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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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鶴羽:娘啊你哪邊的啊qaq 第52章 蠱毒 李殊檀一時竟然不知道該驚云珠夫人和崔云棲的關系, 還是該驚云珠夫人對兒子的評價,她傻愣愣地看著面前優雅端莊的女人,盯了很久才從云珠夫人臉上看出些許隨著血脈傳給崔云棲的影子, 比如挺直的鼻梁,又比如薄紅的嘴唇。 良久, 李殊檀低下頭,真心實意地向云珠夫人道歉:“……抱歉, 夫人。我沒能保護好他,我知道對父母而言,兒女遭受什么, 或許比落在自己身上更痛。但請容我不知廉恥而無禮地說, 也許……我的痛苦不亞于您?!?/br> 她吞咽一下,懷著幾乎要落淚的痛苦,再竭力給李齊慎辯駁, 簡直是字字泣血, “也請您不要因此痛恨我的國家, 痛恨其中無辜的人,我的兄長只是按照律法做出判斷……是我的過錯牽連了他?!?/br> “我明白。我不會因此怪罪你,也不會怪罪皇帝陛下?!眰鱽淼男懦寺渲癍t印的,還有崔云棲親筆寫的, 云珠夫人當時就是草草一看, 現在才懶得弄明白截然不同的口徑到底哪個是對的。 她步履輕快地朝著那口薄棺走過去, 問了更感興趣的話題,“皇帝陛下在信中告訴我,那是你們漢人的毒藥,叫做‘醉骨’,是嗎?” “……是?!?/br> “很好聽的名字?!痹浦榉蛉藫嵘瞎咨w, “你們給什么東西取名,都用這樣漂亮的字嗎?” “好聽?”李殊檀不懂云珠夫人為什么這么評價,愣了一下。 就在她這一愣的時間里,云珠夫人手腕突然發力,薄薄的棺蓋被她直接推開,天光劈進棺內,照亮棺內的情景。李殊檀來不及阻止,也來不及側頭避開,躲閃不及,直接看清了棺內的情況。 南詔濕熱,一路走的又是水路,放塊木頭都恐要發霉,棺內卻干干凈凈,鋪在棺底的花都沒有任何凋謝腐朽的跡象,甚至仍有淡淡的花香,就像李殊檀剛從枝頭上折下。躺在棺底的人當然也沒有腐朽,黑發如緞白衣似云,安然如同沉睡,只比入棺時顯得瘦一些,皮相沒那么惹眼,反而露出更漂亮的骨相。 李殊檀驚了:“這、這是……” “我絕無蔑視你們的意思,但那種毒藥,或許他在五歲以前就嘗過了?!痹浦榉蛉宋⑿?,下一句話卻陡然凌厲起來,“區區醉骨,怎可能傷到我兒?!” 她雙手探進棺內,一把扶起崔云棲,從李殊檀的角度看,云珠夫人和崔云棲的側影相對,她才發現這兩個人真的很像,不是那種細枝末節處才能找到的五官蹤影,而是給人的感覺,端麗優雅又妖嬈嫵媚,乍一眼就讓人移不開視線。 在李殊檀驚詫的視線里,云珠夫人一掌拍在崔云棲背上,崔云棲渾身一震,突然吐出一口濃腥的血,剛好濺在她袖上。云珠夫人笑意更深,順手替兒子擦去唇角的血,手腕上青黑色的線條陡然膨起炸開,綻成開得極盛的山茶花,就像崔云棲頸上的反應一般。 但李殊檀沒有注意到,她緊盯著崔云棲的臉,清晰地看見他微微發顫的睫毛,有一個瞬間甚至隱隱睜開一線,露出明亮的眼瞳。 “夫人,”她顫著嗓音,“這……您的意思是……” “他沒有死。也不會因為那種流傳的毒而死,能毒殺我們的,大概要在寨中醞釀調配幾十年吧?!痹浦榉蛉怂墒?,看著兒子栽回花床里,“現在請長公主先去休息吧,我得替他處理那些小麻煩?!?/br> ** 李殊檀就這么在苗寨中住了下來。