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大一個媳婦呢!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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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蔚然捏緊手中的餐具,半晌后夾一大塊西蘭花塞進嘴里。 年樂看了眼時間,也加快速度吃飯,用十分鐘解決完早餐,上樓整理好去賽場的東西,剛到門口,卻聽后面發出聲響。 霍蔚然不知什么時候站起身,打著石膏的胳膊和桌邊撞了一下,“嘭”得一聲響,讓年樂出門的步伐硬生生拐了回來。 “疼不疼?” “撞到哪里?” 年樂細看霍蔚然胳臂上的石膏,再看弟弟的表情,眉目冷淡淡的,倒也沒有吃痛的模樣。 看著年樂關切的眼神,霍蔚然發堵的胸口莫名舒服許些。 “你……有沒有留長發的兄弟姐妹?”霍蔚然問出剛剛在心底不斷盤旋的問題,只聽年樂利落回應。 “沒有?!?/br> 霍蔚然胸口瞬間又開始莫名悶重。 年樂檢查過弟弟沒什么事,踩著往常的點出了大門,本以為今天是周末,江洲的車流量可能會大一些,沒想到今天早晨反而一路通暢。 九天八輪的比賽,如今已經過半,年樂看了眼自己尚無敗績的戰況,再去看新一輪的對陣表,找到臺次和對手,順勢看了眼全場對陣分配。 前四輪年樂匹配到的都是業余棋手,但今天要對戰的,是一位剛過了圍棋定段賽的棋手。 圍棋定段賽,是圍棋界的高考,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不為過,年樂一直關注著,今年六百多棋手參賽,最后成功定段的只有三十六人。 定段成功后,便意味著成為職業的圍棋棋手,可以進入戰隊,可以參加圍甲圍乙,可以繼續升段,邁入更高的層次。 年樂找到臺次,剛坐下不久,一戴眼鏡的年輕棋手走了過來,正是此次比賽的對手。 “你好,我是高然?!蹦贻p棋手十分禮貌,主動打招呼后坐在年樂對面,習慣性檢查了一下棋鐘。 “你好?!蹦陿肺P唇角,“我叫年樂?!?/br> “我聽過你?!备呷惶址隽艘幌卤橇荷系暮诳蜓坨R,對上年樂目光。 “上一輪把冕海道場的學生,下到哭著退賽的就是你?!?/br> 第14章 年樂安靜片刻,沒有想到那男生退賽,更沒想到上一場棋,竟下出了知名度。 “請問你之前在哪個圍棋道場學習?”年樂唇邊仍舊帶著微笑,面色輕和。 “我是春曉道場的,和他們沒什么瓜葛?!备呷徽Z速極快,似乎是想和那些人擺脫干系。 “不過,我們兩個道場曾經有活動,我和被你下哭的棋手,也下過幾盤棋?!备呷蛔⒁曋媲暗膶κ?,興趣盎然。 “我今天很想看看,能把他下到退賽的棋手,有怎樣高的水平?!?/br> 年樂低眸嘆出口氣,不再言語。 只等主裁判宣布比賽開始,年樂執白,高然執黑,伴隨棋鐘按下,高然在右上星位小目落子,與年樂各占兩角。 場內棋子落下聲不斷,一位裁判不時轉悠在年樂臺次旁邊,注意著兩人的棋局。 自打上次見了這位年輕參賽選手的棋,裁判回去試著復盤,越看越是心潮彭拜,叫來同是棋館老師的朋友觀看,幾位朋友都是連連稱奇。 “這棋絕對是職業棋手下的,至少到職業五段的水平,棋風這么老練穩健,年紀至少在三十歲左右?!?/br> “不不不,你看這棋路精妙,巧思不斷,很有新想法!下棋的絕對是個年輕人,現在棋壇上有名的年輕人無非那么幾個,你說吧,你看了哪位紅人的?” 