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向膽邊生
吃完晚飯之后, 避暑山莊的管理員就發現山莊的大門打不開了。 宋小言正好出來透氣, 就看見她苦惱地說道:“奇怪, 這鎖明明是前幾天剛換的啊,怎么忽然就壞了?” 宋小言心里“咯噔”一聲, 惴惴不安地往回走。 回到大廳,卻沒見到傅斯的身影,只有一中的學生們聚在山莊的大廳里, 用手拍著大廳里突然就沒了信號的電視。 宋小言沒有看見傅斯的身影, 便皺了皺眉問道:“傅斯人呢?” 其中有個叫麗麗的本來就看不慣宋小言,抱著手臂笑了一下:“當然是和秦琪出去了,不然你以為?” 宋小言不知道秦琪居然也來了,她抿了抿唇,轉身離開了大廳。 宋小琴眼見著宋小言離開, 立刻站了起來, 說道:“我去看看她干什么去!” 麗麗盯著宋小琴的背影,嘴里發出“嘖”的一聲, 不屑地說道:“宋小言也就算了,最起碼長得好看。宋小琴也不看看她自己長的什么樣, 也好意思往傅斯身上貼?” 話音落下, 大廳里的學生們都笑了起來。 麗麗看了看四周, 忽然轉了轉眼珠子, 站起來大聲說道:“既然電視沒信號了, 不如我們趁著今晚有空, 玩玩筆仙吧?” 山里的夜晚格外安靜, 如果不是大廳里傳來的聲音,甚至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一清二楚。 “筆仙筆仙快快來……” “筆仙筆仙快快來……” 大廳的燈被人關了,只留下電視的光線,照著前方一小塊地方。 電視前擺著一張茶幾,茶幾上擺了一張寫了字母和數字的白紙,四個膽子大的小姑娘,一同握住一只素描筆,既害怕又興奮地念著咒語。 其余的人全都蜷縮在光線之外的沙發上,像剛出生不久的小雞仔一樣,一個個扎堆擠在一起,時不時發出驚呼聲。 位于二樓的宋漢秋,正傅斯還有一個叫秦琪的女孩子說著話。 傅斯算是世交家的孩子,可秦琪這個姑娘,表面上是跟著學生們一起來山莊玩的,其實就是帶著目的來的。 那個姓秦的中年老板,在南安市做地產。 宋漢秋有一次在飯桌上見過,把欲望都擺在了自己眼里,受他的影響,他的女兒也是如此。 聊了一會兒,宋漢秋就覺得沒有再往下說的必要了。于是,主動終止了這次談話,并離開了房間。 剛走出房間沒一會兒,宋漢秋忽然覺得自己胸口的玉牌一涼。緊接間心臟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扶著墻緩緩地倒了下去…… 大廳里,麗麗和另外三個小姑娘念了半天,手里的筆都沒有任何異樣。 幾個小姑娘失望地放開素描筆。 “什么嘛……都是騙人的?!?/br> “就是,傳得神乎其神,其實哪里有什么鬼?” 就在這個時候,電視忽然有信號了。 起先是滿屏的雪花里出現了一個身影,然后這個身影越來越清晰,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這個少年的氣質陰沉沉的,穿著一身紅底白邊的校服,一出來就開始唱歌。 唱的還是走調版的的《兄弟抱一下》,聽起來怪辣耳朵的。 “我去,這歌唱得也太特么難聽吧?電視臺怎么會請他去唱歌?” “換臺!換臺!換臺!” 一中的學生們聽了兩句就受不了了,拿起搖控器狂按,沒想到無論換到哪一臺,都是這個少年在唱歌,忍不住瘋狂吐槽起來。 最后,所有人不得不強忍著不適聽完這首歌,本來以為那少年馬就要下場,誰知他竟抬起頭對著屏幕陰惻惻地笑了一下:“歌唱完了,游戲要開始了?!?/br> 話音落下,電視上又恢復了滿屏雪花的樣子。 學生們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有人問道:“什么意思?” “筆!筆,筆,筆,筆……”麗麗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著桌子上的素描筆說不出話來。 學生們朝茶幾看去,這才發現由于剛才的光線不大好,他們居然沒發現用來請筆仙的那只素描筆一直立著沒有倒! 宋小琴沒有找到宋小言,她就晚了宋小言那么一會兒出大廳,就不知道宋小言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是山里的夜晚格外冷,還是怎么的。不過就這么一會兒,她居然冷得有點打顫。 她今天穿了一件短裙,為了顯得腿細還沒穿絲襪,剛才在大廳里覺得沒什么,現在在走廊里一凍,頓時覺得肚子有點疼。 眼看著前邊就是洗手間,她一頭扎了進去,蹲在蹲坑上一瀉千里。 好不容易終于痛快了,宋小琴正要拿紙,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進了洗手間。 “哈,找到一只小貓貓?!?/br> 宋小琴連滾帶爬地出了洗生間的時候,正好看見宋小言抱著一盞青銅燈,從她面前經過。 眼看著那個拿著匕首的可怕少年馬上就要從洗手間出來,宋小琴忽然惡向膽邊生,趁著宋小言沒注意猛地把她推了出去。 叮鈴鈴鈴—— 叮鈴鈴鈴—— 褚和光在洗澡的時候,就聽到隔壁的電話不停地響。