和她少時讀的傳奇或是聽的傳聞不同,南詔的風俗景象確實和長安城多有不同,但和傳來傳去的怪異又不一樣,會制毒養蠱的是少數,多半人就像長安城外的農人一般勤勤懇懇辛苦勞作,哪怕不知道李殊檀是誰,也會熱情地請她坐坐,或是喝杯甜茶什么的。 硬要說有哪兒不同,就是苗寨里的男孩女孩對漢人似乎格外感興趣,經常來找她,但又只會說一兩句長安官話,之后就和李殊檀大眼瞪小眼,彼此都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 幸好今天來找李殊檀的女孩學得挺多,先用苗語吐出了幾個音節,再笑瞇瞇地用流利的長安官話說:“這就是我的名字,但我猜你聽不懂,所以按漢人的寫法,叫我阿凰就好啦。喏,就是我衣服上的這個?!?/br> 她指指衣裙上蠟染的鳳凰紋,在李殊檀面前轉了個圈,整幅裙擺晃成一個大圓,腰間的銀飾叮當作響。這個動作有些夸張,但在阿凰這樣十來歲的苗家女孩身上就很合適,仿佛下一刻就要跳起舞來。 “很漂亮?!崩钍馓凑嫘目滟?,“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聽阿媽說,你要和我哥哥成婚,那你就是……”阿凰撓了撓臉,使勁想出該怎么稱呼李殊檀,“唔,就是我嫂嫂了!我來看我嫂嫂呀?!?/br> 李殊檀被這一番話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沒反應過來,阿凰已經跳到她邊上,繞著她轉了一圈。 “哇,果然和我阿媽說的一樣,又漂亮又高,”阿凰高高揚起手臂,在兩人之間比劃兩下,踮起腳,又蹦跶兩下,最后略顯失落地退開,“我還聽他們說,你是皇帝陛下的meimei,那你為什么要嫁給我哥哥???他一點都不好?!?/br> 李殊檀真不知道該怎么答,看她一臉失落,又猶豫著要不要安慰她,糾結半天,只憋出來一個問題:“你說他是你哥哥?那你也是博陵崔氏的娘子?” “不是!”阿凰立刻否認,“我阿媽是他阿媽,可我阿爸不是他阿爸?!?/br> “那你們……” “阿媽年輕的時候喜歡云游,遇見了哥哥的阿爸,回來就生了哥哥,之后再遇見我阿爸,就生了我呀?!卑⒒死硭斎?,看看李殊檀呆滯的表情,困惑地眨眨眼睛,踩反應過來,“哦,對了,我們和你們漢人不一樣的,可以不找人成婚,喜歡誰就和誰生孩子,不喜歡了就走掉?!?/br> “……這樣啊?!崩钍馓磸臎_擊里緩過來,“倒也不錯?!?/br> “所以你要給我哥哥生孩子嗎?” 李殊檀一怔。 阿凰看不出她在愣什么,自顧自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盯著她,滿臉寫著好奇,隱約似乎又有點惋惜。 李殊檀真沒想過那么深遠的東西,乍被阿凰一問,先是呆愣,再就是微妙的羞赧,總感覺這種詞在阿凰這樣的小女孩面前不好意思開口。她閉了閉眼,竭力整理好復雜的心情,斟酌著說:“也不一定。但是成婚以后總歸……或許會吧?!?/br> 阿凰越發失望:“可是他一點都不好,長得漂亮也是因為阿媽漂亮,他身上的蠱也不能給你用的?!?/br> “……蠱?給我用?” “嗯,就是這個?!卑⒒松斐鍪?,窄窄的袖口立即往上縮了一截,她再往上扯,就露出盤在手肘小臂處的紋身,青黑色的線條勾勒出雙蛇交.媾的紋樣。她指著還在舒展的線條,“這是王蠱,在皮膚底下爬,照到上邊就是各種各樣的圖案,有時候還會變。