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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琬眼前又浮現出那日御花園里曹皇后隱忍流淚的模樣,不知她如今在宮里有沒有好過一點,以駱瑾和的身體情況怕是很困難…… “算了,不說這個了?!泵看蜗肫鸩芑屎髥嚏加X得不太好受,她搖了搖頭,將曹皇后的身影從腦海中移開,轉向駱鳳心問道,“你這次去怎么樣,是有疫情么?” 駱鳳心昨夜匆忙離開便是因為有一個兵營的人來匯報說營中近來生病者眾多,已經病死了五人,營中的醫師恐有疫情發生,請駱鳳心及時隔離處置。 “確實有不少士兵感染疫病。我問過醫師,病情本身不嚴重,但營中人口稠密,傳染太快,加上個別將士原先就有些水土不服,服藥后出現不良反應才造成死亡……” 駱鳳心眉頭微皺,疫病在任何時候都不可小覷,尤其是在戰場上,很多戰役輸的一方都不是純粹是打仗打輸的。長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產生疫病,還沒打就先死不少人,剩下的人中又有不少帶病參戰身體虛弱,自是打不過另一方。 她原先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征西王的符州軍被堵在邑奉道上,一邊靠山一邊臨水,入夏以后天氣悶熱蚊蟲眾多,不是本地人多半都受不了這種氣候。 “我讓他們在固川外單獨搭建一營,將染病的將士轉移到那邊隔離。天亮后我又去了趟對面山上,看見符州軍好些營地中都在熬煮藥材分發給將士,情況比咱們這邊嚴重不少,所以我打算提前一些,大約再過一個多月,有合適的機會便發起反攻?!?/br> 按駱鳳心原先的打算是要拖到八月末。征西王這次總共發動了二十四萬人,數量上幾乎是平叛大軍的一倍,平叛大軍跟征西王正面硬碰硬毫無勝算,只能拖到征西王這邊耐心耗盡士氣低迷才有的打。 不過照現在這個疫病的蔓延速度,不用拖那么久,等六月底天氣正熱的時候動手便好。 “如此也好?!眴嚏c頭道。駱瑾和的身體始終是個隱患,小白說確定不了他能活到哪一天,總之不出今年。這邊結束的越早,她們就有更充足的時間應對接下來的皇位之爭。 “正好我今早收到云家兄妹的來信,他們已將第一架木鳶調試完畢,后面再做同樣的就簡單多了,我讓欒羽去偷的東西也偷到了,再來一個多月的時間差不多剛好能把一切都準備完?!?/br> 只是……如果提前反攻的話就不缺糧草了,那還要去弄么? 喬琬有些猶豫地問駱鳳心,駱鳳心斜了她一眼:“我說不用你便不弄了么?” “那怎么行!”喬琬抱住駱鳳心的胳膊靠在她的肩甲上,“我才在人家小朋友面前吹了牛,到時候人家小朋友還說是我弄不來糧逼得你提前開戰呢!” “那你打算怎么弄糧?”駱鳳心問。 喬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上笑得古怪,反問駱鳳心道,“你有什么辦法么?” “跟人夸口的是你又不是我?!瘪橒P心不上喬琬得當。 “是你先在手下的將士面前說糧草的事你自有主意的呀?!眴嚏膊簧像橒P心的當。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駱鳳心輕輕敲了一下喬琬的腦門,取來案桌上的紙筆,提筆在紙上書寫。 喬琬趴在駱鳳心肩頭瞧著駱鳳心一字一句寫下來,嘴角愈發上揚,待駱鳳心蓋完印章后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不愧是我親夫人,想的都跟我一樣!” “弄清楚點,我是小君,你是夫人?!瘪橒P心讓喬琬白占了一下便宜,捏住喬琬的下巴毫不客氣的占了回去。 喬琬被駱鳳心一通吻親得眼睛都略微泛起了水光,嘴上卻是半點也不肯輸的。 “問題不大,都差不多!”她舔了下被咬的有些酥麻的嘴唇,雙眼彎起,笑容狡黠。 駱鳳心目光一暗,她其實不太在乎這些稱呼俗禮,只不過是找個借口欺負一下喬琬,可是喬琬這般反應就讓她忍不住想要欺負得更多一點。 “看來需要教你好好認識一下規矩了?!?/br> 這個規矩認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盡管駱鳳心放下了帳簾又吩咐了守衛不要讓人進來,但大白天在軍帳中,時不時還能聽見外面有巡邏小隊路過的腳步聲,依舊讓喬琬感到很緊張。 她捂緊了嘴唇,不敢露出一點聲音來,生怕被外面的人聽到。 駱鳳心這個人太惡劣了!說是怕隨時有急事所以不要做,實際上呢?對,駱鳳心衣服是穿得好好的,連鎧甲都沒脫,可是她這邊衣服也就是勉強掛在身上。 駱鳳心沒有“做”,她卻被“做”了個干干凈凈,對比之下羞恥度簡直爆炸。 羞恥歸羞恥,喬琬先前跟駱鳳心分開那么久,來軍營以后也沒什么機會,說不想跟駱鳳心親熱也是假的。 她把衣服重新穿好,倚在案桌上看駱鳳心處理了會兒公務。 以前在瑤泉宮的時候喬琬也經常這樣看駱鳳心讀書寫字,不過那時候不是這種矮案桌。幾年過去,駱鳳心的側顏比那時候看起來更加明艷,卻也更加堅定成熟。 那會兒駱鳳心經常寫著寫著便會遇到一些猶豫不定的事,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停下來想一想,然后看喬琬一眼才又繼續寫。 喬琬一開始以為她是想找自己商量,后來發現駱鳳心并沒有詢問的意思,就單純只是瞄她一眼。當年喬琬對駱鳳心還沒有現在這樣深的感情,并不覺得這個目光有什么,如今想來駱鳳心當時的動作就像小貓一樣帶著一點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