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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說歸說,新婚燕爾的,能與自家駙馬二人獨處,祁陽也不是那么迫切的想要去陪老父親。只感慨了那么一句而已,祁陽高高興興便拉著陸啟沛落座了。 目光往酒壺上瞥了一眼,祁陽很有些意動,但想想今日皇帝特意留在行宮定有緣由,又怕飲酒誤事。最后她只能遺憾的將那壺還未開封的御酒收起來了:“這兩日尚不知有何事發生,這酒就先不飲了,留著下次再說吧?!?/br> 陸啟沛不太明白祁陽的遺憾,公主殿下應當也不缺一壺御酒吧?不過她也沒多問,乖巧的點點頭,卻是言道:“陛下與眾人皆在行宮,若有變故,當在京中?!?/br> 皇帝自有籌謀,輕易不會將自己置身險地。更何況此行他連祁陽都帶著,顯然不是為了特意將她拖入險境的,反而倒有就近看護之意。那么即便要出事,出事的也不會是行宮這邊,反倒是離了皇帝與重臣的京城,不知是否能平靜如昔? 祁陽自然也想到了其中關鍵,有些疑慮,這時候卻莫名不想多談。她舉起筷子夾了塊羊rou到陸啟沛碗中,笑道:“羊rou性溫,冬至多食御寒,御廚的手藝你也嘗嘗?!?/br> 陸啟沛當然不拒絕,用過之后也與祁陽布菜,兩人相互照顧好不甜蜜。 冬日吃暖鍋,本就發熱,更何況房中炭火齊全暖意融融。 沒片刻,二人額上便冒出了細汗。 祁陽端起茶水飲了一口,又扭頭去看陸啟沛。便見她一張如玉面龐此刻染上了淺緋,在燈火搖曳下更添三分顏色,恍惚間讓她想起了她曾經醉酒的模樣…… 其實,還是該將那壺御酒拿出來飲了的。 第72章 這張臉惹的禍 行宮中一夜好眠, 到了第二日,外間便又下了雪。 群臣與皇帝都滯留在了行宮里,據說昨夜皇帝發了熱,連夜派人入京請了御醫回來。至今晨, 也沒聽說病情如何, 不過看張儉模樣, 今日怕又回去不得了。 祁陽跟陸啟沛來到皇帝居所外時,四皇子正纏著張儉說話:“行宮缺醫少藥,父皇留在這里養病恐是不便。而此距京不過五十里, 車駕三兩個時辰便能趕到, 還是回宮去更好些?!?/br> 張儉笑瞇瞇聽完,卻是一臉嚴肅的推脫了:“今日不成。殿下可見外間又落了雪,車駕再是仔細也不如屋舍保暖, 陛下若在外又受了寒,只怕病情便要加重……”他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四皇子一眼,那目光明晃晃便是在說:陛下病情加重,你可負得起這般責任? 四皇子看懂了, 他本也就是想趁著皇帝生病來賣個好,哪里敢承擔這般罪責?當下便慫了幾分,余光瞥見祁陽二人到來,忙將話題轉至二人身上:“祁陽也來了?” 張儉也看到了祁陽與駙馬, 躬身沖二人行禮。 祁陽便沖四皇子點點頭, 又問張儉道:“我聽聞父皇昨夜發熱, 病情有所加重, 心中憂慮,故來探望?!鳖D了頓,又看了四皇子一眼:“不知父皇當下如何,可方便接見?” 張儉聞言神色未變,先說了陛下身體尚可,又進去殿內通稟。 等張儉走后,四皇子才哼聲道:“皇妹倒是事忙,昨日父皇生病不見你來,今日才想起探望嗎?”他說著還瞥了陸啟沛一眼,只差直說她只顧兒女情長,不關心父親安危了。而后又道:“不過你今日來了也白來,父皇誰也不見,你若事忙,還是自顧回去吧?!?/br> 四皇子冷嘲熱諷,卻不想祁陽根本不搭理他,讓他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他自來是不喜歡祁陽的,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她獨得圣寵而已。 然而四皇子對于祁陽的受寵程度還是低估了,因為他這邊話音剛落,張儉便走了出來。還是笑瞇瞇的模樣,卻與面對他時截然不同的說辭:“陛下尚未休息,殿下請進?!?/br> 祁陽對這結果不置可否,與張儉道謝過后,領著陸啟沛便進去了。 四皇子卻是驚詫的睜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皇帝會將偏心表現得如此明顯——雖然從小到大皇帝的偏心無處不在,可這般明晃晃落人臉面的,卻還是頭一回——他轉而看向張儉,咬牙說道:“父皇既見了祁陽,當是身體無礙,我亦欲覲見探望?!?/br> 他說完,便欲跟上祁陽二人腳步,卻被張儉攔下了:“陛下只見祁陽公主與駙馬?!?/br> 四皇子更是不忿,想要壓下情緒卻終究沒壓住,質問道:“為何?陛下就這般偏心祁陽?!” 這話張儉當然不好接,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陛下最寵愛的一子一女,便是太子與祁陽公主。前者是元后嫡出,后者卻是寵妃所出,更難得的是二人關系自來不錯,皇帝的所有關愛都被這兄妹二人占去了。其余兒女便是一時勢大如三皇子,在皇帝心中也是沒多少分量的。 張儉不接這敏感的問話,只垂下眼瞼答了前一個問題:“陛下說之前殿外甚是吵嚷,擾得他不得安寧,他便不想再見其他人?!?/br> 這話明晃晃就是嫌四皇子聒噪了,可天知道四皇子是來表示關切賣孝心的! 皇帝便是如此性子,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其余人皆不入心。而四皇子從來都是不被入心的那個,縱使他早明白了皇帝涼薄,這一刻也覺得心里透涼。 終究沒膽子在皇帝居所外鬧,更何況之前皇帝就已經嫌棄他吵鬧了,于是只好轉身狼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