是從最早的寨子里留下來的,阿媽身上有,她能養出新的給別人,就給了我和哥哥?!?/br> 李殊檀眼睫一顫:“就是這個蠱,讓你們能避開毒物的侵蝕?” “嗯。王蠱從小吃的就是毒,它吃過的毒就對我們不起作用了。但我哥哥是男人,他不能養,王蠱到他那里就不能養出新的了,等到他老了死掉,蠱也會死掉?!卑⒒似财沧?,“所以你不要嫁給他,他一點都不好?!?/br> “可我不求他身上的蠱?!?/br> 阿凰愣了愣,呆呆地仰頭看李殊檀。 “真的不求。我知道蠱和毒,對你們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但對我來說不是。我是漢人,我們那里甚至沒有人懂這些東西?!崩钍馓摧p輕搖頭,耐心地和阿凰解釋,“其實不止是蠱毒,是別的東西也一樣。我只是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有也好,沒有也好,都是一樣的?!?/br> 她垂下眼簾,這次回想起的終于不只是夢境中墜入掌心的那枚玉佩,還有紫宸殿里散著酒香的劇毒。李殊檀注視著鞋前的地磚,以阿凰聽不清的聲音開口,“……是我虧欠他啊?!?/br> “那好吧……”阿凰聽得云里霧里,不太懂李殊檀的剖白,她想了想,一把握住李殊檀的手腕,“要不,我帶你去看看他,說不定你就改主意了!” “什……”李殊檀沒反應過來,話也沒說出口,阿凰已經抓著她的手,一路把她拖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主線劇情到這里都結束了,剩下就是戀愛結婚之類的感情線,容我慢慢整理慢慢寫。感覺從去年開始,日更就已經不是養一個愛好,而是折磨,有竭澤而漁的意思,實在沒勁。再加上身體也不是很好,生活壓力什么的就不細說了。 說人話就是我要周更,我從此不敢看評論(垂淚) 第53章 藥浴 阿凰帶李殊檀去的地方位置很偏, 臨水搭建,搭起的與其說是“屋”,不如說是“棚”, 層層竹木搭成遮在溫泉池上的棚架,上邊纏滿紫藤, 遠遠望去像是紫色的煙云。這會兒正是紫藤開得正盛的時候,李殊檀跟著阿凰往深處走, 到池邊時落了滿身紫藤花,墜在發上猶如花釵。 池里也落著紫藤花,輕且薄的花瓣被池水冒出的熱氣推得浮動, 池邊坐著的人伸手輕輕一撥, 就能撥出長長的水痕。 最先轉頭的是云珠夫人,她看了李殊檀一眼,并不開口, 只起身往外走, 順道拋給阿凰一個眼神。阿凰會意, 乖乖地跟著阿娘出去,臨到出口又舍不得李殊檀,忍不住回頭張望,被云珠夫人拎著后脖子拖出去。 另一個人則安定得多, 白衣黑發, 腰背挺直, 衣袖鋪在地上,一角落入水中,黑發也在地上盤曲,發梢蜿蜒入水。身后的聲響不小,他卻一次都沒回頭, 安然地看著滿池的霧氣和花瓣,偶爾端著茶盞抬手,寬大的衣袖下滑,露出一截小臂,略微凸出的腕骨沒在繚繞的霧氣里。 李殊檀就在他身后幾步,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可以上前擁抱他,也可以轉身往外逃。她定定地看著那個稍嫌瘦削的背影,一瞬間居然涌出種近鄉情怯的心緒,不愿移開視線,也不敢上前,生怕只是一場幻夢。 她只是注視崔云棲,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緊攥住袖角,修剪得宜的指甲隔著布料扎得掌心微痛。 