什么不太和諧的凸起,吸了口氣罵都罵不出來。 真是、真是! 季滄笙真是了半天沒真是出來,好在繼承中有醫術,醫書里說收到驚嚇也會有這種情況,只好推卸為某人膽子太小上去,努力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快而有力,簡直要將耳朵給震破了,拿在手里的調羹也燙得像烙鐵,卻又有些心神不寧,只好胡亂舀了兩口粥掩飾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花不語才重新把袖子束好,那群人吃飽喝足了把東西都撤走,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只剩下李淑君笨拙地練起新學的功法。 花不語跳下去給小姑娘指導,季滄笙把碗收到一邊,鋪開宣紙練起字來,李淑君有些糊涂,師兄和天元仙尊怎么啦?怎么感覺有些怪怪的呀? 小糊涂蛋散發著十日并出的光芒,堅持到天黑也堅決不離開,硬是因為這幾日懈怠了,要和師兄一起練到最晚。 最終,小糊涂蛋被累得攤在地上歇菜了,還得花不語親自拎去卯安峰。 卯安上仙向來喜聞樂見這兩人湊一起,這人也二百來歲了,真真正正的老不正經,兩只眼睛里的揶揄絲毫不隱藏。 “怎的啦怎的啦?踏花可莫要欺負你小師妹?!?/br> 真不知道這女人最近是得到了什么天材地寶,容光煥發的,比小糊涂蛋還亮幾分。 “卯安上仙?!被ú徽Z語氣帶著幾十分的無奈,“修煉也要循序漸進,賢淑從巳時練到亥時,這幾日估計都起不來了?!?/br> 卯安上仙:“……” 這丫頭犯癔癥了?! “那我就告辭了?!?/br> “誒等等!”卯安上仙把花不語叫住,“你過幾日可有空?” 花不語剛想推脫,卯安上仙便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傳音給你師尊了,前些日子我算出今年東南方向會遭大旱,正月十五上元天官生日,我打算過去做場法事,以祈天官賜福,我那幾個弟子估計也要一并帶過去,但是正好這月十五有考核,你過來替我頂一頂?!?/br> “紫薇大帝他老人家還管這個?算不算越俎代庖?” “嚴肅點!馬上就要開春了,總不能在人家生日的時候去找別人吧,再說洞陰大帝十月十五生日,怕是災民都餓死了,此事還真拖不得?!?/br> “不過,為何最近才算出災情?” “這不是前段時間南城出了點事,下元節之后卦象就變了好幾次,一直算不準?!碧峒按耸?,卯安上仙也難得染上了愁容,好像是為此困擾了不少,“四大仙門上仙都定了卦象,此次法事由天元門主持,各宗門都有參與,畢竟事情有些蹊蹺……” 卯安上仙言盡于此,沒有多做定論,這事兒誰也不敢妄言,說是蹊蹺,用邪門來形容也不過分,按理下元水官主解厄,偏生在下元節之后卦象就出了問題,不得不讓人警惕。 十日后,花不語提前過來卯安峰安排考核示意,人還沒進山門,就被鶯鶯燕燕迷花了眼。 未完待續. ※※※※※※※※※※※※※※※※※※※※ 一更,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