裁判還記得,自己說這是一位沒什么名氣,業余三段的年輕棋手所下,幾人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 裁判站在年樂身后,看了一眼雙方的基本情況,業余三段對上職業初段,段位差得多,兩人年紀倒是差不多,但今天兩人下的棋,比起上一盤,著實有些過于保守。 職業初段的棋手,宛如拿矛的士兵,在對手面前不斷淺戳試探,年樂選手防守風格極其穩健,防守能力和耐心,都到了一個值得稱贊的水平。 一盤棋下的波瀾不驚,眼看沒有什么看點,裁判在過道巡邏許久,等再回到這一臺次旁邊,看清形式后,不由得皺起眉頭。 年樂選手竟然還在防守。 不是說防守不好,是因為這種穩健的防守棋勢,也有劣勢。 在面對實力比較強勁的對手時,一昧的防守,反而會使得自己沒法在短時間內獲得優勢,甚至很有可能,一不小心被對方攻破一點后,緊接著便是滿盤皆倒。 有攻有防才是王道,這樣盡是防,沒有反擊,雖然雙方目數差距小,但等到最后的收官階段,沒有妙手的話,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贏。 裁判默默嘆了口氣,繼續巡邏。 一個半小時后,等第三次從這里經過,裁判順便掃了一眼兩人,卻忽的發現,那位戴黑框眼鏡的職業棋手,額頭上冒著汗,眉頭緊鎖,似乎是有些難受。 再看棋局,裁判不由自主瞇了瞇眼。 還是防守。 但如今,卻是防守方占了主動權,牢牢控制著局面,他竟然能在這么保守的下法中,一子子穩步上前。 初段棋手已經發起了幾次激烈的攻擊,但都被厚重扎實的抵擋,像是在用矛戳扎一堵無邊無際的鋼鐵城墻,還沒在上面留個痕跡,自己的矛頭就已經磨平。 高然看著眼前的棋,有一種窒息感。 像是被一層不知什么材料的東西包裹全身,任憑自己戳蹬踩,都不能破壞分毫,越是掙扎,空氣越是稀薄,兩手抓緊桎梏的兩邊,怎么撕扯吶喊,對方卻依然完好無損。 高然快要喘不過氣來,抬頭看向對面的青年,那雙如琥珀般的眼中,盛著幾分淺淡的笑意。 收官結束,高然背后已經濕透,看著裁判先拍下棋盤,ai與人工一起算子,心底已經大概知道了答案。 對方甚至沒有反擊,自己進攻中絕對有漏洞,但他都沒有抓住反擊,僅僅是固若金湯的防守。 “白方一百八十子勝?!辈门锌戳搜郢@勝的年樂,將確認對局結果的紙張拿到敗方面前,高然面色沉重,抬手簽下自己名字。 那種窒息感還沒有消除。 真的是,輸的心服口服。 裁判此時也回過味來。 這么樣的棋手,會和對方下一盤完全防守的棋? 擁有絕對的實力,清楚知道雙方差距,面對棋力較弱的對方,可以完全掌控棋局,像是一個巨人,看著周歲的孩子,任憑孩子如何亂爬,也能把他控制在一個范圍。 簡直可怕到了極點。 可偏偏,他才是一個年輕的業余三段。 年樂面帶柔和笑容,與對手鞠躬道別,看著離開的青年,高然低頭看向棋盤,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這一招有名字,應該取作“泰山壓頂”,不僅僅是對弈過程中,要遭受的巨大壓力,還有對弈結束后,受到的巨大打擊。 高然捏著棋子輕敲棋盤,眉頭緊皺,片刻后,一個小女孩小心走過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小本子。 “嗨,帥哥哥?!毙∨㈩^上梳兩個小包子,一咧嘴露出天真無邪還缺牙的笑容,“這一盤贏了嗎?” “沒有?!备呷簧钗豢跉?,緩和剛剛下棋時的不適。 “讓我猜一猜?!毙∨⑸衩刭赓忾_口,“你是不是輸了六目半?” 高然眼中沒有多少詫異,沉重回應,“是?!?/br> “你怎么不好奇我為什么知道?”雪琪鼓鼓腮幫子,對那位大哥哥提前了解的優勢,在此刻竟然少了點了樂趣。 “他棋力比我強太多?!备呷惶帜竽蟊橇?,“聽你來問,我便知道他計算能力也很厲害?!?/br> “嘿,帥哥哥你比之前那幾個都強,之前有個棋手,他還都為自己能贏,只是一時失手?!毖╃鳚M臉開心,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帥哥哥你別灰心,我也被那位大哥哥贏過,我還是第一局,我本來以為是我棋力弱,可后面我已經贏了三場,你之后也會贏噠!” 高然無奈一笑,看著小女孩蹦蹦跳跳離開,低頭再看棋盤,身側又有人走了過來。 高然斜眤一眼,看到冕海道場的服飾,領頭的正是之前下過棋的程緒。 “高哥,剛剛和你對弈的那個人,棋力如何?”程緒上前壓低聲音,看著面前因為算子擺亂的棋盤,眼中帶過幾分緊張。 “贏了我六目半?!备呷粚嵲拰嵳f,目色坦然。 “小目數獲勝啊……”程緒摸摸下巴,眼睛一動,“那看來你和他水平應該差不多?!?/br> 高然嘴角動了動,沉默沒有說話。 之前道場對弈活動,五局三勝,程緒贏過高然兩盤,兩人水平相差無幾,之后的定段賽程緒沒有定段成功,高然反而定上段,有部分也是運氣使然。 “行了,謝謝,我心里有底了?!背叹w暗暗松口氣,腰身一直,帶著幾個小弟走出比賽會場。 “你們等著,我之后總有一場會和他對上,到時候你們好好看看,他是怎么輸到我手里?!背叹w信心百倍,給身后幾個小弟打強心劑。 “到時候,我要讓他不僅刪了錄音,還要讓他知道多管閑事后果!” 奪得五連勝,年樂熟練的騎著小綠車,在江州大橋上騎行,余光掃過一群大爺在橋墩邊釣魚,旁邊還擺著“五元一斤”的紙板,剛想下去看看,忽的想起別墅前天發生的事,立即制止自己行動。 比起看大爺釣魚,不如早點回去看著弟弟,畢竟是借住期間,別墅里發生什么事,自己都有分責任在肩上。 想起早晨霍蔚然包著石膏的胳膊還磕上桌邊,年樂深吸一口氣,把腳蹬踩的飛快。 回到別墅,里面安靜又整潔,年樂看了眼時間,從冰箱挑選今天要用的食材,等飯菜做好,也到了飯點,年樂看著從二樓下來的霍蔚然,發覺他不知為何戴了一頂帽子。 直到吃飯,霍蔚然也沒把帽子摘下來,低頭時帽檐差點戳到飯菜里,年樂放下筷子,靜靜看著面前的弟弟。 如果沒有看錯,帽子后面平平順順,但沒有多余的頭發垂下,如果不是把綁起的頭發全都塞到帽子里,那答案只有一個。 對面突然放下筷子,氣氛仿佛到了暴風雨的前夕,霍蔚然不再掩飾,抬頭對上年樂視線,在他面前,眸色直硬的摘下帽子。 年樂目光快速掃過霍蔚然頭頂,在看到他還有頭發,只是把后面綁著的那股剪掉后,長長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剃光,一切都好說。 霍家人旅行前,兒子還留著長發,旅行回來后要是直接沒了頭發,別說霍家人,年樂都很難接受。 霍蔚然已經做好了被指責的準備。 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對這點小事這么在意,時時刻刻想著,為年樂熟練的手法想了無數個可能,思索著既然他沒有兄弟姐妹,又是在誰身上練習。 各種想法宛如落葉般不斷堆積,直到把自己快要掩蓋,霍蔚然努力掙開思緒,連想要用別的東西轉移注意也做不到。 想知道年樂的過去,清楚他生活的每一個細節,知道他的喜樂好惡,每一個他接觸過的人,霍蔚然都想掘地三尺。 直到發覺自己站在年樂的客房門前,霍蔚然才回過神,清楚心底想要做的事,是怎樣的不可理喻。 回到自己房間,霍蔚然找到剪刀,對著鏡子想要剪去這一切思慮的源頭,但等到束著的頭發落在水池,霍蔚然得到的,也只有片刻的安靜。 更多的憂慮像潮水一樣涌來。