良久,崔云棲放下茶盞,朝著李殊檀的方向微微側身,垂落的長發遮過臉頰,露出漂亮的側臉輪廓:“殿下是打算一直站著嗎?” 他的聲音微啞,染著洗不脫的倦怠,那張臉也是如此,眉眼間平和淡然,但他抬眼看向李殊檀的剎那,恰巧一瓣紫藤花擦過被溫水潤紅的嘴唇,悄然落在衣上,襯著微微翹起的唇角,仿佛名家妙筆,一瞬間在他身上畫出鮮活的生氣。 李殊檀愣了愣,終于忍不住上前,跪坐下去同時朝前伸手,一把抱住他,臉頰抵在崔云棲肩頸交界的位置,從那里汲取些微的暖意。 在薄棺里躺了一路,王蠱只護他的身體不被醉骨侵蝕,不管他的消耗,崔云棲的身子明顯瘦了一截,套在寬大的白衣里顯得尤為空蕩,一摸肋下都能摸出隱約的骨骼排布。但他的身體仍然緊實,腰部勁瘦,濡濕的暖氣從衣衫里透出來,燙得李殊檀微微顫抖,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死死抱著崔云棲,臉頰埋得更深,鼻尖直頂在鎖骨窩里,額頭抵著他的頸子,眨眼時都能感覺到睫毛掃過肌膚,柔韌的肌理阻攔,用點力才能眨過去。 “怎么像小孩子一樣?!贝拊茥焐媳г?,手上倒是溫柔地把李殊檀往懷里托了托,忍著頸上輕微的癢,在她背上輕撫。 “……抱歉,抱歉?!彼綔厝?,李殊檀越愧疚,準備好的話反而梗在喉嚨口,翻來覆去都是這么兩個字,憋了很久才能顫著聲音,勉強繼續往下說,“那個時候,我不是恨你,也不是故意要騙你,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 她依舊不肯抬頭,回想著當時種種,眼淚沁出眼角,啞著嗓子,“只是……不能愛你?!?/br> 這句話很輕,聽在崔云棲耳中卻清清楚楚,讓他愣在池邊,連繼續撫李殊檀后背的手都頓住了。幼時活在民風淳樸的苗寨,少時讀圣賢書,都沒磨圓他的性子,只讓他知道他并非世人所需的君子,他的愛恨都隨云珠夫人,濃烈熾熱,愛人時捧出心肺,恨人時就要把對方碾碎。 他想過復仇,想過放手,到頭來在能稀釋劇毒的溫泉池邊,聽懷里的女孩一句軟話,他反倒手足無措,過往的愛恨一掃而空,從心頭浮起的唯有一腔柔情。 頸下濡濕,崔云棲心情復雜地托住李殊檀尖尖的下頜,半強迫地讓她抬頭。他用的是嫌棄的語氣,指尖卻是不相符的溫柔,極盡輕柔地撫去墜在她眼下的幾滴眼淚:“哭什么。我又沒死?!?/br> 李殊檀任由他擦淚,打了個小小的哭嗝:“……抱歉。我……” “只是醉骨而已。阿凰話多,應當和你都說了吧?若不是蠱在我身體里,我不敢開口說要回南詔,也不敢和你定什么將來?!贝拊茥S手撩起池水,最后在李殊檀臉上擦了一把,用染著紫藤花香的水洗去淚痕,順手取了邊上的茶盞,一口氣喝了半盞。 李殊檀楞楞地點頭,忍不住好奇:“那是什么?” “是我阿娘調的毒?!贝拊茥腴]著眼,緩過去最初微微發麻的那一陣,再開口時聲音沉而緩,聽著慵懶得多,“王蠱以毒物為食,這幾年我沒再吃過什么,總得讓它飽一回。我阿娘有分寸,比我幼時吃的要溫和得多,何況還有這池子,尋常毒物沾到水都會失效?!?/br> 見他還能穩穩坐著,面色也沒什么變化,李殊檀稍放下心,想想又不放心:“可你才剛醒過來,不能不吃嗎?” “蠱因醉骨而醒,噬盡醉骨,這會兒正是最活躍的時候,我不給它吃飽,它就得啃我的血rou了?!贝拊茥忉屚?,仰頭把剩下半盞也喝了。這半盞入口,顯然比剛才的烈,讓他忍不住從喉嚨里漏出點意味不明的聲音,頭都往下沉了一沉。 