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西泮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435
大叔笑了,“你還記得后院的野狗啊……挺可憐的,評建的時候校長就在打后院的主意,為了校容什么的,叫人把那些野狗給收拾了,縣里還有專門的打狗隊,請來把那幾條都給抓了一塊兒處理了,后來那邊門一安,叫人看著,也就沒有野狗敢進來了?!?/br> 他腦子一空,怔幾秒,聲音有些輕,“不……不是有什么流浪狗救助站嗎?為什么要……” 大叔說:“流浪狗救助站是有,前年才開的,二中的野狗怎么可能進去,你記得的那幾條野狗早死了……” 后面大叔的話他聽得就不太清楚了,從二中離開,覺得像做夢。 但是夢境怎么可能這么殘忍。 船長還瞎了一只眼睛,以前就被其他流浪狗欺負…… 那男人又騙了他,他知道他為什么要說這個謊,如果換成他他也會撒同樣的慌,但他還是覺得很難過。 他一路步行,走得很慢,走的是他九年前每天會走的路,但是路邊的景色截然不同,臨城縣這些年發展得很快,很多地方他都認不出了。 最后他走到了很久以前,他和mama住的地方。 那時他和mama租住在弄堂很小的房子里,那是他此生唯一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但現在,整個區域被開發,這里變成了一個商業住宅小區。 他站在小區門口看,絲毫看不出過去弄堂的痕跡。 他的心空到疼,風好像從心底過,他悵然地望著小區發愣,并不想哭,這里的一切其實已經勾不起那時候的回憶。 記憶里mama的面容也在逐漸地模糊,就連那時挨打的疼痛也想不起,那時候他因為挨打時常蜷縮在屋子陰暗的角落里,絕望地在心底詛咒全世界,現在他想起覺得很可笑。 年少的時候對世界不忿,時常覺得不公平,恨不得毀掉整個世界,等長大后,卻只想毀了自己。 他笑笑,轉身離開了小區。 …… 陸厲行回到橋市,工作果然堆積如山。 這一忙一周就過去了,他幾乎一直住在公司,抽著空會關注一下江苒一案的進展,證據確鑿,多個受害者聯合起訴,網上有人聯名上書,加上網絡輿論施壓,臨城縣法院最后給校工判了無期。 校工提出上訴,申請被駁回。 其他幾位涉案人員中,葉寧和那個警察的量刑最嚴重,穆千珩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葉寧被判了四年,那個葉家的親戚警察被判兩年,其他幾人均是罰款和行政拘留。 那些人中沒人再上訴。 就連名聲盡毀的葉寧也很安靜,以她性子,穆千珩大概是又有什么動作讓她硬生生吞下了這口氣。 陸厲行看過這新聞有幾天,想起個事兒。 宋槿書在他那里有些零碎的東西還沒帶走。 他回到家,宋槿書的房間還是之前的模樣,只是空落落,他點支煙坐他床上去,很是愣了一會兒。 之前是忙得忘了難過,他以為自己真的不會難過了,原來就這樣結束了。 他抽完煙在他床上躺了一會兒,四件套依舊是幼稚的顏色,太久沒人住,上面就連他的氣息也沒有殘存一點,他反復做幾回深呼吸,最后起來了。 這樣真是太自虐了,不適合他。 他離開臥室拿手機給宋槿書打電話。 江苒的案子結了,穆千珩工作室在橋市,人應該會回到橋市,宋槿書和他一起,自然也應該回來了。 那頭是關機,他皺著眉頭又點了一支煙,大白天的關的哪門子的機…… 打幾遍都是同樣的結果,他將手機扔一邊,覺得還是先工作吧。 去工作,把他忘了,那些零碎的東西對他用處不大,他若真想要,應該會回來自己取的。 但他一夜沒睡好,第二天又在手機上翻到宋槿書的號碼,他覺著,既然人都走了,那鑰匙總得還給他吧。 一別數天,也不知道他那番話起作用沒有,他和穆千珩兩個人如今相處如何,他又撥通了這個號碼,有一瞬心想,萬一聽到他過得不好,就把人叫回來吧。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猶豫不決的,正在心底鄙夷自己,那熟悉的機械女音又傳來,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這下他有些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