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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浮游道:“好庚辰,乖庚辰,接下來我們還要好好相處,你!不!要!鬧!脾!氣!” 顧浮游說一個字拖一下,硬是一下也沒拖動。 鐘靡初冷冷的叫了一聲:“庚辰?!?/br> 長劍忽似一個激靈,猛然飛起,靈光縈繞,將身形襯大數倍,劍身一轉,載起顧浮游從看臺下飛了下去。 鐘靡初緊跟著足尖一點,御風而下,兩人一劍落在斗法臺上。 金鈴三次響,四層樓的圍欄前聚集了不少看客,最高一層看臺上站著那紅衣女郎,她朗聲說道:“雙方斗法,至一方認輸,或一方無法再戰,始分勝負?!?/br> 紅衣女郎話音一落,看臺上響起一片吶喊助威之聲。 余東升枯木杖一敲地面,斗法臺上靈光四溢。 顧浮游持劍以對,模樣十足,對鐘靡初說道:“等一下開打我護不了你,免得被波及,你站到斗法臺邊緣去?!?/br> 鐘靡初果真如言,退到斗法臺邊緣。 余東升在兩人身上掃視一眼,目光有一絲混沌,最后落在顧浮游身上,冷哼一聲道:“劍修?倘若是近不了我身,劍修又能如何?!?/br> 話音一落,樹藤從靈光中翻滾而出,足有木桶粗細,藤木靈活似有生命,一條條宛如吞天巨蟒。 萬藥閣培育各類靈植,煉制丹藥,里邊的人自是水木火一類靈根居多,這余東升便是水木雙靈根。 他對著顧浮游,并未直接用靈力壓制,反而是謹慎的拉開距離,護好周身,嚴陣以待。對于鐘靡初,他竟不去多管。 顧浮游持著庚辰,將來襲樹藤一一斬斷,劍勢連綿,干脆利落。 旁人一眼瞧過來,倒以為她是個劍修,修為不低。 又哪里知道,不是人控劍,而是劍控人。 顧浮游只不過是擺個架勢,真正cao控庚辰,貢獻靈力的是鐘靡初。 顧浮游已經被兩位金丹期無意識散發的靈力壓的腿軟,一陣惡心想吐。 但余東升已然上鉤了,再難受也得勉力堅持下去,不能在鐘靡初下手前露出破綻。 余東升雖是金丹后期,自傲其能力,但并不過渡自負,最開始只是小心試探。 外修修煉比內修修煉困難,世間有厚積薄發這個道理,同等修為的外修就要比內修強悍。 若是修為相差不多,內修一向忌憚與外修貼身較量。 因此余東升留了后手,并不愿一開始就全力相搏,而恰恰因為如此,正中了顧浮游下懷。 鐘靡初已從顧浮游這方繞到了余東升那方的斗法臺邊緣。 余東升見到了,仍無動于衷,不將她放在眼里,只一頓枯木杖,召出自己的靈獸。 乃是一條花斑毒蛇,吐著蛇信從召喚陣里爬出來,只微微仰起上身便有鐘靡初高了。 這條花斑毒蛇已是辟谷初期,用來對付顧浮游綽綽有余,可它遇上的是鐘靡初。 這毒蛇才爬出來時露著獠牙,蛇眸尖利,高昂頭顱,一近鐘靡初跟前,立即貼服在地面。 看臺最高一層觀戰的人瞧得奇怪,問道:“這余師傅怎么對著一個練氣期的修士小心謹慎,卻全不將背后的金丹期修士放在眼里,這是什么道理?” “還有那靈獸怎么著也是辟谷期的,如何反抗都不反抗一下,由著那金丹期修士靠近主人后背?” “打假賽么?” 彪老板打著蒲扇笑道:“不至于,我看那情形,嘶……倒好像是中了——一葉障目?!?/br> 紅衣女郎道:“彪老板好見識?!?/br> 彪老板摸著下巴:“就是不知道余師傅這靈獸為何毫不反抗?!?/br> 紅衣女郎望著斗法臺上的身影,微微一笑,并未說話。 斗法臺上,余東升連續試探,顧浮游始終只防守,不進攻,且越打越露怯,呼吸急亂,步伐無章。 余東升終于覺得不對,使了一半靈力,御使樹藤抽過去,勁道之大,顧浮游直覺得雙腕一疼,沒握緊庚辰,庚辰往一旁飛走。 樹藤將顧浮游腰身一纏,顧浮游頓時難以呼吸。 余東升如夢初醒,臉上變色道:“一葉障目!” 他竟不知覺中被這小把戲糊弄住了。 所謂一葉障目,是讓對方產生認知障礙。 余東升能看出鐘靡初和顧浮游兩人的修為,但中了一葉障目后,認知被混淆,腦子里只記得這兩人一個金丹,一個練氣,卻不能清晰的認識哪個是金丹,哪個是練氣。 開場顧浮游說的一句話,看似是對鐘靡初說的,其實是說給余東升聽的。 顧浮游讓鐘靡初站在身后,一副保護她的姿態。 余東升已被一葉障目影響,思維僵化,從顧浮游話里所得到的信息便是顧浮游比鐘靡初強,被顧浮游刻意引導的定向思維,自然而然的以為顧浮游是金丹期,鐘靡初是練氣期。 那一葉障目的術法就藏在符箓中,顧浮游和鐘靡初兩人下場前已交換沾染自身氣息的符箓。 符箓這種東西儲存術法,符箓能有多強,要看煉制符箓的人修為有多高。 顧浮游這等修為煉出的一葉障目,自然不比那些大能,能夠以假亂真。 她與余東升修為差距太大,這符箓用來迷惑余東升,是絲毫經不起考驗的。 只要一近余東升身,他立即能察覺,亦或是他一開始就用靈力施壓,顧浮游也會立刻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