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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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濯纓只覺得他的聲音無比可靠。她心內又酸又暖:“我臉上被戴了東西,我也動不了了……” “是受傷了嗎?”謝澤記得他方才檢查過她四肢,并不像有傷在身。 “沒有,沒有重傷,應該是藥?!笨匆娝?,韓濯纓壓抑了許久的委屈與后怕洶涌而至。若不是現在不能動,她想她可能會直接撲進他懷里大哭一場,“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哥,我是不是就這么廢了?” 變成這個樣子,不但她親哥,連她自己都未必認得出來。而他竟能將她救出。 她心想,有這么一個哥哥,此生也不枉了。 所以在他面前,她會盡情地宣泄自己的委屈,訴說自己的后怕,而不必一個人強撐后默默咽下。 “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我幫你找太醫?!敝x澤心內憐意大盛。 韓濯纓不能點頭,只抽抽噎噎應道:“嗯,也可以找石頭,石頭醫術也好,太醫恐怕不好請?!?/br> 謝澤胡亂應了一聲,心想,太醫怎么不好請了?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纓纓,抓你的是什么人?有沒有同伙?” “我沒見到同伙,只有一個,叫澹臺愈,是以前北斗教的人。他跟我有舊怨,就扮成馬大伯的樣子給我下了藥。他說要割我耳朵,還一直嚇唬我。哥,你幫我把臉上的東西揭下來吧,捂著難受,臉熱?!表n濯纓小聲央求,而且她也不大情愿頂著一張陌生的臉。 ——她若還是自己原本的模樣,那之前親哥齊應弘帶人搜查時,就能認出她了。 她也可以少難受會兒。 “好?!敝x澤低頭,輕輕撫摸她的“臉頰”。這觸感同人的肌膚并無太大差別,仿佛真是人臉一樣。 他慢慢摩挲著,不知是不是錯覺,只覺得指尖下有些熱。 他沉聲問:“你發燒了?” 韓濯纓被兄長救出以后,提著的心終于放下。聽到他的問話,她只含糊“唔”了一聲:“臉熱?!?/br> 謝澤皺眉,在她耳后,摸到了一丁點異樣。 極其細小的縫隙,不留意的話,根本察覺不到。 謝澤怕傷著她,不敢太用力,就沿著這條縫隙慢慢地動。待縫隙稍微變寬些以后,他再一用力。 “嘶”的一聲,他從她面頰上揭下了薄薄一層臉皮一樣的東西。 這是人.皮.面具。比起它,纓纓先前給他的改裝,只能說是小兒把戲。 這種易容術堪稱以假亂真,若非他先認出了她的手,篤定了那手是她。只怕她從他面前經過,他也認不出。 想到這里,謝澤難免有幾分慶幸和后怕。 人.皮.面具被揭掉,韓濯纓原本的面容霎時出現在他眼前,仍是他熟悉的樣子,只是臉頰紅紅的。 涼風吹過,韓濯纓意識清明了幾分,小聲道:“哥,我覺得我需要去看大夫?!?/br> “嗯,我知道?!敝x澤蹙了眉,伸手探她額頭,方才不是他的錯覺,她的額頭確實很燙,應該是發燒了,而不單單是易容的緣故。 當務之急,是趕緊帶她去病。不管是她的發熱,還是她的不能動。 纓纓躺著的板車像是平常農家所用,做工簡陋,也不甚干凈。 謝澤干脆俯身將她從板車上抱了起來。 忽有嘈雜的腳步聲起,一小隊禁軍匆忙而至,單膝跪地,聲音整齊,氣勢如虹:“殿下!” 韓濯纓被兄長抱在懷里,看不清楚,只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禁軍服飾。 她微微一怔,心想,哪個殿下?怎么感覺他們行禮的對象是兄長?可她哥不是太子的暗衛嗎?還是說她哥身后還有人? 韓濯纓有心想看個明白,可惜她現在動彈不得,因角度問題,視線范圍也有限。她眼睛骨碌碌直轉,卻也無法看到兄長身后。 謝澤心里一咯噔,手上不自覺用力。他沖為首的禁軍使了個眼色,示意其速速離去。 這一小隊禁軍的為首者名叫高迎,武藝高強,單純老實。他一時未能領會殿下的意思,呆愣了一下,從容抱拳:“我等去而復返,乃是奉張統領之命回來保護殿下。此地危險,還請殿下移步?!?/br> 方才歹徒扔下霹靂彈逃跑,禁軍緊追不舍。張統領帶人追出一段距離后,猛然意識到不對,怎么能把殿下單獨留在那兒呢?萬一歹徒還有同伙怎么辦? 他當即下令,命高迎帶一小隊禁軍回去護在殿下身側。 謝澤眉心突突直跳,這件事不管是張統領還是高迎都沒做錯什么,可是纓纓在啊。 高迎這一聲“殿下”,不是直接戳破了他的身份謊言嗎? 韓濯纓本就在發熱,腦袋有點懵,此刻更是聽得云里霧里,悄聲問:“哥,殿下也在嗎?” 