李殊檀慌忙去扶他:“怎么了?是難受嗎?我……” 崔云棲適時往邊上避了避,沒讓李殊檀扶到,他扶住額頭,緩過一陣陣的眩暈,極輕地“嘖”了一聲:“是蠱。它在動?!?/br> “……在吃那個毒?” “嗯?!?/br> 李殊檀收手,坐在邊上遲疑半晌,試探著問:“阿凰說那蠱會投在皮膚上,外邊都能看見,那我能看看嗎?” 崔云棲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撩起袖口滿足她這個奇怪的要求。白衣寬大,袖口尤其寬松,一路能挽到肩上,露出肌rou線條明晰的手臂,從指尖到肩頭,肌膚白潤如玉,一絲傷痕都看不出。 “輕傷結血痂,重傷有腐rou,蠱都會吃干凈?!贝拊茥闯隼钍馓聪雴柺裁?,先她一步答了,放下袖子,“看來是走到別的地方去了?!?/br> 他反手在肩后摸了摸,找到蠱蟲所在的位置,背對著李殊檀,忽然抖開寬松的衣衫,領口堆疊到臂彎,露出同樣光潔的后背。白衣如流云,黑發如瀑布,發絲間露出平直的肩和藏在肌rou間略有起伏的蝴蝶骨,而在肩下,青黑色的線條交織在一起,粗細濃淡不同,仿佛一朵正在盛開的山茶。 李殊檀看著還在延伸的線條:“這蠱……會變嗎?” “是會動,平日里就在皮下游走,但睡著的時間多。這回是被醉骨激醒了?!贝拊茥珣械霉苄M蟲走到哪兒,“投在外邊的紋樣會變,這會兒該是山茶,就是我阿娘那一支的紋,有時候或許會變成蛇紋、蝶紋或是日月。不過都是些蠱蟲放出來的東西,附會罷了?!?/br> 他這么說,李殊檀當然不深究,只看著還在變動的蠱紋,指尖按在最濃的那個點上,順著蔓延的線條輕輕向外撫。 崔云棲任她輕撫,調笑:“殿下是賞臉,覺得這紋不錯?” 李殊檀不答,她盯著那朵漸次綻開的山茶,緩緩低頭,直到略微發顫的嘴唇貼在上邊。她閉上眼睛。 肩后的觸感太微妙,短短一瞬,崔云棲就明白落在上邊的是什么?;蛟S是溫泉池里蒸出的熱氣太熱,或許是墜落的紫藤太香,那個瞬間他腦內有什么東西炸開,讓他猛地回身,直接把李殊檀按在了池邊。 李殊檀茫然地睜開眼睛,正對上崔云棲的臉。 那張臉真是漂亮,在棺材里躺了一路還是漂亮,每一處都恰到好處,他低著頭,五官籠在背光的陰影里,五官就顯得深邃,眉眼間異域的感覺強化,渾如傳奇上所說的昆侖仙人。但仙人不會在池邊按著無辜的女孩,也不會衣衫半褪,露出胸口以上的肌膚。 池里蒸出來的熱氣越來越多,崔云棲身上也在冒熱氣,在池水里泡過的肌膚格外滑膩,讓李殊檀想起牛乳那樣的東西。他的頭發就是化在奶酥上的龍膏,柔順地從肩頭滑落,從他的臉頰籠到李殊檀的臉頰。 李殊檀聞到池水的熱氣、紫藤花的微甜,還有崔云棲熏在衣領上的香氣,大概是和他貼得太近,她也熱起來,后背沁出一層薄汗,紅暈迅速浮上臉頰。 “你……”她呆呆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崔云棲,不知怎么的,視線定在他泛紅的唇上,又想躲,又不想躲,整個人僵在池邊,只覺得池水吃透衣袖,順著布料往上漫,熱氣蒸得她昏昏沉沉,幾乎要暈過去。 崔云棲神色不變,單臂撐在李殊檀肩側,慢條斯理地撫開她黏在臉上的發絲,朝著她漸漸俯身。 籠在身上的陰影擴大,眼前的人貼得越來越近,李殊檀的睫毛迅速發顫,到最后干脆死死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