他終于洗完澡,披了件外套,就到隔壁接了電話:“喂?青陽觀?!?/br> “你要是再不接電話,你的小嬌嬌就要死了?!彼涡⊙缘穆曇魪脑捦矀髁诉^來,語氣和平時截然不同,透著一股事不關己的淡漠。 而電話的那一邊,隱隱約約響起宋小琴求饒的聲音:“嗚嗚嗚,宋小言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沒死嗎?等回去了我給你道歉,讓爸媽接你回市一中讀書不成嗎?” 褚和光一下子明白過來肯定是出事了,急得手都在發抖:“是你?小言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對面頓了頓,說道:“你們要找的那只煞,現在就在避暑山莊。他把這里當成一個屠殺樂園了,剛才這個不知死活的蠢貨,還想借刀殺人。我現在正打算讓她也試試我經歷過的事,接下來是死是活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br> 褚和光焦急地說道:“你知不知道那東西有多兇?立刻,馬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無論什么人都不要管,等我過去,知道了嗎?” 對面笑道:“很抱歉,我這個人一向來錙銖必較,等不到第二天?!?/br> 話音落下,話筒里已經傳來了忙音。 褚和光立刻扣下話筒,飛奔回自己的房間,抓了一把符箓塞進口袋里,用最快的速度從青陽觀的臺階上一躍而下…… 宋小琴也不知到底怎么了,她明明把宋小言推了出去,宋小言應該死在那個不知怎么混進山莊的變態殺人狂手里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莫名其妙地被敲暈了,雙手被人用自己的襪子綁在一起。 而綁了她的宋小言,正在一部固定電話前,氣定神閑地打著電話。 眼看著無論自己怎么懇求,宋小言都無動于衷,宋小琴被恐懼沖昏了頭,大聲罵道:“宋小言,我要是出了什么事,爸媽一定不會原諒你!而且,你心里不是對我有愧疚嗎?明明是你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生活,難道你剛才不應該救我一命嗎?” 宋小言抱著自己的手臂靠在墻上,鮮血順著她的手臂一點點流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么說來,似乎挺有道理的啊?!?/br> 宋小琴以為她被自己說動,急忙放軟了態度道:“那你還不快解開我?萬一那個變態又來了,你要我怎么辦?” “呵,我記得你剛剛從洗手間出來?!?/br> 宋小琴皺了一下眉頭:“什么?” 宋小言用近乎憐憫的目光看著她:“民間不是有句話叫,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到底長什么樣嗎?” “到現在,你還相信智力平等論?給你和我同樣的機會,你就能變得和我一樣?也就是別人創造出來,來安慰安慰你們這些傻子的。記得今天山上看到的猴子嗎?在我眼里,你的智商也就和猴子差不多?!?/br> 說到這里,她看著呆愣住,張著嘴巴的宋小琴微微一笑:“宋小琴,你無論哪點都不如我,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在我面前叫囂? 宋小琴氣得在原地尖叫,舉起被綁在一起的雙手撲過來:“宋小言,我要撕了你!” 宋小言牢牢抓住她的手腕:“你最好長長記性,我不欠你什么,我欠你父母的,也已經還了?!?/br> 說著,她看著遠遠從走廊另一端走過來的煞,把宋小琴輕輕往后一推:“吶,去玩你的躲貓貓游戲吧?!?/br> 宋小言一轉身消失在一個拐角處。 她聽著身后發出刺耳尖叫聲的宋小琴,舉起手里的引魂燈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唉,如果來的是她,這東西算什么?可惜,我對付起這東西比你還不如,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br> 緊接著,宋小言一愣,整個人清醒過來。 她一清醒過來,就開始大口大口喘氣,雙手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就在剛才她差點就被那只煞殺了! 如果不是手里的引魂燈,她說不定已經當場斃命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傅斯和秦琪并肩走了過來。 傅斯見到宋小言的情況一愣,立刻跑過來,看了一眼宋小言的傷口:“小言,你這是怎么了?” 宋小言這才發現自己的胳膊有點疼,原來是被匕首劃了一道口子,刀口還在不停地流著血:“山莊里有只煞,剛才不小心被他劃了一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