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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里塞著食物,手里還抓著,聞言別過臉不置可否,餓死鬼的字典里只有能吃不能吃,哪有什么好吃不好吃,都是塞進胃里的東西,真沒空給味蕾過一遍味兒。 她突然撐在桌子邊緣,修剪精致的食指刮了刮盤子邊緣的醬汁,放進嘴里吮了吮后挑挑眉,真的很像小孩子一樣調皮,可她卻說道“果然,加了料的貨,就是夠味兒” 我立即停止咀嚼,腮幫子鼓成兩團愣愣地回過頭看著她“什么料?” 她嘴皮一張一合道“春,料” 我至今仍記得自己第一次被人下藥的經歷,求歡的樣子簡直跟狗沒什么區別。 力氣也有,便“啪”將盤子掃在地上 ,俯**開始摳嗓子眼,吐了一地。 李知源嫌惡地退后了幾步,“喂…我開玩笑的,你至于這么大反應嗎?”她突然“噗嗤”一笑,“口水都出來了你” *** “我現在沒辦法回S城,至少現在不行” 亮如白晝的燈光下,我就躺在床上聽著李知源隔了一道玻璃門略顯焦燥的聲音。 她真的變了很多。 “你別老問東問西的行不行?我就是個通知,需要跟你交代的很清楚嗎?”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自己看著辦” “什么叫你負不了責?!S城又不是她們家的!沒了這次生意我還能讓你們都餓死不成!” 說著陽臺的門被“啪”得拉開了,隨即便是久久的靜默,等到再有聲音的時候,李知源已經倚在我耳邊,低聲試探道“睡著了?” 我渾身一個激靈,卻又不好怎的,只得默不作聲地裝睡。 刺眼的光線慢慢被調暗了,旁邊被子也被掀開一角,一具溫涼的身體悄悄鉆了進來貼在我身上,小心翼翼地環住我的肩膀,接著便沒了動靜。 只是,漸漸的,背后似乎被什么液體給浸濕了,熱熱得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正煎熬的時候,終于又聽見李知源的聲音,她說“不管是不是你,回來就好” 我渾身震悚了一下,不明白自己于對方有何意義,即使這種種跡象表明著這個人或許真的出于喜歡,抑或許有些別的什么特殊感情,但無論是哪種,都無需我來負責,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她們會在什么時候翻臉,就像那個人上一秒還口口聲聲地說喜歡我喜歡的快要精神崩潰,下一秒就能因為我心不在焉打碎一個盤子而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按在地板上,看著我掙扎,聽著我求饒,那好像是她活著的意義一般。 外面的雨勢似乎是收不住了,T城就是這樣,所以爸爸的腰才不好。 我本來是盤算著想等身后那個人睡著就離開的,可聽著雨聲,意識竟開始模糊模糊起來,沒一會兒又感覺自己仿佛坐起身,推開門光著腳走了出去。 走廊上厚重的地毯也不知道哪去了,踩在冰涼的瓷磚上又冷又冰,前方只有一個出口發著微弱的白光。 我一直朝那個地方走,想要去酒店一樓大廳,走了將近半個鐘頭,然而就是怎么都走不到,我漸漸急了,便開始亂跑,一邊跑一邊覺得哪里怪怪的不對勁,而此時整個走道里就只剩下一個人沉重的呼吸聲。 突然,一個模糊地人影擋在了出口前,背對著白光似乎在盯著我,我便止住了腳步,喘著氣回望著她,有一點點害怕,又有一點點好奇。 “尚恩”她喊我。 我一下子就聽出了她的聲音,一顆心猛然懸了上來,然而喉嚨口堵塞著發泄不出來。 她似乎站在那不停地說些什么,可我已經開始耳鳴胸悶,除了“嗡嗡”的詭異噪聲,一句話都聽不真切,就忽見她竟然緩緩地跪了下來,伸著手一點點想要朝我爬過來,那樣卑微的姿態,又夾雜了一點點倔強,帶著嘶啞的地哭聲,斷斷續續地說“求求你……求求……你” “你求我什么”我渾身打著冷顫,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哭了。 正在我后退著想要離開時,那張臉卻突然從白光里整個浮現了出來!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身體里迸發出咯咯的怪響,不敢置信地看著匍匐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尚藝,是一個沒了下半身的尚藝,她來到我面前,一下子伸出手握住我的腳踝,仍哭著“求求你……” 我簡直瀕臨崩潰,然而一雙蒼白又冰涼刺骨的手掌卻突然從后面捂住了我的眼睛,帶給了我無邊的黑暗。 耳邊只有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尚恩…” “尚恩?尚恩?”感覺有人在推我,一個激靈便就醒了,感覺眼睛濕濕黏黏的,身上也直打寒噤,一時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李知源撐在我上面,不停地拿手摸我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了?” “不知道…” “你渴不渴?頭痛不痛?” 我感受了一下,確實口干舌燥,全身跟被針扎了透一樣刺痛,忍無可忍便緩緩點了點下巴。 她便翻身下床,給我倒了一杯水,回來時耳邊與肩膀間夾了個手機,對著那頭低聲說了幾句便丟了開來,坐在一邊,耐心地扶起我靠在她身上,又將水一點一點地送給我喝,這樣的氛圍并不曖昧,只是有那么一點溫馨,我好像從來也沒有被人這么細膩地對待過,一時間眼眶都紅了,不提那個女人,單就是尚藝,在我最痛苦無助的時候,選擇的也只是緊緊地扣住我的手塞進她的口袋里,卻并不會像現在這樣將在乎與溫柔展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