聽到她這句問話,謝澤心念微動,看來她并沒有十分確定。他略微松了一口氣,心想,還沒到那個地步,或許還可以補救一下。 他正要說話,卻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高迎等人立刻警惕起來。 長街東端,是齊應弘帶著的一隊青云衛,走得極快。 齊應弘離開那家小院之后許久,一直心中不安。他猶豫良久,命人掉頭,準備回去再次查看。 然而還未回到小院,行至半路,他們就聽到了不遠處震耳欲聾的巨響,猜測是出了大事,他便帶人過來看看。 街上幾乎沒有了行人,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一隊禁軍和東宮太子,以及太子懷里抱著的少女。 那少女面頰微紅,只能看到一個側臉。 可僅僅是這一個側臉,也足以讓他認出,這是他正苦苦尋找的meimei。 meimei無故失蹤、數日不見,竟與太子有關么? 他忽然覺得他過來查看的決定無比正確。 齊應弘大步上前:“殿下!” 看見他,謝澤心里暗暗一驚,毫不猶豫將纓纓的腦袋往自己懷里靠了靠,試圖擋住她的面頰與視線。 可惜他手上沒有棉花,不能將她的耳朵一并堵住。 而韓濯纓已然聽出了親哥的聲音,心想,怎么他這會兒也來了? 他也看見殿下了? 謝澤眉心緊鎖,暗自惱火,齊應弘這個時候過來做什么?本來他多說幾句話,興許就能暫時應付一下、打消纓纓的懷疑了。 他搶先開口:“齊同知,我有要事在身,就先不奉陪了?!?/br> 謝澤抱緊了懷里的人,轉身就要走。 而韓濯纓則思緒更加混亂,她不明白親哥跟殿下打招呼,兄長為什么會搶先開口。 怎么一直不聽見殿下出聲??? 但此刻她也顧不得細想殿下的事情了,只暗暗祈禱,希望親哥別在這會兒認她。 不然真假兩個兄長一起露面,哥哥肯定要知道她一直以來都在騙他啊。 然而,下一瞬,她就聽到親哥一字一字,聲音低沉:“太子殿下有事,臣不敢打擾。只是殿下懷里抱著的人,乃是臣的meimei。她失蹤數日,臣不勝擔心,還請殿下將她交還給臣?!?/br> 韓濯纓心里仿佛閃過一道青天霹靂,覺得腦袋被震得嗡嗡嗡直響,疑心自己聽錯了。 親哥的meimei,是她??墒?,她是被哥哥抱著啊,怎么親哥喚的卻是太子殿下? 難道方才青云衛喚的“殿下”也是哥哥嗎? 可是,哥哥不是太子殿下的暗衛嗎?怎么能說是太子呢? 韓濯纓思緒極亂:“哥……” 這到底怎么回事??? 真假兩個兄長齊聲應答:“纓纓……” 話一出口,兩人又雙雙噤聲。 齊應弘神情恭敬,卻要伸手從太子懷里將meimei給接過來。 他剛一伸手,謝澤還未有動作,其身后的禁軍便齊齊亮了兵刃:“大膽!”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這會兒也明顯看出來了,青云衛的指揮同知這是明目張膽要當街搶人啊。 這是太子救的人,青云衛的也要來搶? 沒看到殿下根本不愿意給嗎?還敢伸手? 高迎等人不禁義憤填膺。 齊應弘身后的青云衛見狀,有性子沖動的,也跟著“唰”的一聲拔刀出鞘。 不管什么時候,氣勢不能輸了。 而且這還是大人的meimei,更不能拱手相讓。 明明是他們占理來著。 齊應弘皺眉,回頭低喝:“退下!不得無禮!” “大人……” 他身后的青云衛頗不服氣,卻只能老老實實還刀入鞘。 韓濯纓一顆心砰砰直跳,思緒卻亂成了一片麻。 雖說親哥認不出被易容后的她,可他作為青云衛的指揮同知,絕對不可能不認識東宮太子。 難道她一直以來,以為的假兄長,不是太子暗衛,竟然是太子殿下本人嗎? 這結論于她而言,不啻是石破天驚、晴空霹靂。 她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這怎么可能? 謝澤心知纓纓這會兒多半已知道了他是誰,他垂眸見她眼神驚訝,一臉的驚疑不定。他心虛而懊惱,內心深處又有些若有若無的擔憂。 他一直費心隱瞞的真相,她全知道了。也不知她對此究竟是何態度。會不會從此形同陌路? 應該很難回到從前了吧? 再瞥一眼這個突然跳出來的齊應弘,謝澤心情更壞了幾分。 偏生齊應弘還態度恭謹。他拱手施禮,甚是執著地重復了一遍:“方才是臣失禮,請殿下將臣的meimei交還給臣?!?/br> 他本不想立刻認祖歸宗,但目前來說,同胞兄長這個身份,讓他最有底氣問東宮太子要人。 謝澤冷笑一聲:“meimei?孤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么一個meimei?” 她到底有幾個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